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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侍衛通報后,燭龍與赤螭很快進入行營,接著聽取了祖龍的一番講述。
“夫君,走獸一族是否真心歸附?”剛一聽聞此事,赤螭就迫不及待開始詢問,走獸一族倒戈,不僅事關龍族霸業,同樣與龍族延續、龍熙復活密切相關,由不得她不緊張。
見赤螭一臉急色,祖龍何嘗不明白她的心情,由于五位嫡長誕生,龍族氣運因此大失,待到現在,已經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一旦氣運潰散,勢力再強,終究只是曇花一現。
一旦缺少氣運庇護,不光龍族勢力頃刻間便會消散一空,嫡子們也討不了好,不僅復活龍熙從此成為奢望,就連活著的四位嫡子,修為也將再難前進一步,好一點,還可以原地踏步走,情況再壞的話,修為倒退、多災多難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無論是為了龍族霸業,還是嫡子們的將來,走獸一族的倒戈都至關重要,擁有走獸一族實力的龍族,才真正有希望一統盤古遺族。
面對著赤螭的問詢,祖龍確認道:“以四位長老的言行舉止判斷,應該不像作偽,走獸一族受苦于麒麟族久矣,此前數次大戰無不損失過半,值此量劫終戰來臨之際,為避免遭受同樣的命運,選擇倒戈合情合理,燭龍長老以為然否?”
要說智計百出,龍族內還要數燭龍,至于赤螭,戰力也許更強一些,智力方面卻不是強項,只可作為沖鋒陷陣之選。
“貧道倒不懷疑走獸一族的誠心,只想確認一下,其中有幾人心向龍族?”被祖龍問及,燭龍隨即給出自己的疑問。
“五有其四。”
得知欲要倒戈之人,竟然多達走獸大軍的五分之四,燭龍在欣喜之余,也開始考慮一統盤古遺族的可能性。畢竟心向龍族的大軍人數接近千萬億,再加上龍族本身的大軍,如若突然發難,很有可能取得成功。
一旦剿滅麒麟族與鳳族大軍。龍族便在事實上統一了盤古遺族,然后借助其間龐大的氣運,足以在短時間內沖擊混元大羅金仙,一旦成就至尊,龍族面臨的所有困局都將迎刃而解。
“恭祝老祖霸業成矣,從此混元可期!”心中斟酌片刻后,燭龍突然開口恭賀起來。
被他人恭賀,尤其是由燭龍長老開口,原本是件好事,但祖龍此時卻一頭霧水。弄不清燭龍所指,于是疑問道:“燭龍長老所為何事?”
見祖龍與赤螭無不一臉不解,燭龍先是得意一笑,之后才開始解釋:“老祖與赤螭長老,可還記得九位公子的血脈傳承?”
自從祖龍的五位嫡子誕生。原先的祖龍九子,就被改稱為九位公子,以示區分。對于這九位庶子,祖龍與赤螭平時刻意將其遺忘,也就只有燭龍,才會對他們稍加關心。
聞及祖龍九子,祖龍臉上有些尷尬。赤螭卻仍舊有些怒意,不過兩人均為準圣,些許情緒轉瞬即逝,神色很快恢復平靜。
得燭龍提醒,兩人這才回憶起九子的傳承,要不是這一傳承太過重要。九子也不可能存活至今,如今這份傳承,終于等到用武之地,將成為龍族霸業中必不可少的一環。
見祖龍與赤螭兩人想通其中關節,燭龍隨即大包大攬道:“隨后貧道便與九位公子商議。確保萬無一失。”
“有勞燭龍長老,如此霸業成矣!”直到這時,祖龍才完全看到希望,于是開懷大笑。
想要一統盤古遺族,有兩個人無法繞開,那就是祖麒與天鳳,相比祖麒,祖龍更加在意天鳳,先不說后天功德至寶地火杖,就是其身上的兩件頂級防御性先天靈寶,就不是他能攻破的。
好在擁有九子傳承后,他再無須直接面對天鳳,如此,龍族霸業才有希望,相比天鳳,祖龍并未將祖麒放在眼里,即便其在秘境之行有所奇遇,他也自信能將對方壓下。
