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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炎迎著陽光呼出了一道嘯聲,兩縷青絲在他的臉側隨風微拂,把他那張剛毅的臉龐勾勒得多了一分冷峻,一身黑袍在陽光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層金邊。..
“出來了!他出來了!”
七天來一直提心吊膽、生怕蕭炎錯過殺戮血窟開啟的眾人一下子從大廳里沖了出來。
很明顯,這次出關,蕭炎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顯著變化,不知道是境界突破還是斗技強化的原因,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雖然以眾人的實力當然一眼能看出蕭炎乃是四星巔峰,但怎么就感覺蕭炎這次出關身上多了一些東西呢?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就像蒼穹那浩瀚無垠的影子一樣。
清秀的臉頰掩飾下突破的喜悅和心里的感動,蕭炎大步走向眾人,張開雙臂與眾人一一擁抱,最后擁著蕭琪柔聲問道:“等急了吧?”
“你也知道我們等急了啊?都急死了!”清沐兒嘴快,第一個嚷嚷起來。
蕭炎立時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蕭琪抬首關切地問道:“你沒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嘛。”蕭炎笑著摸摸蕭琪的頭。
“沒事就好,可把大家急壞了。”這一刻,蕭琪感到尤其幸福。
這一刻,沒有人再說話,連清沐兒也在清浩然的示意下識趣地不吱聲了,噘著小嘴看看蕭炎和蕭琪二人,又看看甄妮,卻看到甄妮正滿心羨慕地看著被蕭炎擁在懷中的蕭琪。
場面的靜蕭琪很快就覺察到了,她緋紅著臉,不著痕跡地從蕭炎懷里輕輕掙出來,下意識地看了看甄妮一眼后,對蕭炎說道:“別站在這里了,時間不多,到大廳去吧。”
“時間不多?什么意思?”蕭炎有些疑惑。
清浩然上前拍了拍蕭炎的肩:“兄弟啊,你可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了嗎?你要是再不出來啊,他們恐怕就要沖進去叫你了。”
“殺戮血窟馬上就要開啟了嗎?”蕭炎一邊抬步向大廳走去一邊問道,又一邊看看甄妮。
“今天是通道開啟的最后一天。”清浩然邊走邊說,“今天要是不進通道,明天幻境開啟時你就進不去了。”
“呼!好險!”蕭炎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后怕地拍著額頭。
“你沒看到那道光柱?”清沐兒挽著清浩然的手臂,從清浩然的身子一側探出頭問道。
“光柱?什么光柱?”蕭炎一頭霧水。
眾人的臉色變得精彩起來,紛紛看向清浩然。清沐兒腳一跺,前跨一步,轉身攔在清浩然面前,凝眉嘟嘴道:“哥!是誰說的‘你看看動靜這么大,蕭炎兄弟他能不知道嗎’?”
清沐兒惟妙惟肖地學著清浩然的語氣,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清浩然尷尬地搖頭看向蕭炎,然后往后一指:“兄弟,那么大的動靜你竟然沒看到?”
蕭炎這才回身看去,看到了遠處連接天地的那道巨大光柱,然后滿帶歉意地說道:“我只顧著練斗技了,真還注意到......讓大家擔心了。”
眾人看蕭炎的眼神立馬就變得不像是在看一個人了——那么巨大的光柱從天而降,他竟然就能沒注意到!那他當時得有多專注啊!難怪他是絕世天才而我們不是呢。
清浩然來回搖了五六下頭才嘆出聲來:“兄弟啊,你這回讓大哥我面子丟得可不小啊。他們急得要進去喊你,我對他們說你一定知道,只是想多修煉一會兒,掐著時間就會出來的。沒想到,你確實是在最后時間出來了,卻不是掐著,而是碰巧的!”
清浩然這話把眾人說得哈哈大笑。甄妮更是掩嘴失笑中美目流盼,全然不掩飾對蕭炎癡迷于修煉的欣賞。
來到大廳,隨意坐下,不給眾人詢問蕭炎閉關情況的機會,甄妮直接說道:“蕭少趕準時間出關,大家也都放心了。蕭少,你剛出關,應該很累了吧?先喝喝茶,然后略作準備,再好好休息半天,就該出發進通道了。”
“沒事沒事,我現在神清氣爽,一點都不覺得累。”蕭炎笑著回應,“丹藥都準備好了吧?”
“嗯,都準備好了,只有多沒有少。”浪天趕緊帶蕭炎去放丹藥的大方桌。
當蕭炎看見桌上堆成小山一般的小玉瓶時,他大大地被震住了——“這是要我把丹藥當飯吃呢?”
