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1882年開始,德國總參謀部就開始了一年一度東線演習,不過由于此時德俄關系的回暖,因此自1888年,東線演習被重新命名為陸軍年度演習。
在19世紀末期,歐洲各國雖然崇尚進攻,但是還沒有到20世紀初期那樣走火入魔的地步,法國人的進攻學派那種無腦豬突在現在的歐洲沒有市場。難不成法國人是向1904年日俄戰爭時期的日本“軍(nao)神(can)”乃木希典那家伙學習的?
總之,在現在的德國,無腦進攻的戰術并不流行,尤其是在對馬克沁這種大殺器越來越了解的qíngkuàng下。
2年前英國人英國人在南中非羅德西亞地區50名士兵面對5000名祖魯武士的進攻,用僅僅4挺HK授權維克斯公司生產的馬克沁機槍在戰場上留下了3000名祖魯武士的尸體后,機槍的屠殺能力越來越被各國所重視。
而德國人對此的認知遠遠走在其他國家的前面,因此德國人的防御工事體系的修建技術也越來越高超。
為了突破這樣越來越完善的防御工事,德國陸軍的火炮裝備量也越來越大。這樣做的結果是導致防御工事被修的更加復雜和堅固了。如此螺旋上升的循環,讓約亨感嘆也不知道這是惡性的還是良性的。
德國總參謀部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未來的戰爭,必將是一場塹壕戰,在塹壕、機槍、大炮的封鎖下,突破塹壕防御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因此,鐵鍬將會和機槍一起成為軍隊最重要的武器,這也讓約亨的HK公司有了更多的訂單。
而這一次。約亨參觀演習看到就是這么一場充滿了一戰初期味道的進攻戰術。
演習的科目很簡單,也很沒新意,就是簡單的陸軍如何突破構建完善,火力強大的防御陣線。
防守方的防御工事由前進陣地和后方掩護兩部分組成,前進陣地由2條間隔100米的塹壕,塹壕的前方鋪設3道鐵絲網。以及一個雷區。塹壕內有著放炮洞、掩蔽部、機槍火力點、以及迫擊炮陣地,掩體之間有著縱橫密布的交通壕。
在個別地段形成環形防御,在敵人進攻方向的重點區域構建了第二陣地,并且搭配斜切陣地。
在縱深的后方,構筑了筑壘兵營,2條抵抗樞紐線,以及人工障礙物、掩體構成的后方防御線。
整個防御陣線已經和一戰時期的防御體系大體相同了。
盡管這種將盡可能多的兵力部署在一線的防御方式早已落后,然而它依然是難以突破的。而原因,就像約亨眼前所看到的一樣。
和一戰時期一模一樣的長時間炮火準備。炮火準備后,進攻方開始進攻,然后在機槍火力的面前被一排排的掃倒,然后匍匐在地面的幸存者被壓制的抬不起頭,就更別提進攻了。一戰時期防線前方400米的“無人區”可不是說說而已的。那里并不是“無人”,而是“無活人”,只有尸體,才能停留在那片土地上。
最后進攻方投入了超過防守方3倍的兵力攻占了第一道塹壕后。霰彈槍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近戰能力,但是進攻方也已經失去了繼續向第二道防線進攻的能力了。
當然。這yīqiē都是演習,大家打的都是空包彈。但是演習導演部gēnjù實際qíngkuàng計算出來的戰損比高達1:1.7。
“如果這是實戰,進攻方恐怕還要付出更慘重的代價,甚至連攻占第一道防線都做不到。”約亨拿著望遠鏡站在一側的高地上觀看了整個演習的過程。
“鐵絲網對阻礙進攻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是地雷幾本上在炮擊中全部被清除了,如果進攻方繼續炮擊。連鐵絲網應該都可以一并清掃掉。”站在約亨身邊同樣拿著望遠鏡的施利芬說到。
“增加彈藥消耗是可以做到,但是真要是大規模戰爭,這就是后勤壓力了。而且炮擊給躲在防御工事里的防守方造成的傷亡極低,這還是導演部盡可能的往大了估計的結果。而且如果防御工事構建的更堅固,比如如果用鋼筋混凝土來構建防炮洞和火力點的話。進攻方的炮火準備能起到的作用就十分有限了。”約亨說到。
約亨所說的qíngkuàng在1915年以后就成為了一戰的常態,往往消耗大量彈藥缺無法取得相應戰果。
