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李叔叔,坐。”
思遠很熱情的招待清早拜訪的李如水,不但讓秘書準備了早,更是貼心的為他呈上了很精致的早餐。
但很顯然李如水并沒有太多的心情去享用,他略帶陰沉的看著思遠,即使不言不語也能從他眼神里看出滿滿的怒意。
“思遠,我們兩家是世交。”李如水聲音沉悶:“果兒算是你弟弟,你用不著這樣吧。”
“我?”思遠攤開手:“嗯……你可能有誤會吧,李叔。”
李如水冷哼一聲,拂袖起身,不心碰倒了那杯滾燙的熱茶,杯子的碎片灑落一地,但茶香卻是滿室芬芳。
思遠見他惱怒,也不爭辯,親自蹲下身子拾起隨便并不緊不慢的清理地上的茶湯:“他的狀況,似乎你比我要清楚多了吧。”
李如水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但想了想卻慢慢的坐了回去,雖是臉色鐵青,但似乎也有了和思遠接著聊下去的**。
“你到底是誰?齊思遠,還是血麒麟。”
面對李如水的冷聲質問,思遠反倒沖他發問:“你覺得我是誰?”
“我覺得你不是人!”
“對,我早就不是人了。”思遠把地上清理干凈之后,坐回了位置,讓秘書重新給李如水上了一杯茶:“至于我是誰,重要么?不重要對不對。”
“你……”李如水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你要讓他干什么?”
“干什么?”思遠仰起頭看著天花板:“實話,相比較他而言,我更欣賞的是上清那子,所以他們兩個我都選。至于為什么會選你兒子,我想不用我多吧?”
“你要制衡蜀山和昆侖?”
“我雖然身不在天守門,但有些事還是要做的。”思遠笑瞇瞇的道:“至于是不是制衡。我倒是沒興趣。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我只能選李然了。”
“你……你!!!”李如水顯然憤怒到了極:“你不是我認識的思遠!”
“李叔,一把年紀了,不要動怒。這件事是雙贏的,不是嗎?”思遠老神自在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臉上卻全是一副淡淡的招人憤恨的笑容:“王二負責看守大妖。那我就必須把你們看得牢牢的。”
“你接了老李的班?”
“別老李老李的叫,那似乎是您大伯吧。”思遠哈哈一笑:“其實你想想,這也不是壞事,不然你想過他怎么活過二十歲嗎?崆峒印已經快失效了,如果沒有我給他天守身份,天罰如期而至,就憑區區軒轅劍和鎖妖塔嗎?哼,呵呵。”
思遠的笑容讓李如水非常不自在,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很難再壓制兒子體內的輪回因果了,再想不到辦法,那幾世因果引來浩若煙海的天罰,恐怕沒人扛得住。
“而且,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如果他能完成天守試煉,天守門是他的。”思遠喝茶的空檔抬眼看了李如水一眼,接著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的消息:“救世主計劃那邊已經啟動。明年就是見分曉的時候了,后頭就看你們的了。”
李如水沉默不語。默默的開始思考起來。這時思遠的老爹提著魚竿走了進來,感覺屋里的氣氛不對,看了看自己的老朋友又看了看思遠,咳嗽了一聲:“出什么事了?”
“爸,沒事。”思遠笑著:“李叔這不是跟嬸嬸吵架了么,過來避避風頭。”
“嗯。你沒事就玩孫子去,這沒你什么事。”李如水一肚子氣沒地方撒,沖著思遠的老爹就是一通吼:“去去去,看著你就來氣。”
思遠的老爹瞄了他一眼:“毛病,誰愿意搭理你這個老東西。我去給孫子釣魚吃去,你愛去哪去哪。思遠,別留老東西在家吃飯啊,到飯就趕出去。”
看著老爹晃晃悠悠的走出去,思遠遞給李如水一根煙:“李叔,考慮清楚沒有。我實話,跟你兒子不是很熟,倒是跟你妹妹挺熟的。她好像結婚了吧,你們都不叫我。”
李如水側過頭:“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傷害他。”
“我為什么要傷害他,我真要傷害他,你能攔得住?我費這么大的力氣,就為了傷害他?”思遠著著自己都笑了:“您自己想想,您這話出來不覺得好笑嗎?”
李如水想了想,也覺得自己這話有扯,如果面前這個人真要對自己兒子不利,別自己這條老命了,就算搭上整個蜀山都不一定能有一戰之力,這家伙是被選中的人,大圣的陸上使者。
“我答應你。”
“這就對了。”思遠笑了笑:“嗯……這段時間還不急,我會給你妥善安排的,到時候我還會給他找一個很強力很強力的靠山。”
“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思遠靠在椅子上,一臉神秘:“保證這個人的強大,超乎你的想象。”
李如水壓低聲音湊過去心問道:“大圣?哪一個?”
“不可。”思遠完,站起身:“李叔,現在可以準備了。對了,你家的鳥兒我放回來了,她挺適合當你兒媳婦的,不定在危難的時候能救你兒子一命。其他的事,你自行安排。哦,對了,李然既然是你女兒,就好好的當女兒,別想著殺她了,殺了她對你沒好處。”
思遠并沒有解釋,但李如水卻清楚的知道他的意思,這明顯是要保那個妖女一程,不過既然這個家伙都開口了,不殺就不殺吧。
在和思遠聊完之后,原本一灘死水的嶺南李家頓時運動了起來,存在了數千年的世家翻個身的能量十分巨大,一時間大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許多嗅覺靈敏的人都嗅出了不一樣的氣味。
而思遠卻仍然每天過著他那沒出息的生活,白天陪老婆孩子,到了晚上,等大家都睡了。他就去默默的當他的廚子。
在見了李如水之后的兩天后,他反常的沒有去當廚子,而是帶上了魚竿來到了那條河邊開始打著手電釣起魚來。
釣著釣著,他感覺身后有股氣息傳來,不過他并沒有回頭,仍然專心的釣魚。而后頭來的人也靜靜等著,一動不動的等著。
直到一條寸長的魚被收入籮筐之中后,他才慢慢回頭:“等很久了吧?”
