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進行,李二的興致高昂,連帶著那些大臣們都是各種贊美之辭。一個個恨不得將大唐說的是上蒼最鐘愛的寵兒,李二是老天爺的私生子一樣,總之誰要是敢招惹,那么就是亡國滅種的結局。由此可見其實所謂的阿q精神不僅僅是在那一段特殊的歲月中才有,而是源遠流長的從老祖宗那里遺傳下來的。
李寬看著這些都在自說自話,沉浸在無盡的幸福之中的官員們,不禁感到一陣的難受,同時在心中也更加堅定了遠離朝堂的決定,偶爾上朝一次就將自己惡心的不行,要是每天見到這些人的嘴臉,那么自己還有命在?對于這幫子擅長各種腦補細節,各種自我陶醉的大臣,李寬悄悄地向著隊列的邊緣挪了挪。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過去,在這些站在大唐最高的行政殿堂中不做什么正經事的官員們的各種阿諛奉承下,李二也變得飄飄然起來。但是他還保存著最后的理智,沒有徹底的相信什么大唐真的是天下無敵,寰宇無雙,在他的心中對于周圍的那些游牧民從未放棄警惕之心,現在吐谷渾的沒有了,那是因為瘟疫,可是吐蕃呢,高麗呢,遠在西北的回鶻呢,還有薛延陀,甚至更遠的昭武九姓,這些都是李二的假想敵,他從未曾想過天下太平。
不管怎樣,現在的氣氛是李二想要的,大唐初立到現在一直都是如履薄冰直到現在,哪怕這些年大唐的國力開始回升,可是面對四周這些虎視眈眈的非我族類,還是有些力不從心。或者說還未做好大戰的準備,大唐不像是那些異族,這些小小的只有幾萬人,十幾萬人,最大的高麗也不過就是數十萬人。只相當于大唐的一個郡縣的人口,只要稍有些天災人禍就會到達山窮水盡的地步,到那個關頭除了到自己富饒的鄰居那里去搶掠,他們就沒有第二條路好走。而且人少也就意味著他們機動性就強,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優勢。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大唐太過廣闊。使得需要駐守的邊防是在是太長,對于整個國庫也是一種龐大的負擔。
不管怎樣,大唐要是沒有做好全國百姓萬眾一心的情況下,是無法支持一場大的戰爭的。這種情形造成了這一次吐谷渾的事情成為大唐一個重要的拖延手段,那就是利用這一次的吐谷渾的瘟疫。塑造大唐受到上蒼眷顧的形象,使得這些虎視眈眈的想要入侵的異族心中稍有顧忌,拖上幾年大唐緩過勁來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李寬靠在一旁的庭柱上,自顧自的打著瞌睡,對于這些歌功頌德,有那幫文臣就夠了,歡呼鼓掌,那幫子武將也是最好的拉拉隊。自己就這樣悄悄地偷偷懶好了。
在朝會上打瞌睡,這是李寬的慣例了,不管是慶功還是什么處理政事。他都提不起精神來,因為這滿朝文武的慶功方式不過是歌功頌德,大拍李二的馬屁罷了,這樣的慶功對于李寬來說沒有絲毫的關系,還不如和自己手下的士兵在軍營中大吼大叫的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來得痛快。
李寬在偷偷打瞌睡,將身子藏在庭柱后面。能瞞得過滿朝文武,但是卻怎么也瞞不住那幾個一直都將心思反正該他身上的人。李二看到李寬的表現心中一陣無語,這小子這是在做什么?睡覺?真是豈有此理。昨夜大半夜的在朱雀大街上晃蕩,真是不讓人省心。長孫無忌見到李寬的表現,心中一陣竊喜,這個楚王殿下似乎對于朝政不是很感興趣,這是一個好事兒,至少他對太子的威脅要減少大半了。最后一個在關注著李寬的不是別人,卻是坐在李二龍椅一旁的一張椅子上的袁守誠,這位大唐的國師大人,他長長的胡須垂在胸前,身上穿了一件葛衣,長長的衣襟垂下,舉手投足間大袖飄飄顯得很有神仙氣象。此時他正微笑著看著那在一邊躲著打瞌睡的家伙:“這小家伙已經長這么大了,白虎見血,實在是銳不可當啊!以后帝國邊防無礙矣!”