典型的例子就是凡爾登戰役中,德國人用重炮對杜奧蒙多村的法軍陣地進行了整整兩天的炮擊,只造成了法軍一個機槍火力點被消滅。而且這個機槍火力點居然并不是被德軍炮擊摧毀的,而是德國人的炮彈打中了杜奧蒙多教堂,教堂的鐘樓的塔尖掉了下來砸壞的。
“是的,殿下,因此陸軍需要更多更大威力的火炮才能敲開那些烏龜殼,否則這些防線將會成為吞噬士兵生命的無底洞。”施利芬感嘆道。
聽了這話約亨想扶額長嘆,大炮兵主義當然好,以德國的工業產能也能支撐的起,但是德國的后勤可真的要哭了。
“但是這樣做會增加前線對彈藥的需求量,生產輸送的壓力都很大,而且就算在如此,進攻方如果要付出遠高于防守方的代價,付出慘重的戰損比的話,對于異常大規模長時間的消耗戰來說,進攻方是極為不利的。”
約亨頓頓了,為了加強zìjǐ的說法的嚴重性,重復了這樣一段話:“如果戰爭爆發,沒有人能預見會持續多長時間,也沒有人能知道如何結束。先生們,它將會是一場7年戰爭,它將會是一場30年戰爭,下一場歐洲戰爭很可能就像伯羅奔尼撒戰爭一樣持續30年。”
“毛奇閣下在1892年發表的最后一次會議演講,至今印象深刻。是啊,長時間的消耗戰是不利的,因此繞過敵軍防線,打擊敵人側翼和后方,快速取得決定性勝利就很重要了。”施利芬感嘆道。
施利芬計劃的精髓就是快速迂回法軍左翼,直插法國心臟巴黎,然后在大會戰中殲滅法軍主力,從而再現色當輝煌。因此不正面硬上法軍防線也是其主要思想。
德國當時大部分戰略制定者都認識到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會讓帝國在幾年后就陷入政治、經濟秩序的混亂,但是他們并不是考慮如何去制定一個shì陰g長期消耗戰的總體戰略,而是寄希望于用最快的方式結束戰爭,從而避免混來的到來。
雖然當時整個歐洲都有同樣的問題,但是對于德國來說,這個問題是致命的。所以約亨決定給他潑潑冷水,雖然不能直接斷言速勝是不可能的,但是讓施利芬知道zìjǐ的快速進攻計劃有著太多太多的具體實施困難還是可以的。
“繞過敵軍防線自然是最好的進攻方式,但是實施起來困難太大,也許在別的地方可以試試,不過在歐洲,發達的鐵路網和公路網能讓雙方快速抽調兵力形成新的防線或者進攻集結點。
結果就會變成雙方不斷的相互迂回,最終推動整個戰線從東向西不斷延伸,最終奔向大海。最終我們很可能就形成一條長幾百千米直達海邊的超長塹壕。那將會是一場噩夢的。”
“只要我們的行動足夠快速,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迂回成功就可以達到我們的目的。”施利芬對zìjǐ的計劃自信滿滿。
“當然,如果我們能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的話,那么我們就可以期待勝利的到來了。”約亨點頭表示贊同。
施利芬聽出了約亨的意思,于是問到:“殿下似乎對這種方法不太認同?”
“不,當然認同,這是絕妙的計劃,但是計劃終究只是計劃。再完美的計劃在實施過程中都會遇到一些不可預料的問題。
比如,高速推進中的部隊的通信問題,如果后方的指揮體系和前方作戰部隊的通信不能同步,造成對前線的qíngkuàng判斷有時間差,造成下達的命令缺乏時效性,對部隊的指揮協調混亂,那么我們就會遇到麻煩,很大的麻煩。
還有就是高速推進的部隊的后勤補給問題,作戰部隊全速推進和后勤脫節,那么他們就不得不停下腳步,那么敵人就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調動和構筑防線。而我們能夠依靠的運輸工具只有騾馬,而這些騾馬本身還增加了后勤壓力,因為它們需要飼料和飲用水,而且我們還需要飼養員和獸醫。
這些牲畜還很容易死亡,炮彈炸死、震死,甚至硝煙都有可能造成它們的呼吸系統疾病導致死亡。因此這會成為制約我們后勤能力的一大瓶頸。
因此我們不能將希望完全寄托在我們能夠順利的快速迂回到敵人的后方,我們不能指望著我們的對手犯錯,我們能做的只能是讓我們比我們的對手更少犯錯,以及擁有更多的后備計劃。總參謀長閣下,正面的進攻手段依然是必要的,我們需要一個正面進攻突破敵人防線的手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