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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二章 霸權之基


更新時間:2016年01月20日  作者:魯東道夫  分類: 歷史 | 清史民國 | 魯東道夫 | 立鼎1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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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廢話多,慎重訂閱

楊浩是大元首麾下地位超然的特使,年輕能擔當大任,更在最近的國際外交攪動風云,功勛卓著。

朱爾典是大英帝國特命全權公使,代表著當今第一大國的尊嚴。兩人加在一起的分量有多重,不言而喻。

他們倆聚在一堆的時候,立即吸引了許多人注意的目光,眼見他們在一起聊得那么“熱乎”,身邊很快被悄然移動過來的人群給擠滿了,一個個的豎起耳朵聽他們倆撕逼。

楊浩那一嘴的高大上言論,把西方列強那么貶低的說法,很是讓不少人吃了一驚。

之前國內的輿論一直在宣傳“我們的制度更優越”,“我們的文化更先進”,“我們那兒都不比西方人差,除了科學素養”等等之類的說法,鼓舞民心士氣,乃是常理。

但要說中國霸權和文明優劣,這話題未免有點兒大,也超出一般人概念之中的范疇。楊浩如此“狂妄”的議論,朱爾典居然煞有其事的跟他辯論,不得不令人暗暗吃驚,他們這是在弄啥唻?

直到聽楊浩說中國自己也有“根本問題”,心中不以為然的旁聽者頓時一驚,立即集中精神,生怕錯過一個字。

楊浩是大元首的“身邊兒人”吶,他的看法或許就代表著大元首的真實想法,提前知道了,意義重大啊!

朱爾典沒想到楊浩承認的那么干脆,心里吃了一驚,面上不動聲色,甚至一副等著對方瞎忽悠的揶揄表情道:“哦?那么可否對我這個外人說一說呢?”

楊浩貌似坦然的攤開雙手道:“雖說家丑不可外揚,不過我覺得這種問題越早讓全體國民知道,就可能越早的解決掉。以免暗生禍端。當然這也不是我或者那個人的獨特發現,其實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里頭都很清楚。只不過他們不說而已。”

朱爾典越發好奇了,他自信也是通曉中國文化的。卻一時之間想不出來,到底是何種大的可能影響到一個民族的問題。是可以一口說出,還廣為人知的。

周圍聽小話兒的人也都紛紛露出注意的表情。他們私底下,也是把楊浩說得話當成為大元首傳遞出來,那必然是一些不太方便與眾人只說的,借他的口說給大家聽,免得臉上都不好看。

楊浩也不在意的眼睛一掃眾人,面帶意味深長的笑容,坦然直說:“自古以來。中國的官僚貴族都有一個通病,他們光想當官,不想做事。自己不干,還不讓別人干,認為是務實的都是下賤行為,搞研究的統統貶斥為奇技淫巧。”

在場的官僚們先是一愣,臉上露出一絲驚愕,隨即不太樂意的紛紛往下一沉,眼睛是閃爍的光芒卻不是那么仁善了。

朱爾典老鬼子察言觀色的水平一流,一看這情況。就知道楊浩一句話跟刀子似的,正正戳進他們的心窩里。

別看在場這些人貌似對新中華忠誠,對工作勤懇。大面兒上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來,但骨子里來說,幾乎每一個都依然有著傳統文官那種驕矜之氣,自以為是。讀書人的傲氣,不自覺的要凌駕于眾人之上。

楊浩等人穿越以來,一直想要培育出的革命者,在他們當中真的不太多。從本質上說,絕大多數的高級官僚們,跟歷朝歷代科舉考試出來的官員。心態上幾乎別無二致。

這其實并非什么特例,根本是數千年來形成的文化思想影響太大了。絕不是隨隨便便所能改變的。

以本世界為例,建國的那一代革命者當中。毫無疑問有著足夠多的堅定者,他們奉行的信念大多數也是一生不該。而太祖還試圖將這種精神傳承下去,一代代的形成一種全新的民族精神內核。

