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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讀小牧童/
像往常一樣,大壯每次出任務都需要大概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的時間里,沒有任何方式能夠聯系上他,而他也不會往回傳回任何訊息,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一開始思遠還是挺擔心大壯的,但他每次都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手上拎著各地的特產和一捆外頭掛著霜的啤酒。所以久而久之,思遠也就習慣了這種生活,因為他知道大壯一定是能夠回來的。
而這一個禮拜,思遠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前面幾天,辦公室的那些人還會拿他和笑笑當談資,再后來他也就和那條丑丑的鴨子船一起被所有人拋到了腦后,繼續過起了沒有存在感的生活。
終于又來到了禮拜六,幸福的周末是思遠最愛的日子,他和往常一樣早早起床,給窗臺上的花花草草澆上水并把屋子前前后后打掃了一遍接著又去菜市場買了一大堆大壯愛吃的東西,哼著小曲兒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今天應該能回來吧?”思遠摘下圍裙,看著滿滿一桌子菜,帶著欣慰的笑著:“好久沒買到這么新鮮的魚頭了。”
很多人都說思遠不夠男人、不夠霸氣,不過大壯卻一直肯定思遠,因為男人之所以是男人,就是能給人帶來安心的感覺,而且這種心安的感覺還能夠不分男女。
恰好,思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的話不多,但卻會默默的把應該做的事全部做好,而且能夠像超人一般的堅持下去,所以大壯說只要肯看著思遠做一頓飯,那無論是男是女都會離不開他的。
看著窗明幾凈的出租屋,思遠長出了一口氣,來到陽臺上伸展著胳膊,帶著笑意逗弄著窗臺上那只被人遺棄但是又被他撿回來的不能飛的鸚鵡:“八哥,你以后再罵人的話,我也扔你。”
“傻x,傻x。”鸚鵡十分不給面子的張嘴就來:“大傻x、臭傻x。”
“奶奶的……”思遠胡亂給它添了一把米之后,就不再搭理這煩人的傻鳥,轉身進屋去整理換季的衣物。
而就在他剛踏入客廳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思遠轉過頭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快步走到了門口,隔著門質問了一聲:“誰!”
他能確定門外的人不是大壯,因為大壯回來從來不會按門鈴,他從來都是踢門或者從窗口鉆進來,而這樣文質彬彬的按門鈴,反而讓思遠心頭一顫。
慢慢的打開門,他發現外面真的不是大壯,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孩。這個女孩穿著白色的長袖t恤和淺色的牛仔褲,大概一米六多一點,身材好得不得了,特別是五官,單獨拿出來都不算太突出,但組合在一起簡直讓思遠驚為天人,而且紅腫的雙眼和眉宇間那抹化不開的憂郁讓她看上去嬌弱得惹人心疼。
“你……找誰?”思遠說話時已經不敢喘大氣了,他隱約已經有了非常不好的感覺:“是不是……大壯出事了?”
這話一說出來,門外女孩的嘴就憋了下來,睫毛忽閃幾下,眼淚就啪嗒啪嗒的順著臉頰往下淌,雖然已經很努力的壓抑哭聲,可嗚嗚的哀鳴卻怎么都沒法抑制。
“真的出事了嗎……”思遠的腦中一片空白,他下意識的把女孩讓進房間,自己卻愣愣的站在門口,半天不知道應該干什么。
“我哥……犧牲了。”女孩坐在沙發上,艱難的說出這五個字之后,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思遠這才反應過來,而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連站立都不得不依靠著門把,否則都可能癱軟在地。
經過好一會他才稍稍恢復了一點,強打起精神扶著墻走到廚房,一言不發的給這個正在哭泣中的女孩盛了滿滿一大碗排骨蓮藕湯。
當熱騰騰的排骨湯放在她面前之后,思遠頓時像暈倒似的坐在了位置上,他雙手用力的揉著臉試圖讓自己振作一點,不過想說話卻是萬萬辦不到了。
兩個人就這么坐在那里整整一個小時,最終情緒稍有平復之后,思遠站起身端起已經冰涼的湯,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給你熱熱。”
女孩點點頭,帶著哭腔“嗯”了一聲,然后兩個人又同時沒了聲息。
就像默劇電影那樣,女孩坐在沙發上愣愣走神兒,思遠在廚房里熟練的擺弄著鍋碗瓢盆,除了時不時鍋鏟碰撞的聲音之外,整個屋子里死般寂靜。
“先吃飯吧。”思遠低垂著眼睛把熱好的飯菜端了出來:“別餓著,都是大壯愛吃的菜。”
他悲傷么?他當然悲傷,但是作為一個男性,在這種時候如果他跟著一塊放聲大哭的話,那場面必然時空,他老實不代表笨,自然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干點什么。
也許是因為思遠的手藝很好也許是因為肚子真的餓了,那女孩一口氣吃下了讓人不可思議的份量,甚至連大胃王大壯都不能和他這個妹妹相比。
一頓飯吃完,那些給大壯準備飯菜被消滅了個干凈,而思遠也知道了大壯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其實他一直知道大壯是反恐特警,而且知道他一貫知道他工作的危險性,但大壯的身手他是見識過的,雖然不說躲子彈那么夸張,但一般來說在全神貫注的情況下,等閑之人有錢都傷不到他。
更不用說大壯這次的任務只是支援而已,所以他犧牲的特別離奇,根據尸檢報告,大壯居然是死于器官衰竭,而且是自然衰竭。
“自然衰竭?”思遠眼睛里全是問號:“這是在騙人的吧?這連我這外行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也感覺不可思議,因為自然衰竭除了什么大病之外,就只剩下正常衰老了。”女孩皺著眉頭,雖然表情已經舒展了不少,但那抹憂郁仍然沒有散去:“但是我后來發現他的死因還真是器官衰竭,所以這里面一定要問題。”
“你怎么確定的呢?這需要很專業吧?”
