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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揮了揮酸痛的胳膊,停下了擊鼓的動作。此時定襄城里的喊殺聲已經黯淡了下來,濃重的血腥味彌漫了整個城市,這里邊不僅僅有突厥人幾萬人的軍隊,還有好幾萬的百姓。只是這些人全是擁護隋朝統治的頑固之輩,在十年之前隨著蕭皇后一起從中原之地遷徙到這點關苦寒的地方。并且還擁護了隋煬帝楊廣的孫子,組織了一個偽政權。這些人在李靖的眼里已經不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反賊。所以李靖在當初決定使用這個方法的時候就完全的沒有把這些人的命當回事,除了為還在城中的唐儉一行有些擔憂之外,就全心全意了無牽掛了。
當他奏響那第一個鼓點的時候,他就不再打算保留,全力的奏響這一曲塵封數百載的古曲在這個風雪交加的夜里重現天日,意味著先秦時期縱橫一時的兵家再一次出現在世人眼前。
沒錯,李靖不僅僅是大唐的代國公,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將軍元帥,他還是現任兵家巨子。當年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的時代,是何其的壯麗,無數的學派爭相傳播著自己的學識與思想,無數的賢圣相互辯駁,相互質疑。其中兵家是最為強大的幾家學說之一。但是到了秦朝借著法家和雜家一統天下之后,開始對諸子學說流派進行打壓,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針對于儒家,秦始皇這位千古第一帝。做出了焚書坑儒的決定,這一下子除了最主要的儒家之外還有別的流派的諸多典籍也被付諸一炬。當然,作為當時最有影響力的五大學說之一的兵家。也是這位始皇帝的重點打擊對象,那收天下之兵,鑄以為金人十二。這項舉措正是針對兵家的。所以在這位始皇帝死后,他建立的帝國直接被儒家聯合各家學說給推翻了。當時儒家選擇扶持當時只是一小小亭長的地痞流氓劉邦上位,而兵家則是幫助西楚霸王訓練出了三千江東子弟。
秦末,雙雄爭奪天下,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兵家敗了,敗在了他們選擇的人選的驕傲上。項羽不屑用別的手段打敗劉邦。一次次的將能夠誅殺對手的機會放棄,最后兵家當時的巨子做了一個決定:兵家分家。
兵家當時的下一任巨子人選——韓信,將會背叛出兵家陣營。加入到儒家扶持的劉邦的麾下。就這樣兵家就立于不敗之地,雞蛋不放在一了籃子里。不管那便贏得最后的勝利,兵家都有條退路可走。
可是最后的結果歷史給出了證明:韓信被呂后和張良兩人鳩殺,兵家的謀劃落空。之后儒家董仲舒向漢武帝進言,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個建議除了一直超然于各大學說之上的道家受到影響微弱之外,其余的學說流派都被迫害打壓,漸漸的隱匿起來了。但是每一家卻都有著傳承流傳于世間。就像兵家,這一代的兵家巨子就是大唐軍神——李靖。兵家唯有巨子才能參研當初兵圣孫武留下來的這一曲《惑心鼓》,這是一首具有魔鬼力量的曲子。它會讓人稱為只會殺戮的瘋子。歷代的兵家前輩無人在戰場上實踐過這首古曲的威力,因為他們都未曾和異族戰斗過。所以李靖是繼孫武之后第二個在戰場上奏響這一曲戰鼓的兵家人。
講述了這么多,其實就是交代一個背景。這個時代在表面的繁華之下,有著無數的暗流在洶涌,他們或許是來之朝堂之上,廟堂上的風雨總是變幻莫測。或許又是來至這些隱藏的深不可測的隱秘學派。就像李二對于李寬身后的科學家身懷忌憚一樣,他對這些隱秘的學派也是深深警惕。因為他們無時無刻不想著再一次走上前臺,掀起一股股風浪。然后站在風口浪尖,掌握潮頭。這些人都是些瘋子一樣的人。為了他們心中的學說理想,可以做出任何瘋狂無比的事情。這些人要是缺少管束的話,定然是攪動天下動蕩的亂世根源。所以李二一直都很注意這些方面的動靜兒,和那些世家大族一樣,是他的心頭刺。
當然這些暫且都是后話,現在說說這戰場,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廢墟處處。一個個受傷未死的人正在這些廢墟之間呻吟,一具具死透的尸體也伏在這些廢墟之間。戰場上只有低低的呻吟神和著那呼嘯的風身傳得很遠。戰馬也有低低嘶鳴的,那是死了主人的無主戰馬,它們在尋找自己的主人。這些戰馬全都是大唐的士兵的坐騎,這一戰雖然大唐士兵全都身著重鎧,但是卻仍舊死傷近半。突厥人就跟不必說了,那霍亂人心的鼓聲之下,他們相互廝殺,近乎全部的突厥軍隊在這一場沒有和敵人正面對抗的戰斗中伏尸在地。就只剩下不到萬人的殘余潰軍在鼓聲歇止之后倉皇的逃離了,要知道當時在襲營之前,這里可是聚集了差不多六萬人的突厥軍隊。這一下殺了五萬。
之后就開始打掃戰場了,一個個士兵在廢墟間翻找著,只要遇到還有氣兒的,就上前將那最后的那口氣給他們掐掉。一定要確保他們都死翹翹才會離去,尋找下一個目標。這也是李靖交代的,一個也不留,這一仗不要俘虜。
結果在匯總戰果的時候,李靖才發現,頡利居然在一早就跑路了,這個最重要的大魚居然就這樣溜走了,那怎么行,于是李靖就下令士兵們百人一隊,四散開來去尋找頡利,抓到頡利的重重有賞。而他自己則是帶著他的親衛,在定襄城等候著后面的援軍的到來。
坐在頡利之前的帥帳里,李靖命人拿來文房四寶,他要給李二寫捷報。
很快就有人送來筆墨紙硯。李靖研好墨,提起那一支狼毫筆,沾了沾墨汁揮手就在紙上寫道:“奏稟陛下。定襄大捷,斬敵十萬,唯頡利狼狽在逃!靖以著張寶相率右武衛龍驤營前往追擊,定將頡利首級獻于吾皇!臣李靖藥師拜上!”
