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遠懷著詫異跟著孫總走進了別墅大門,這一走進去,保姆就給他遞上了客用的拖鞋,還幫他拿下了頭盔掛在一邊,這可是思遠從小到大都沒體驗過的奢華感覺。猶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自己果斷是打赤腳進來的,當時可沒人給他遞鞋。
進入那個足足有六十平方大的書房,孫總親自從冰箱里拿出一瓶飲料遞給思遠,滿臉堆笑、和顏善目的說:“小齊啊,最近老齊怎么樣了?好久沒見著他了。”
“好……好……挺好的。我爸剛升成車間主任。”
“哎,一晃三十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孫總仰起頭感嘆了一下時間的匆匆,然后又轉過頭笑著對思遠說:“小齊啊,有女朋友了嗎?”
思遠呵呵了兩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還沒有呢。”
“不急不急,男子漢晚點沒事。”孫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這段時間工作還順利嗎?”
“孫總,有事您就說吧……是不是要開除我?”思遠的心里在突突直跳,如果真要是被開除了,他可不知道該怎么回家交代:“我……我哪干的不好……我一定改……”
“瞎說!要是全公司都能跟你一樣,老子早進世界五百強了。”孫總斬釘截鐵的否定了思遠的猜想,然后胖腦袋湊到思遠面前神秘兮兮的說道:“是這樣……思遠啊,你知道我有個不懂事的女兒,對吧?”
“你是說……林林?”
“是啊,我記得她跟你還是同學呢,對吧?”
“比我小兩屆,是同一所小學的……”
思遠當時就傻了,心里開始胡思亂想:這怕不是……要把那個神經病許配給我吧,大爺……我吃不消她的呀,放過我吧……您還是把我開除算了,求您了。
其實這可不是思遠對她有偏見,孫總這女兒絕對是個當世奇葩,雖然生得是如花似玉,但這性格絕非凡人。從小到大思遠就沒見過有誰敢沾著她,喜怒無常不說,還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而且聽說上初中以后還變成了一個**少女,打架、抽煙、曠課、離家出走樣樣精通,如果不是家里有錢,估計現在八成都去東莞當技師了。甚至當時思遠連她當技師的號碼就想好了,就叫四百三十八號……
“你跟我來……”
說到自己女兒的時候,孫總的臉色頓時就灰暗了下去,頹然站起身,引著思遠朝走廊角落的一個房間走去。
一推開房間,一股嫵媚的甜香味就沖了出來,思遠頓時捂住了鼻子,可孫總卻好像沒有任何反應。
“妖氣!”
這股味道思遠太熟悉了,在平圃的時候,那兩個家伙還特意教思遠怎么去識別妖氣。越是甜美的香味則代表這個妖物越是強大,而那些散發著古怪惡臭的妖氣,就都是些渣啊……
思遠放開手,輕嗅了兩口房間里的妖氣,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對照表開始一點點的查了起來,并自言自語道:“這個味道應該是植物,也就是精。看看啊,甜香不帶酸、濃烈不隨和、不友善。啊,這應該是只花妖。”
聽到這些話,孫總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高人指點真的是管用。”
思遠一怔:“您說什么?”
孫總也沒急著解釋,只是頹然的坐在床邊,看著已經枯瘦如柴的女兒,眼神黯然:“林林這樣已經三個多月了……我帶她去了全國的醫院都沒有用,后來有高人說是有東西作祟,后來我也請人來驅鬼了,可一點效果都沒有。可是昨天晚上我碰到了一個年輕人,他問我是不是家里有人長睡不起,然后跟我說解決這個問題的人遠在天邊近在咫尺,他的提示就兩句話,生龍肖蛇,坐西朝東。”
“那怎么是我……”
“我把公司所有人屬蛇的人都調出來了,然后看了辦公室排列,唯一一個坐西朝東的辦公室就是機房……而你是里頭唯一一個屬蛇的人。”
“那個人長什么樣?”