“我就是學法醫的,哥哥的尸體是我的導師親自檢查的。”
女孩刻意避開“解剖”這個血淋漓的詞,只是用了檢查這兩個字,但是思遠還是能感覺她當時看著大壯尸體被剖開時那種悲傷欲絕的心情。
“我能幫的上你什么嗎?”思遠聲音小了下去:“其實我也知道我幫不上你什么……”
“能。”女孩半閉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會留在這里調查哥哥的死因。”
“你可以住我這。”
思遠立刻接話,但是馬上就意識到自己這個要求并不靠譜,畢竟人家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讓她住在這里,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但是讓思遠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丫頭果然是大壯的親妹妹,居然在思遠說完之后,立刻斬釘截鐵的說道:“可以,我先回去把哥哥的后事辦完,接著我就搬過來,房租我會付給你的。”
“不用了,就當大壯還住在這吧。”思遠低垂眼瞼,表情有些凄愴:“他也沒說付房租的事,這里租房子不貴。”
女孩帶著抽泣的調調呼吸了幾口,憔悴的站起身:“你能先帶我去整理一下哥哥的遺物嗎?”
“嗯……”思遠剛答應,然后又果斷搖頭:“你再沙發上睡一會兒吧,我幫你整理,我怕你情緒不穩定。”
女孩沒多說什么,微微點頭就躺在了沙發上,沒兩秒鐘就進入了夢境。而思遠看著她的樣子,不由得深深嘆息,雖然她看上去還算是堅強,但思遠知道大壯和他這個妹妹從小相依為命。相依為命這個詞……真的好殘忍,因為一旦失去另外一方的話,除了要面對巨大的悲傷,更要面對的是那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一個小姑娘在悲傷和恐懼中橫跨兩千多公里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還沒有崩潰就已經代表她不是一般人了,如果再讓她去整理遺物……思遠自認為自己都沒有那么好的韌性。
拿出備用鑰匙打開大壯的房門,坐在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裝上,看著房間里貼著的槍械海報就覺得大壯似乎并沒有離開。
“沒想到,這一天還真的就這么來了。”思遠伸手拿起自己送給大壯的一串佛珠:“開光有什么用,還是沒能保住你的小命。”
自言自語一陣,思遠蹲在地上開始整理大壯的東西,每整理一件都像有什么東西堵在胸口一樣,一直坐到天色完全黯淡時卻只整理好了一個箱子。
屋子陰沉沉的,客廳雖然還有一個人在沉睡,但是思遠都能感覺到屋子里那種陰郁的氣氛。
大壯的東西不多,收拾好心情之后整理起來特別快,不過當在整理一個上了鎖的箱子時,思遠突然頓住了。
“這盒子的密碼是咱們wifi的密碼,wqnmlgb,如果哪天我回不來的話,你就把它給打開。”
大壯的話音清晰的出現在思遠的腦海里,他雙手輕輕顫抖著順著盒子的密碼鎖摳動了起來,當盒子開啟時候的咔噠聲響起,思遠的心不由得跟著一顫,而打開之后,最上層放著好幾個信封,最下層居然是一個紅銅的八卦盤。
按信封上的編號,思遠打開了第一封信,上面熟悉的字跡撲面而來:
“思遠,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八成已經不在了。別難受,這沒什么的,干我們這行吧,就是刀頭舔血,從干上這行開始,我就做好準備了。
嗯……跟你一塊住了這么長時間,老是被你照顧。說實在的,你的德行我太了解了,雖然不知道什么時候你才能看到這封信,但是哥在這還是得跟你說一聲謝謝。
別的話不說了,下面幾個信封呢,一個里頭放著是我的工資卡和獎金卡,密碼是我生日,你把這些給我妹,就當是我給她的嫁妝,再下頭的那個信封里是給你的房租和伙食費,我知道直接給你的話,你肯定不能收,所以我把每個月該給的都打進去了,密碼是你的生日,一共是三萬三千五。不是我說你,以后別那么大方了,該省錢娶媳婦了。要是你覺得我妹合適的話,就去追,她雖然兇了點,可絕對是好姑娘。
好了,我是一粗人,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對了,最下頭那個銅盤,你務必要幫我處理一下,除了你之外別人都不能知道,處理的方法很簡單,你按照上頭的方位逆時針繞三圈就行了,千萬別繞錯了。行了,哥雖然不在了,你小子可得好好活著啊,以后有人欺負你,你也得學著反抗,別老是硬吃啞巴虧。”
信到此,曳然而止,掩卷,淚水早已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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