可結果卻令人非常失望,還在他們那一代人活著掌權的時候,傳統封建官僚思想就試圖復辟,并因此引發漫長的紛爭動蕩。

到了20世紀末期,新一代官僚們已經跟歷朝歷代差不多了,父母官思想,官大于法、權大于法、特權階級、官商一體等等,幾乎恢復舊觀。更有甚者,還要進一步跟每個朝代的土地兼并、資源掠奪、財富瓜分套路演進,于是便有了21世紀第二個十年開始,反腐風暴中那數不清令廣大老百姓瞠目結舌的“戰果”。無怪乎許多悲觀的人動不動就說“中國藥丸”。

傳統文人和官僚的毛病,從晉朝開始論出身不論才干,傻子都能當皇帝開始,出身世家大族的官僚每天舞文弄墨,尚空談不尚實干,到了宋代達到一個頂峰。北宋的大文豪大官僚們,好歹還能搞一些學術研究,弄出不少令后人都為之贊嘆的成果。

但到了明朝,那真真兒是文不成武不就,明明自己一塌糊涂,還滿嘴的君子小人亂比劃,大家伙齊心協力的想要架空皇權,操持國家權柄,自身卻嚴重缺乏做事的能力,或者說壓根不屑于做事,弄到后來國家變成什么樣,文化扭曲成什么樣,大家都清楚的很。

新朝用十多年時間重整文化,對各個朝代利弊得失批評分析,已經指出其中的諸多問題,通過報紙刊物廣發天下,讓每一個高中生都從教材里看到。

但當了官的這些人,知道歸知道,傳統的巨大慣性,卻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這才十年時間,坊間已經冒出不少的言論,認為政府對普通民眾已經足夠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不能把他們慣壞了。雖然都在積極進行掃盲教育,然而到底都基礎太差,依然不太懂事兒,需要官員們去教化,去放牧。

其實就是想要恢復官吏分野,各級官員大權獨攬的舊觀。

有本世界的例子在那里擺著,楊浩能不知道這種趨勢的毛病?中國的傳統官僚們,只要逮著機會就想那么干。為了徹底掌控地方,把中樞隔絕開來。君不見他們有事沒事都要把大元首搞得沒空離開京城嗎?

就是不讓你看到下邊的情況,這樣大家都省心。

真到了太平年景,搞不好真會讓他們得逞。本世界的相當長時間里,地方政府與中央相抗衡。“政令不出某某地”的說法,并非空穴來風。

要解決這矛盾,光靠政治斗爭是不可行的,就算你把這一批官僚殺光了,后邊兒上來的依然會那么干。當前唯一可行的辦法,便是持續保證外部的危機壓力,也就是,戰爭。

大元首自己當然不會跟眾人直說。楊浩卻可以毫不客氣的直接批評,他身份超然,官僚們也不可能把他怎么著。

周圍的人聽到這里,卻不肯咬牙認了,就像插嘴跟他辯駁一番。

楊浩卻不給他們機會,緊跟著又道:“由于歷史和傳統文化的原因,自古以來每個時代,中國的士紳階層都想捧出一個圣人皇帝,好彰顯他們的文治成就,在史冊上留名。當然這是表面上的。私底下不可告人的一層用意,卻是可以用‘圣人’之名當做擋箭牌和替死鬼。”“

他們這些當官的可以毫無作為,一旦出了什么問題。立即就可以推到皇帝頭上去。圣人么,當然要什么事都懂,什么都能干,哪怕是一個國家幾萬萬人的抱怨,你都得及時聽到并回答。否則話,就有違圣人之尊的體面。”

“一旦皇帝上了套,就別想再過安穩日子了,哪怕累成死狗都是應該的,誰讓你是圣人呢?誰讓你獨尊天下呢?誰讓你是真龍天子呢?就是應該無所不能。就好像西方的耶和華一樣。既然世界都是你造的,那就應該無所不能。就應該背負世人的一切罪孽,就應該成為無數億萬人傾倒廢話的垃圾桶......。”

楊浩越是說得興起。朱爾典和周圍聽眾們臉色越是沒法看了。這是指桑罵槐,把所有人一股腦的全卷進去了啊!