幾十字的奏報,被晾干墨跡之后塞進了一個牛皮信封里,然后用火漆封口,再派出一名精于馬術的騎兵。盔插紅翎,八百里家就去長安傳遞這個消息。
頡利逃跑的方向并不是李寬他們所處的方向。所以李寬也沒能撿到這個現成的便宜,他率著一百八十來人的玄甲衛來到了定襄城外,被騎著馬一身鐵甲的李靖親衛攔下來:“什么人?”
“云麾校尉李寬,前來向大元帥報道!勞煩通傳!”劉威騎在馬上朗聲回答道。并且將李寬的腰牌魚符呈遞了上去,面對李靖的親衛,劉威倒也沒有傲氣,因為這些人比起他來是一點不弱。畢竟負責保護李靖,沒足夠高強的身手怎么行,要是被人在萬軍中摘了李靖的腦袋去,那豈不是大唐的笑話。
“你們在這里等著!”親衛驗看了腰牌魚符之后,就去想就匯報去了,李寬等人就在外面等著。這是軍中紀律,任何人都不得違反,哪怕李二到了軍營。這些規矩也是要遵守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李靖在過了差不多一刻鐘之后方才走了出來:“你怎么來這里了?怎么不回朔方大營?”李靖詫異的看著李寬,他真的沒想到這位小爺會來這里。
“回稟元帥,末將本是在回營的路上。只是聽到這定襄城中戰鼓隆隆,殺聲震天,也就過來看看有什么幫得上忙的!”李寬爭著眼睛說瞎話。他本就是自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的,卻說成了路過。
“那就進來吧!只是……”李靖稍稍掃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怎么李寬的隊伍中還有三個明顯是女子的人?
“軍中豈可帶上女眷?云麾校尉你這是?”李靖沒弄清楚情況,不敢亂下斷言,所以就這么說了一句。
“那三個女子啊,都是我們這次草原之行的俘虜!除了她們三個以外,還有一個!”李寬嘴角微微上揚,說起來似乎很驕傲,雖然這些人都是機緣巧合之下才被他抓到,但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不是嗎!
“哦!俘虜?”李靖問道。
“是的,這三位可謂是大名鼎鼎!這位是頡利的妻子——前隋義成公主;這位想必是誰大元帥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多介紹了。還有一個,弟兄們將他帶上來!”李寬嘴里這么吩咐了一聲。
“碰……”一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長條形的包裹就這樣被幾個士兵抬著上前,然后扔進了雪地里。
“嗚嗚……”包裹扭動著,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是誰?”李靖看了半天,沒看出這個兩頭差不多一樣大的包裹那一邊是腦袋那一邊是腳。
“這家伙是突厥王子叫什么阿史那杜爾!真是不好逮,當初為了他還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抓到!”李寬說道。
“你之所以能抓到那三個女人就是因為這個家伙吧!”李靖看了幾眼就得出了結論。
“沒錯!”李寬也不在自賣自夸了,這些老家伙一個個和狐貍一樣,自己這些小心思全然瞞不住他們,除非用那些讓他們心神會感到震顫的手段才能震懾住。只是那些東西手段多數都見不得人,經不住推敲。
“好了,既然抓到這兩個女人,那么那件東西定然也到手了吧!此時定然已經在送往長安的路上了,護送的應該是薛萬徹,可對?”李靖看了看隊伍,然后又一次出聲道。
“不愧是大元帥,這觀察力……”李寬不知該說啥好,這李靖簡直就是一個妖孽,這些事兒在他眼里就這樣*裸?還是自己等人做事真的首尾不干凈?
“現在先等著頡利被抓回來,那樣就大功告成了!”李靖拉著李寬就進了帳篷,邊走邊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