來的人,正是跟他約好的上清。上清已經從那個臉上冒青春痘的子變成了一個濁世佳公子,身材修長,五官俊朗,眉宇間透著一股子桀驁,眼神卻無比清明。
他見思遠轉身,連忙躬身作揖:“沒有沒有。作為后輩自然不能打擾先生雅興。”
思遠呵呵一樂,拍了拍身邊的泥土地:“來坐。”
上清心翼翼的坐到了思遠身邊,思遠看了他一眼:“我打算你當天守。”
這句話一出,上清大驚,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對著思遠行叩拜大禮:“我何德何能……”
“別高興太早了。”思遠搖搖頭:“天守試煉,不容易。”
“無論多坎坷,上清萬死不辭。”
“行了。別裝了。文縐縐的干什么。”
“那行……您,要我干什么。”
思遠帶著笑容上下打量著他:“知道為什么我不上濘而你嗎?”
“師妹……心里話。我不如師妹。”上清搖頭,黯然道:“她算是天縱英才,我只是個普通的子,只是因為一機緣巧合成了現在的樣子,師父在我這個年紀已經天下聞名了。而我……”
“路還長著呢,別忙著自謙。”思遠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我有任務給你。”
“請。”
“首先。你不能跟任何人透露我的存在,也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任務的內容,不管受到多大的委屈多大的冤屈,你必須獨自承擔。”思遠很鄭重的道:“能不能做到?”
“定不辱命!”
“好,那么現在你需要負責找到這些人。”思遠遞給他一張紙條:“這些都是帝俊一系的大巫。他在兵解之前讓我找的人,現在我把這個任務交給你。”
上清瞄了一眼,眉頭緊蹙:“這些人……恐怕我的能力……”
“這就是你的事情了。”思遠擺擺手:“怎么去完成,我不管。我只負責給你一個開始,結局怎么樣,是你需要考慮的。你現在還弱了,不過很快就會好起來了的。來。”
不明所以的上清湊了過去,但緊接著就感覺一陣暈眩和劇烈的頭疼,沒有任何防備也無法進行防備,劇烈的疼痛讓他昏死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他仍然感覺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的,而思遠卻仍然坐在旁邊釣著魚,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先生……剛才……”上清臉色蒼白的問道:“為什么我會知道這么多術法?好多并不是昆侖的術法。”
“當初我師父傳給我的,現在我傳給你。”思遠沒回頭:“回去吧,消化掉。然后昆侖就可以出世了。記住,我不想看到第二個山雨。”
“明白,上清絕不改初心!”
他走后,思遠一個人在河邊坐到了深夜,魚竿握在手中卻沒有任何動作,知道身后又有人來時,他才欠了欠身:“我現在才理解你的感受。”
“唉,理解就行了。”
一個鬢角斑白的老頭一屁股坐在思遠身邊,習慣性的從他口袋里摸出煙,一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干我們這行啊,天生就該是大反派。其實我很慶幸,當初我想盡方法把你引進門,大概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了。對了,你是怎么發現的?”
“發現?發現什么?發現你是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思遠也起一根煙:“我在時間里游蕩了一圈一圈又一圈,來來回回幾千年。還不明白,那我這不就白活了?”
“你選中那兩個子是為什么?”
“你明知故問啊,老頭。”思遠側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二爺:“你那倆孩子根本達不到天守的要求,你想作弊嗎?”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已經是天守了的?”
“有一天,狐貍從你屋里走出來,他對你,我原本能殺了你的。那個時候,其實我就在你們身邊。”思遠瞄了二爺一眼:“可是因為因為時間的維度不同,你們看不見我、聽不到我、感覺不到我。但是你們所的一切,我都知道。青嵐……我會想辦法讓她活過來,不過你也別指望太多,已經形神俱滅了,我最多也只能讓她的肉身復蘇。”
二爺干巴巴的苦笑一聲:“原來你這個家伙才是最大的反派。”
“彼此彼此。”
“哈哈哈哈哈……”
思遠和二爺相視大笑,笑完之后卻是久久的沉默,兩個人再也沒一句話,就這樣一口煙一口煙的抽著,沉悶無比。
“你真的就這么打算不再出現了?”
“有你就夠了。”思遠抱著膝蓋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我已經不重要了,我爆掉的殘魂不是已經落到你手里了嗎,你用它騙上頭肯定是不行的,不過卻能換回一條命。”
“我明白。對了,我已經把你所有的痕跡都抹掉了,你在陣亡名單里。但是我一個人布不了那么大的局。”
“我知道。”思遠仍然保持抱膝的姿勢:“你只需要負責你那邊就好了,人間的事,我來。”
“下一步……”
“我要回到八十年代。”思遠突然笑了起來:“給過去的我寫一封未來的信。”
二爺眼神突然亮了起來:“恐怕不止是寫信那么簡單吧?”
“不然呢?”
到這,兩個人又是一陣詭異的笑聲。
其實不管是思遠還是二爺都明白,時間的大方向幾乎不可能被更改,但有一些細節卻可以不斷完善。思遠曾經收到過來自未來的信,當時他深信不疑,而現在看來那只不過是來自未來的一場騙局,甚至是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場騙局。
那么既然這樣,他又何嘗不可以重新刷新一遍呢?既然大方向不會有變化,那么細節總是可以微調的,畢竟就算是一場游戲,降低難度和開作弊器的效果很相似,但降低難度不是在規則內的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