事實可不就是這樣么?而今新朝的這些官員們,明里暗里在做的勾當,便是要把大元首捧上神壇,奉為圣人,然后很自然的,用一種絕對不可以有瑕疵的標準去套。你達不到,是你當圣人的不夠自覺,下邊出了什么問題,最終都能追到你大元首的頭上。

朱爾典是被楊浩那“垃圾桶”的比喻給搞懵了,千百年來,似乎還沒有誰敢如此批評他們至高的主。而對廣大教徒們整天懺悔的行為,也形容成向他們崇敬的主傾倒垃圾廢話,這簡直是天大的褻瀆啊!

不過轉念想想,貌似真是那么回事兒。無數億人口隔三差五的去懺悔,說得可不都是亂七八糟的玩意嗎?你們倒是傾倒完了,心情舒暢的回去繼續造孽,那些垃圾話可都集中到“主”的耳朵里,他老人家整天忙活這些狗屁倒灶的,煩不煩?累不累?后不后悔當初一時手賤弄出這么一堆混賬玩意來?

一眾人聽得直咳嗽,這話簡直太不中聽了,哪能說得如此直白生硬,令人無法接受啊!

楊浩一點都不在乎周圍這些人的敵視眼神,轉移看著朱爾典道:“所以您瞧,我們的麻煩絕不是一般的大,它甚至可以在短短幾年之內,把我們好不容易推向現代文明的國家民族,重新拽回庸碌腐朽的舊貌。而且要命的是,這種問題是幾千年積累下來的,反反復復都成了一種以幾百年為階段的節奏,誰也沒有好辦法解決。而我們今天要做的,也不過是盡可能防止在問題出現時,一邊盡量的削弱,一邊盡可能把外部威脅消除掉,制造出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嘗試解決消化。我這么說,您能理解嗎?”

朱爾典皺著眉頭想了許久,終于緩緩點頭:“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其實您或者大元首是想把內部矛盾轉移出去一部分,同時為了解決問題,先推動歐洲戰爭以消除顧慮。對嗎?”

楊浩欣慰的點頭,真不容易啊,費那么多唾沫,總算說明白了。

朱爾典忽然靠過來,壓低了聲音冷冷的道:“我還知道了,大元首其實是想不斷保持外部危機,始終不給國內文官階層以削弱軍權的借口。只要外面始終有戰爭威脅,他就可以隨時以此對全國官僚行使無可爭議的果斷處置。這樣,能夠把代表著他意志的諸多國策安穩的推行下去,長期執行,并最終得到令人滿意的成果。直到最后,就算他不在了,官僚們都恢復到你說的那種歷史舊貌上,也將沒有任何外族能再侵略或者奴役中國。”

這回,輪到楊浩驚訝了。

他情不自禁的輕輕鼓掌,由衷贊道:“真是令人驚嘆的智慧啊!公使先生,您絕對是一位世界上少有的智者,佩服佩服!”

朱爾典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他終于明白中國的目的所在,同時對以后大英帝國面臨的困境憂心忡忡。

只要中國的大元首活著,只要他本人覺得中國革命沒完成,內部整頓沒搞好,就必然要保持外部的軍事斗爭壓力,無論規模大小,始終都要保持軍事上的不間斷動作,讓那些試圖制造“太平盛世”的文官們,找不到借口搞*。

這正應了中國古人的至理名言:“國雖大,好戰必亡,忘戰必危。”

適當保持小規模的戰爭,可以讓國家體制一直保持健康。

這一兩百年里,大英帝國就是這么干的。在本世界的后期,美國也是這么干的。而今,楊浩不過是有樣學樣,憑著一個天然的好底子,積極展開這等大戰略而已。

問題是,這種搞法,到底會讓其他人倒多大的霉呢?

朱爾典心里一點底都沒有。不過他能想象出來,中國持續這種國策折騰他二三十年,當大元首七老八十的時候,被他影響整整半個世紀的兩代人,將變成一種何等兇殘的存在?

中國的霸權,將不可動搖!

他更加憂慮,如果中國一直這么搞下去,恐怕歐洲戰爭的規模烈度將不可控,到底能打多長時間,誰獲得最后的勝利,將一切從中國需要的方式進行。并且可能還不止一次。只要歐洲各國之間的矛盾一天不能徹底消除,中國早晚還得挑唆著繼續打下去。

......這尼瑪不正是英國這些年來一直在做的事兒嗎?中國人想要截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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