孫總回憶了一下,站起身比劃道:“一米八五左右,穿西裝,戴墨鏡。脖子后頭好像有老虎紋身。”
“不用說了……我知道是誰了。”
思遠撓撓頭,雖然他不知道英招為什么要這么干,但他既然這么干了,思遠還能說什么,反正自己是他的下線而且他還是正兒八經的神仙,他要是玩貓膩,思遠其實也沒多好的辦法對付他。
“小齊……你能……”
“孫叔叔,我只能試試看。”思遠抓耳撓腮的:“我不確定,你也看出來了,我是個菜鳥。”
“沒事沒事……你盡管試盡管試,有什么需要的么?我去準備,桃木劍什么的?”
思遠搖搖頭:“什么都不用……能給我準備幾塊士力架么?還有紅牛……”
“啊?好好好,好說。”雖然孫總并不知道捉鬼為什么還要紅牛士力架,但他早就死馬當活馬醫了,就算是要尿盆他都一定照辦。
不多一會兒,整整兩箱的士力架和二十四瓶紅酒就擺在了思遠的面前,架勢十足……
“吃不完能打包么……”思遠吧唧了一下嘴:“那個……當我沒說……”
“能能!以后每天給你送一箱到你辦公室!”孫總滿臉紅光,差點都要跪著和思遠說話了:“小齊,你有把握嗎?”
“試試吧。”思遠撓著頭:“我盡力,孫叔……您先出去吧,把門帶上。”
“好的好的。”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房門被關了起來。而思遠拿出了白澤親自撰寫的操作手冊來到了孫林林的旁邊,掀開被子之后,里頭只穿**褲的孫林林已經瘦得沒有了人樣,基本上就剩下了一副骨架子,再也不復當年那個嬌艷如花的**班花形象。
“顴骨一二三寸,這里。”思遠一邊看著手冊一邊按照上頭的方法檢驗:“雙頰冰冷,耳根滾燙。符合。”
接著他又順著下去:“**……對不起了,你現在也沒胸了,別怪我啊,我不是**。**之間,這里。溫熱潮濕,內有凸起。符合。”
“雙腿之間……”思遠瞄了一眼孫林林被**兜住的鼓鼓的部位,哭笑不得的把被子給她蓋了起來,思索道:“反正兩項符合,第三項就不用查了……”
在確定之后,思遠翻了幾頁手冊:“這是寒毒如體,要除妖的話,得用火屬妖怪對攻。”
“火屬……火屬……”思遠從口袋里掏出那套撲克牌,在一百多張自己能使用的牌里翻找著:“火屬……琉璃鬼,不是。電光獸,不是。皮卡丘……嗯?怎么會有皮卡丘?找到了!火光獸!”
本來如果記住名字的話,只要呼喚名字就能召出所需要的妖怪,但……要記得幾萬個妖怪的名字,談何容易,而且亂用牌不但起不到效果,還容易讓受害者傷上加傷,甚至直接死掉。
“希望能成功……第一次啊。”思遠捏住了那張牌,深呼吸了一口:“火光獸!出來!”