不愧是煉藥師,不過是一眼掠過,蕭炎對這些丹藥的品種和數量已了如指掌。
“辛苦了,浪天。”蕭炎感激地拍著浪天的肩膀,將桌子上的丹藥全部收了起來。
“能對蕭少做點貢獻,再累都值得。”浪天望向蕭炎的眸子中,有著崇拜之色在閃現。
蕭炎微笑,感受到眾人切切的關懷,心中極暖。只可惜,時間太緊了,進幻境前沒時間與大家把酒言歡,蕭炎的心里頗有些遺憾,眼光依依不舍地從眾人臉上掃過。
當蕭炎的目光停在甄妮臉上時,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后背冷汗直滲——自己差點把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
“甄妮!”蕭炎為自己的疏忽感到后怕,情不自禁叫出了聲。
“嗯?”
不明白蕭炎為什么一下子變得嚴肅,甄妮秀眉微微低揚,困惑地望著蕭炎。
恐怕要傷甄妮的心了,蕭炎有些說不出口。自己雖有信心,但殺戮血窟里萬分兇險,又是高階魔獸縱橫又隨時會有血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蕭炎定了定心神,還是說出了口:“進幻境前,我得把血契還給你。”
此言一出,眾皆默然。蕭炎在如此匆忙的時刻還牽掛著甄妮的安危,心中暗暗佩服的同時又隱隱擔心起來,蕭炎終究還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生還啊。
甄妮臉色刷地變白,白得似乎沒有血色,嬌軀激烈地顫抖著,抵靠在椅背上才勉強沒有軟癱下去。
“他難道沒有生還的把握?或者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相伴他的生死?”甄妮腦子里一陣眩暈,無數的想法一時間在腦海中充斥。
這一刻,甄妮的心很亂很亂,她就像一個送情郎上戰場的少女聽到情郎對自己說“如果我回不來,你要好好活下去”一般的話,她很難受。
“不,他一定不是那樣想的,他不是那樣的人,是我自己一時情急亂了心扉。”沉默了半晌,甄妮自嘲地笑笑,心里舒服了許多。
“你沒事吧?”蕭炎見甄妮半天沒有說話,不安地搓著雙手,緊張地問道。
清沐兒心中酸溜溜的。蕭琪則輕咬香唇,眼神中是淡淡的羨慕。
“難道我就不能陪著你共歷生死嗎?”甄妮強顏歡笑看著蕭炎問道。
看著甄妮眼里隱約可見的淚光,蕭炎的回應有些苦澀:“無論是于情還是于理,我都不能讓你陪我冒那么大的險。”
聽蕭炎這樣說,甄妮心中微暖,笑容略微展開,問道:“何情何理?”
甄妮這一問,把蕭炎問啞了。他本就是個不善言辭不善表達的人,此時就更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但甄妮卻兩眼直視蕭炎,期盼、等待著蕭炎的回答。
望著甄妮,望著這個絕代風華但卻愿意拿生命陪伴自己的女人,蕭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感,忍不住脫口而出:“因為我舍不得。”
盡管蕭炎這話說得很小聲,就像從嘴里嘟囔出來的一樣,但聽在甄妮耳里卻如巨雷炸響,如此赤裸裸的真情表露,讓甄妮的臉上頓時渲起兩朵嬌羞無比的紅花。
一急之下說出了心聲,蕭炎窘迫地埋下頭,縮著肩呆站在那里,一時不知所措。
終于等到了自己一直以來最想聽到的話,終于等到了那個木訥的冤家的表白,甄妮將豐滿玲瓏的嬌軀埋進椅子中,一對豐挺劇烈起伏了好一陣才漸趨平靜,她抬起頭,深情地望著蕭炎,欣慰的話語中依然是無法動搖的堅定——
“我很開心。但我的血契一定要陪著你,哪怕幫不上忙。有時候,相伴也是一種幸福。”
“相伴也是一種幸福”,甄妮這話讓蕭琪與清沐兒雙雙嬌軀一震,柔媚的眸子死死盯著蕭炎。不求同年同月同曰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曰死,對于愛河中的女人來說,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二女在這一刻竟也有了要把血契交給蕭炎的沖動。
蕭炎聞言抬首,怔怔地,腦中不停地回響著這句話,心中陣陣甜蜜的幸福涌起,全身每一個毛孔都透著爽快的感覺。
但蕭炎又覺得很苦惱,這份情義若是放在平時,絕對是一件花前月下的浪漫美事,可眼下要進入九死一生的殺戮血窟,蕭炎只覺得肩上沉甸甸的。
“甄妮,你就別讓我為難了好嗎?”
作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蕭炎怎么能讓自己心儀的女人拿姓命去陪著自己冒險呢?他苦著臉說道。
“真的讓你那么為難嗎?”握拳壓住胸口,努力讓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平靜一點,甄妮對望著蕭炎,細如蚊蚋地問道,眸子中閃現過一絲幽怨——冤家呀,你可知道,我把血契給你,還有一個更深層的意思啊?只是我不能說出來,怕傷了你的自尊心啊。
“兄弟,甄妮小姐,你們倆這事啊,我可以說說我的看法嗎?”看著陷入為難中的蕭炎,清浩然手指輕敲太師椅的扶手開口了。
“大哥快說!”見清浩然有話要說,蕭炎忙將求助的目光投了過去。
而甄妮卻從清浩然那自信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什么,感激地對清浩然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