當然這些話他卻沒有說出口,而是轉過頭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從龍虎山來的那一位,然后在對著道言禪師微微點頭致意。三個年歲加起來超過三百歲的老家伙一個個都是面色紅潤,似乎都還能在活上一二十年,這是大唐的國寶一般的老家伙了,這三位對于什么神神怪怪的事情可是門兒清,什么上蒼眷顧在他們的眼中不過是一個玩笑。
雖然他們不敢相信這樣一場席卷一個國家的瘟疫是人為造成的,但是他們同樣也不相信這是什么上蒼對于吐谷渾冒犯大唐的懲罰。因為他們自己就早已經習慣了打著上蒼,神靈的名號做事兒,對于這些東西實在是玩得熟溜至極,只是他們卻不會拆穿,甚至還要力挺,這也是李二將他們請來的原因了。而在這三人中間也就只有袁守誠知道在這一場瘟疫爆發之前,大唐曾經派了一支軍隊去了吐谷渾,而且這一只軍隊的首領就是現在在底下打瞌睡的那小子。
當然這些事情也是無法宣之于口的,只能自己知道,而且他對這位王爺能夠自由的散播瘟疫感到心驚,希望能得知其間的奧妙,說不得能讓如今的道家再進一步真的煉制出那能延年益壽丹藥來。而且袁守誠心中也有一陣不妙的感覺,這種感覺不知道從何而來,但是他卻可以肯定在不久的將來道家將會有一次大的劫難,能否度過他也說不好,只是每每看向道言禪師的時候就有一種微妙的感覺,看來這一次定然是和佛教有些關聯了。
這樣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袁守誠說不清楚。但是他卻從道言禪師這一次帶進京城來的那個年輕和尚身上看到了一種讓他感到心驚的氣質,那種堅韌不拔,那種有些熟悉的氣質都讓他覺得這個年輕僧人不是一個平凡的角色,因為當年的道言禪師也有這樣的氣質。現在這個老禿驢和自己坐在一起,那么以后這個叫做玄奘的和尚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取得什么樣的成就呢?
朝會一直持續到了午時末,終于完成了,李寬睜著朦朧的睡眼走出宮門,翻身上馬向著自家的方向而去,對于朝堂上的那些事兒,他是一句也沒摻和,只是知道自己在長安城中的那個小院子因為什么有損皇室顏面的借口,被李二收了回去,并且在東宮旁邊的永昌坊賜下了一套豪宅,并且有不得他拒絕。看來這就是暗中的獎勵了,而且自己手下的那批人的編制也正式的下來了,編制八百,可以常駐在長安城外,這對于一個親王來說簡直就是寬厚的過分的一條恩賜了。能在長安城這座大唐首都駐守八百私兵,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君恩,因為哪怕是當朝太子也只能按照慣例組建太子六率,也不過才一千余人,而一個親王能有八百人,這簡直就是天下第一親王。
且不說這些,李寬到時沒有先去搬家,搬家的事情兩個侍女會做好,一切都不用他操心,現在要做的是去長安城外將手下士兵的編制給解決了,對于這一趟陪著他一起去吐谷渾死人堆里打著滾回來的兄弟,李寬也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了,這些人除了玄甲衛中抽調過來的兩百多人被李二調走了之外,其余的全都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一起上過殺斗場的生死兄弟,所以李寬希望他們能有一個好結果,要是李二沒有封賞下來的話,他都準備自己去要了。
追云馬蹄輕快,很快都出了長安城,在道路上飛馳起來,現在長安城周圍的官道已經好了許多,至少鋪上了石板,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就是太過勞民傷財,也就在長安城周圍的這一段官道上才能鋪就,離開城門十里之后,還是那塵土飛揚的黃土路,好在東郊馬場這段路卻是例外的被鋪滿了,因為總是有皇室的皇子公主到這里來玩,來挑選中意的馬匹,總不能讓這些千金之軀的皇子公主們吃灰塵吧!于是這段路全都是青石鋪就得石板路,很是寬闊,追云的馬蹄踏在其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迎著清風,李寬很快就來到了這里,現在戰狼騎的駐地還未修建起來,所以還是現在這東郊馬場先住著,等到新的營地修建好之后,就直接搬過去。
到了轅門之外,值守的士兵遠遠地就見到飛奔而來的是自家主將的戰馬,所以轅門早就已經打開,站在兩邊瞭望臺上的士兵身子站的筆直:“恭迎將軍回營!”
李寬揮手回禮,然后就直接策馬進去,這些士兵和李寬熟悉起來之后都知道了這匹渾身五黑四蹄雪白的戰馬除了自家主將能騎上去之外,其余的人休想能降伏的住,在馬背上坐穩都難,更別說策馬狂奔了,所以這匹馬也成了李寬的身份銘牌。
營地之中,洪立正在帶著士兵們進行訓練,各項設施齊備的東郊馬場,就成了他們日常訓練的好地方,各種單杠,雙杠,還有繩梯,平衡木之類的,多種多樣,雖然不能喝現代的先進的健身房相比,但是在這個年代已經算得上是至尊vip一級別的了。別的軍營中除了一個個的石頭蛋子一樣的石鎖之外,就不會剩下什么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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