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曾經是[北軍]的一員?”
望了眼手中的半截長劍,張煌有些驚訝地望著面前不遠處的黃羅。
注:北軍,大漢朝廷唯二的兩支正規軍,曾因為屢次出征草原極北之地并且大勝凱旋而得名,與守衛洛陽皇宮的南軍齊名。北軍與南軍,無論哪一支都是天下年輕熱血男兒的畢生向往。
“很意外么?”黃羅瞇了瞇雙眼,一臉譏諷地說道,“你們三個狗崽子不是做夢也想加入北軍么?”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張煌、陳到、單福三人在聽到這番話后卻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北軍?那是什么?”張煌疑惑地詢問單福道。
單福摸了摸下巴,不是很肯定地回答道:“從字面理解,應該是一支駐扎在北方的軍隊吧……”
陳到卻不同意,持否定態度道:“要不然他少說一個字?其實是北平軍?”
聽著這幾個小子的對話,黃羅差點沒被自己一口唾沫給噎死,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們三個狗崽子究竟是從哪個窮兇僻壤來的無知小兒,連赫赫有名的北軍都不知道?”
“潁川。”單福道。
“汝南。”陳到道。
“你猜?”張煌道。
黃羅氣得胸口一陣起伏不定,強忍著怒氣問道,“既然你們連北軍的大名都不知道,為何要自行創建義軍?難道你們不是為了積累功勛而希望能得到朝廷的招攬么?”
“因為不想在家鄉的私塾念書啊,太無趣了,就從家鄉逃出來了……”單福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鄉里小孩都怕我,沒人跟我玩,然后就碰到首領了,被他硬拉著出來一起懲奸除惡了……”陳到轉頭望向張煌,臉上若影若現地有一抹仿佛被勾起傷心事的哀愁。
倒是張煌歪著腦袋思考了半天,十分認真地說道,“我只是想當個鋤強扶弱的俠士啊!布衣,單劍,鋤強扶弱、懲奸除惡,那多帥啊……”
“……”黃羅張著嘴呆了半響,他原以為這三個小鬼這么熱衷于組織義軍玩什么剿賊的游戲,無非就是夢想著有朝一日能被朝廷招攬,他萬萬沒有想到,三人的理由竟是這樣的奇葩。
深深吸了口氣,黃羅自顧自沉聲說道,“北軍,是我大漢的精銳之一,無數天下豪杰做夢都想加入其中……”
“那你為什么又要逃出來呢?”張煌不解地問道。
“逃?”黃羅面色漲地通紅,怒聲吼道,“若是能呆在北軍,老子又怎么會逃出來?”
“哦——”張煌聞言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你是給刷下來的?”
這句話似乎是觸動了黃羅心中的痛處,使得他臉上的刀痕顯得更加猙獰而可怕。
“你們這群無知小兒,怎么可能會明白身在北軍中的那份壓力?那可是我大漢的精銳鐵師!”
“說了半天,還不是被刷下來了……”張煌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
黃羅氣得牙齒咯吱咯吱直響,忽然,他雙目一瞇,眼中泛起強烈兇光。
“老子先宰了你這小子!”
伴隨著黃羅這句話,他的身體駭人地爆散一團氣浪,吹得地面塵土飛揚。那沙石打在張煌三人臉上,生疼不已。
“三個連[氣]都沒有掌握的狗崽子,便自以為能單憑一柄劍闖蕩天下……今日老子就讓你們這幫無知小兒見識一下,什么叫做[氣]!”
“首領!”陳到與單福見此面色微變,畢竟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而此時的張煌眼中不由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三人或許已經察覺到,這次的剿賊行動,可能不會像想象的那么順利。而眼前的黃羅,更讓他們感受到了極其強大的壓迫力,那股不可思議的強大震撼著他們的心,使得他們不由地想道:這天下,或許比想象的,更加遼闊!
“跑!”皺了皺眉,張煌大喝一聲。
互換了一個眼神,心領神會的單福與陳到二人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逃跑。
而那黃羅似乎更加記恨張煌,以至于根本就不瞧二人,任由二人從他身邊左右不遠處逃走,只是陰測測地冷笑著,一步一步走向張煌。那股來歷不明、不可思議的強大氣息籠罩著黃羅全身,使得黃羅平添了幾分威懾。
但不可思議的是,面對著咄咄逼人的黃羅,張煌的面色卻比適才更加平靜,仔細地盯著黃羅手中那柄大刀,慢條斯理地分析道,“黃羅,你手中明明也只是一把普通的鐵刀,但是卻可以像切豆腐一樣將小爺的寶劍劈斷,這應該就是歸功于你口中所指的[氣]吧?難不成你將那個[氣]灌注到了鐵刀上?”
黃羅聞言一愣,他有些好奇張煌在這種時候還能心平氣和地與他說話,不過,見張煌已全然在他掌控之下,他也不怕這小子給跑了,點頭說道,“不錯!氣可以使兵器更加堅韌,在掌握氣的武人手中,哪怕是一塊爛鐵,也可以瞬間變成無上神兵!而適才砍斷你手中利劍,用的是我北……是北軍的基礎招式,[斬鐵]!”
