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斷尾求生
“弟子拜見五行師伯!”
雖對祖鳳不曾一同現身有些驚異,通天卻也在入宮的第一時間,向著梅自寒拜道。
“無須多禮,”梅自寒右手一抬,便令通天直接起身,其后方才問道:“汝不于碧游宮內靜修,反而前來‘混’沌島,所為何事?”
明知師伯故意如此詢問,通天也未表現出絲毫異‘色’,反而再次躬身道:“好叫師伯得知,弟子此來,是為眼下封神一事,敢請師伯相助一二。”
“何為封神?”梅自寒故意問曰。
通天隨即便將先前鴻鈞所講,一一向梅自寒道出,最后才問道:“敢問五行師伯,計將安出?”
待其敘述完封神一事,梅自寒先是沉默片刻,此后方又言道:“自從人族出世之后,貧道便不‘欲’理會洪荒之事,封神一事為鴻鈞道友所定,自然凡事以其為尊。”
聞及此言,通天之心一時間變得冰涼,原本其‘欲’借助‘混’沌島之力,令截教安然脫劫,卻不料師伯竟然生出離世之意,倒令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然而事到臨頭,也由不得通天不去拼命一搏,只見他再次拜道:“敢請師伯相救弟子,弟子感‘激’不盡!”
對此梅自寒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通天竟將其弟子所使之法,用到自己身上,由此觀之,他雖為圣人,心‘性’卻遠未有完全成熟。
“汝可知,天道已然參與封神一事,且以些許改變,令截教再無脫身之機?”于‘混’沌島之內,全無天道絲毫蹤跡,是以梅自寒方才直接道明。并不懼為天道所知。
此言又令通天大驚不已,只見他不禁問道:“師伯所言,是為何事?”
“卻是那西方教一事。原本以鴻鈞道友之意,西方之人同樣身處封神之中。然而因天道偏袒,令其得以脫劫,如此便唯有截教弟子,方才可以補下神位之數,其余道、闡兩教,即便‘門’徒全部身隕,也不足其中十一。”梅自寒將此秘辛道出。
如此又讓通天一陣驚異,以三百六十五個主神位。以及四萬八千個次神推知,‘欲’將之完全定下,僅有截教與西方教可以做到,既然因天道之故,西方教業已安然脫身,想必不會再有‘門’徒入世,這般倒令通天十分為難。
次神倒還罷了,普通天仙便可為之,至于那三百六十五個主神,最低修為也要求金仙。甚至是太乙金仙,如此道、闡、截三教,唯有截教弟子數量足夠。
憑此不難看出。因天道‘插’手,封神一事已經悄然改變,由天庭之事,變為針對截教之舉,無有外力相助的情況下,偌大的截教,將無法逃脫封神一劫。
見通天臉‘色’不停變幻,梅自寒已將其心思猜出大半,于是再次問曰:“既已知自身困局。可有法解救?”
通天思慮良久,卻是不曾尋到良策。是以再次求道:“弟子無有良策,敢請師伯教吾。應當如何行事。”
“其法有二,可分為上、下兩策。”說完,梅自寒便再次閉口不言,靜等通天相求。
果不其然,見師伯竟有兩個解決之法,通天急忙請道:“敢請師伯詳細解‘惑’,弟子感‘激’不盡!”
“上策者,將封神一事歸于截教之內,汝‘門’下過萬金仙,將其中良善之輩留下,行兇作惡之徒歸于封神榜上,以之全了天數,如此既得封神圓滿,也可保下截教基業,同時祛除蕪物,純化弟子心‘性’。”此一解決之道,是為前生大多數凡人所想。
隨后梅自寒再次言曰:“下策者,便是將封神之事,置于洪荒萬族萬類之中,如此便不再僅為玄‘門’之事,可擴大至整個洪荒大陸,其內自然不缺金仙、太乙金仙,可輕易圓滿封神之數。”
“然此一法,卻有一大缺陷,那便是戰火一旦不加控制,枉死生靈將不可計數,又因眾多大神通者加入,量劫終戰期間天機不顯,因此極易脫離掌控,即便圣人,也無法護得‘門’下周全。”
一旦失去天機優勢,戰火又蔓延至整個洪荒大陸,即便天道六圣,也無法控制局勢,圣人弟子雖然尊貴,其修為卻遠不如太古、上古種族,一旦對方因封神一事而戰,即便是多寶與無當這兩位新晉準圣,也很可能有隕落之禍。
畢竟其雖為準圣,卻也抵不過老牌強者,單單燭龍一人,在圣人無法知曉的情況下,便可隨意蹂躪玄‘門’準圣,或可戰而殺之。
“敢問師伯,可有它法?”對于上下兩策,通天都不愿選擇,上策雖好,卻要令普通弟子犧牲,至于下策,或許能讓其他修士替換截教‘門’下,然而一旦失誤,截教之人死傷或會更為嚴重,因此通天再次開口,以求萬一的希望。
對此梅自寒心中暗自搖頭不已,只見他堅定回道:“除此之外,無有良法!”