一陣青煙略過,一只通體火紅的大耗子出現在思遠的腳邊,躡手躡腳的看上去很是可愛,而當它出現之后,思遠頓時感覺自己的體能在飛速流逝,他連忙呼喊:“火光獸,幫幫忙……我扛不住多久啊。”
大耗子扭頭看了思遠一下,身上的紅毛頓時炸了起來,雖然沒有爆裂的響動,但那光火滔天的感覺卻讓思遠一陣氣悶,而正是這一炸,讓這屋子里的陰郁一掃而空,濃烈的香氣也被這相克的屬性給燃燒殆盡。而且火光獸好似美餐一頓,賊兮兮的小眼頓時放光,似乎還吃得不過癮,在屋子里上竄下跳追逐一圈妖氣之后,跐溜就鉆上了床,趴在孫林林的嘴邊,咕嘟一下就鉆進了她的嘴里。
這一下可把思遠嚇壞了,這耗子少說得有二十斤呢,都趕上一水獺大了,這鉆進人嘴里……那人是斷然沒法活了。
就在火光獸從林林的嘴里鉆進去之后,突然之間房間里的殘存的妖氣膨脹了起來,肆虐的氣息像生銹的鋸子似的在思遠身上來回刮蹭著,劇烈的疼痛和強烈的窒息感讓他一頭栽倒在地。而在閉上眼之后,他居然還能看到眼前有一團猙獰的影子正在向他撲來。正是妖氣來了一招調虎離山。
妖氣越逼越近,思遠驚悚的縮成一團,眼見就是閉幕等死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團火光在他的面前炸開一片絢爛的星光,火光獸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一口咬住了那團猙獰黑影的尾巴,別看那團黑影長得猙獰可怖,但在看似憨厚的大耗子面前卻是如同瑤姐接客接到**狂一樣,只能嚎叫著被大耗子拖到了角落。
當火光獸開始啃咬那團已經快要具象化的妖氣時,妖氣所爆發出的慘叫聲甚至連門外那群沒有開天眼的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凄慘的哀鳴聽上去讓人從骨子里發寒。
火光獸啃咬的很斯文,一點一點的,卻是速度極快。隨著妖氣的消失,火光獸的體態顯然已經發生了變化,原本只是一直著火的大耗子現在變成了一只著火但是鑲金邊的大耗子,而思遠的體力在他進食中一定程度上也恢復了一些,支持者不會立刻暈倒。
等到妖氣被吃了個干凈,孫林林的臉色明顯發生了變化,雖然臉色仍然灰敗,可那份屬于人的生氣兒卻是回來了,呼吸也均勻了許多,趨于平緩。
鑲金邊的大耗子吃了一頓飽飯,它扭動著胖乎乎的身子來到思遠的腳邊,溫順親昵的在他的褲管上蹭著,發出輕微的呼嚕聲,看上去可愛極了。
“回來吧。”思遠靠在墻角喘著粗氣:“再不回來我要死了。”
火光獸顯然是聽得懂思遠的話,它在地上就地一滾便化作一縷青煙,絲絲渺渺的回到了思遠手中握著的牌面上,而且上面的圖案也和之前有了變化,成為了一只鑲金邊的耗子……
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氣的思遠摸著自己尚在疼痛的胸口,剛才那還只是一團妖氣而已就已經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如果碰到真妖怪……思遠甚至有些不敢想。
“別怕啦,要相信自己。”思遠一邊胡吃海塞一邊安慰著自己:“白澤說過萬獸牌威力無窮,不用怕……不用怕……”
當然,他雖然這么安慰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是有多么的弱雞,得盡快想辦法強化自己……千萬不能等人找上門被人加入營養套餐,那得多面子啊。
“孫叔,好了。”等休息的差不多了,思遠輕輕拉開門,朝正在外頭焦急等待的孫總說道:“你去看看林林吧,我先回去了……我今天想請個假,有點累。”
看到思遠的臉色并不好看,再加上剛才里頭的廝打哀嚎聲,孫總不敢多問,只是忙不迭的從口袋里掏出鑰匙給自己的助手:“去,開車送小齊回去休息!”然后他快步的走進房間察看起孫林林來,發現女兒的氣色神色都有了明顯的變化,除了身體虛弱無法動彈之外,再也沒用了之前那種行將就木的灰敗感。
“太謝謝你了……小齊……”孫總回頭一把握住思遠的手,老淚縱橫:“你說……你要什么!”
“孫總別這樣。”思遠很尷尬,不過看到孫總那把老鼻涕倒還真是感動,就這么個不懂事的女兒都照樣是老爹的心頭肉,堂堂老總居然哭得像個慫包:“林林還得要全面檢查一下,等她好點,我要跟她聊聊……”
“好好……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能去公司嗎?我們去辦公室詳談吧。”
“好的孫總。”
“別叫孫總!叫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