“斬鐵……連鐵都能斬斷的招式么?”
“不錯!”黃羅那猙獰的臉上不由露出幾分得意,陰測測地冷笑道,“就算是老子這個被剔除的原北軍士兵,也可以施展斬鐵……你的身體,能比鐵更硬么?”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張煌沒有回答,只顧著仔細打量著他手中的鐵刀,口中念念有詞,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這就是你的遺言么?”黃羅冷笑一聲,大步上前,手中鐵刀狠狠斬向張煌。看那刀勢,顯然是要將張煌的整個劈成兩半。
令人詫異的是,面對著黃羅聲勢逼人的那一刀,張煌卻沒有任何表示,不閃不避,雙目死死地盯著黃羅。
黃羅心下冷笑一聲,將全部的力道都灌注在這一刀當中。
而就在那柄鐵刀既然砍刀張煌的腦門,猛然見張煌一個側身,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那一刀,致使那柄充滿殺氣的鐵刀,竟緊貼著張煌的身體狠狠斬在地面上,轟地一聲砸出一個大坑來。
“什么?”黃羅大驚失色,他怎么也難以想到勢在必得的一刀,竟會被張煌以如此驚險的方式閃避開。
然而避開黃羅這一刀的張煌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得意之色,雙目依舊死死盯著黃羅手中的鐵刀,口中念念有詞。
“目測,刀長三尺二寸,刀身為二尺五,刀柄七寸,整刀重量……無法估計,懷疑至少六十斤以上……”
黃羅又驚又疑,不理解張煌究竟在做什么,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想將張煌力斃刀下。
“呼——”
一刀橫掃,攜帶著一股狂風,盡管張煌恰逢時機地收緊小腹,再一次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這一刀,但是,他小腹處的衣衫,卻無法避免地被黃羅割裂了。
“目測修正,刀長實為三尺三寸,刀身為二尺六,刀柄七寸……”
眼睜睜看著張煌又一次避開了自己勢在必得的一刀,黃羅充滿了駭然。尤其是張煌口中那陣喃喃自語,更令他心中毛骨悚然。
他隱隱約約地意識到,可能會有一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事,將會在接下來的時間發生。
“目測修正,刀長實長三尺二寸三,刀身為二尺五寸八,刀柄七寸二……”
“目測修正,刀長實長三尺二寸四,刀身為二尺五寸七,刀柄七寸一……”
在黃羅逐漸變得駭然的眼神中,方才一直被他逼得狼狽不堪的張煌,躲閃的時機與位置竟變得越來越精確與巧妙。看似是躲閃的動作依然是那么驚險,每次咽喉等身體致命之處距離鐵刀刀鋒只有不到半寸距離,但就是這半寸相距,卻仿佛成為了這天底下最遙遠的距離,任憑黃羅用盡渾身解數,也無法越雷池一步。
“嗤——”
在黃羅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張煌竟在一次閃避的同時,用手中的斷劍反過來割傷了黃羅的手臂。而反觀黃羅,除了最開始能劃破張煌的衣衫,令張煌不得不來回狼狽閃躲外,以逐漸變得無法傷到張煌分毫了。
“小鬼,你究竟用的什么妖術?”黃羅的心情變得難以平復,他無法想象,身為原北軍士兵的他,竟然無法殺死一個連氣都不知道的小鬼。
面對著黃羅的質問,張煌臉上浮現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果然與我想的一樣,雖然[氣]能夠強化兵器,還有那一招[斬鐵]能大幅度地加強殺傷力,但是只要躲開了你手中的兵器,你就傷不了我……而要躲開你的兵器,在摸透你手中鐵刀的大小、重量后,實在是太簡單了……”
黃羅聞言驚地一雙眼睛瞪大睛圓。
黃羅不信邪,事實上或許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但是殘酷的事實卻讓黃羅不得不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張煌的話,沒有絲毫的水分。
因為,自從張煌說出這番話后,他黃羅手中的鐵刀,便再難觸碰到張煌了,甚至連張煌的衣角都碰不到。
猛然間,黃羅忽然想起了自己曾在北軍時所聽到的傳聞,傳說北軍那些高高在上的將軍們,那些擁有強大實力的將軍們,便能夠在實戰拼殺中,以區區幾個回合的交鋒,摸透對方手中兵器的訊息,從而尋找漏洞,克敵制勝。
可掌握那種不可思議技藝的,那可是將軍啊!是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只能夠仰望的將軍啊!是強者啊!
而眼前這個小鬼……
不知為何,黃羅忽然意識到,或許反而是面前的這個小鬼,反過來才是他應當仰望的存在,至少在日后會是這樣……
眼瞅著依舊從容不迫的張煌,黃羅心底泛起陣陣寒意。
那是一種并非實力上的壓迫力。
PS:今天在丈母娘家,更新晚了,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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