既然如此,通天就必須做出選擇,相比記名弟子、外‘門’弟子,通天顯然更為看重親傳弟子,不愿其有任何損傷,因此待他考慮片刻,便唯有無奈道:“弟子只得選擇上策,多謝師伯指點。”
其實,通天不是想不到此點,而是因為其心‘性’不堅,不愿犧牲任何一位弟子罷了,亦或是說,他沒有斷尾求生的勇氣,這般心‘性’,如若是在前世,根本不可能有多大的成就。
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縱觀華夏古代歷史,無不如此,每每王朝更替,其中枉死者不知幾凡,也不見有豪杰之士憐憫,曹‘操’最為困難之際,曾經以眾生之‘肉’充當軍糧,如此方才贏得戰爭。
若非盤古遺澤甚厚,以通天之心‘性’,基本無有成圣的可能,若非及早被鴻鈞收為弟子,其一旦出于昆侖山三清殿,便很可能在龍鳳量劫之內隕落,也就不會再有如今偌大的截教。
“既已有了決定,便應毅然為之,不可左右搖擺,否則必生禍事。”見通天并未下定決心,梅自寒再次推其一把。
“好叫師伯得知,無論品‘性’如何,其均為弟子之徒,如吾直接棄之,安可再為人師?”于通天心中,仍舊不愿舍棄任何一位‘門’人。
如此令梅自寒一陣無語,作為一方圣人,爾怎可如此不智?
對于通天這一缺陷,即便梅自寒都能看出,更逞論其師鴻鈞乎?由此觀之,鴻鈞之所以應下天道之事,應該是‘欲’以此健全通天心‘性’,令其不再為‘門’徒、弟子所累。
旁人或許不知,然梅自寒卻早已深知,于一眾徒弟之中,鴻鈞最為看重通天,因其一貫不服輸的斗志,方可令修為‘精’進到更為高深的程度。
至于元始之闡道,亦或說是維護天道之道,根本無法入鴻鈞法眼,至于老子之無為之道,雖較元始更好一些,卻也幾乎無有突破天道期的可能。
最后便是西方二圣與‘女’媧三人,接引與準提早已是天道傀儡,因此最不被鴻鈞看重,而‘女’媧一介‘女’流之身,便于先天上限制了其成就,再加上修煉速度僅與準提相當,亦不為衣缽弟子之選。
為了通天本人,鴻鈞悍然毀去偌大的截教,可見其心‘性’之堅,如若通天有著這樣的心‘性’,自也不會收下萬仙,以致徒生大教破滅之禍。
既然封神一事已為鴻鈞定下,梅自寒也不愿多加參與,是以對通天言道:“如何取舍,全由師侄一人決定,貧道原不‘欲’參與俗事,此前為汝所定兩策,保全截教足以,至于之后該當如何,全憑師侄算計。”
見梅自寒語氣愈發淡然,通天不禁有些心驚,生恐自身惹怒對方,因此急忙再拜道:“此前一事全為弟子之過,望師伯見諒!”
“大教之內,原本就有著良、蕪之別,去蕪方可存真,爾既不愿傷及作惡之徒,又‘欲’保全醇善之人,世間安得兩全之法?”梅自寒一陣無奈道。
如若通天是為自身之徒,他或許也會如鴻鈞那般,以封神一事,令偌大的截教毀去,如此通天方可從此脫離困境,以之完善心‘性’,從此再也不為弟子所累。
見師伯話說到這種程度,通天也不得不應道:“弟子甘愿取其上策,一經返回道場,便與眾弟子商議。”
聞及此言,梅自寒頓覺通天此刻已然無救,狠心將之寫入封神榜,汝竟還‘欲’與其商議,如此誰人會甘愿身死?勢必將于碧游宮內苦苦哀求,一旦通天不應,或許直接離教也未為可知。
對于此事,梅自寒不愿再提,于是右手一指,又在島外大陣之中開辟一方通道,以供通天離去,其后才言曰:“此事汝可自便,貧道不‘欲’多加理會。”
“多謝師伯相助!”
向著梅自寒再拜后,通天才閃身進入通道,須臾間便已來到南海之中,此后偌大的‘混’沌島緩緩隱匿,不到一時三刻,便已完全消失蹤跡,再也不為洪荒之人尋到。
眼見于此,通天不禁暗嘆一聲,卻是一步向著東海邁去,直接現身于碧游宮內,隨后方才令童子出于宮外,傳召一些弟子前來。
這些‘門’徒的修為,均在金仙與太乙金仙之間,平時多做惡事,原本通天以其乖巧,不愿其枉死于封神之役,然而經‘混’沌島一行,卻不得不將之舍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