得意之后,祖龍才突然道:“此前只考慮盤古遺族內部,羅睺與天魔族一方還須有所防范,以免驟增變故。”
“天魔族大軍主力,如今遠在五萬光年外的青獅城,想要來此必須耗費近五百年時間,在此期間,夫君早已一統盤古遺族,進而成就混元大羅金仙,屠滅天魔族輕而易舉。”未等燭龍回答,一旁的赤螭靈光一現,代為分析道。
早在三大首領議事時,就有消息傳來,說魔族大軍欲攻取青獅城,經過三人合力推演天機,雖未曾得到想要的結果,但卻能夠確認一點,那就是青獅城附近的大軍,就是天魔族的主力。
以洪荒世界普遍的行軍速度,以及以往天魔族大軍的記錄來看,從青獅城到盤古城,至少需要近五百年的時間,這段看似極短的時間,卻是龍族的生機所在。
對于赤螭的分析,祖龍與燭龍無法反駁,雖說心中仍存疑慮,但在沒有其它消息來源的情況下,也只能暫時采取這一說法。
為了防止萬一,祖龍緊接著吩咐道:“燭龍長老,可在盤古城四周多派密探,不要吝惜傳訊靈符,務必確保不被天魔族大軍偷襲。”
“謹遵老祖法旨!”燭龍隨即領命,之后卻突然惋惜道:“想我盤古遺族,均為父神所化,現在竟要同族相殘,當真令人痛惜。”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同為盤古遺族,相互之間自有一份情誼,現在同室操戈,雖有不得不為的理由,但卻難免有些不自已。
聞及其中悲意,祖龍與赤螭也有些感懷,想著數以千萬億的大軍,即將因自己的決定送命,以祖龍的心性,都有些不忍。
見祖龍有些動搖,燭龍抓緊時機道:“老祖,可否將機會拖延至量劫終戰以后,此次大戰為盤古遺族的一線生機,如此平白葬送,太過可惜!”
燭龍不反對統一盤古遺族,以此成就霸業,然而眾所周知,盤古遺族的一線生機在于此戰,龍族大軍一旦發難,大好局面就會完全喪失,平白給羅睺與天魔族一線生機。
就在祖龍猶豫不定之際,赤螭卻突然反駁道:“屠滅天魔族,是為盤古遺族一線生機,一統盤古遺族,才是龍族的一線生機,兩者不可兼得!終戰過后,走獸一族何須轉投龍族?一旦缺少這份戰力,龍族霸業只是鏡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到時龍族氣運崩潰,不僅夫君、燭龍長老與貧道身受牽連,就是普通族人與廣兒他們,也無法幸免,一面是公,一面是私,貧道甘作小人,即使留下萬世罵名,也會選私而不選公。”
如若梅自寒在此,一眼便可看出,赤螭此時的狀態不正常,卻是那特殊心魔在起作用,這一羅睺專門為赤螭培養的心魔,直到這時才發揮功用,在赤螭的私心上面添一把火,讓其說出如此決絕的言論。
準圣作為盤古遺族的頂級戰力,其一言一行都有莫大的影響力,赤螭的異樣并未被祖龍與燭龍發現,只當她在為龍族與愛子考慮,以致言語間有些偏頗。
古往今來,孩子都是母親最大的弱點,為其孤守終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現在赤螭為了嫡子,甘愿背負萬世罵名,雖有心魔作祟之嫌,但卻無法掩蓋其一片憐愛之心。
對于赤螭所言,祖龍感同身受,只有他最明白,赤螭為何如此,一旦霸業難成,不僅敖熙無望復活,就連敖廣四人也會厄運纏身,不知何時便有隕落的風險。
“赤螭長老愛子之情可以理解,但以一己之私,而費全族之公,竊以為不太可取。”待到這時,燭龍仍舊想要爭取一下。
對于燭龍的勸說,赤螭斷然回絕道:“燭龍長老不必再勸,赤螭心意已決,此為熙兒與龍族唯一的機會,哪怕粉身碎骨,貧道也要拼盡全力抓住。”
苦勸無果,燭龍只能將目光投向祖龍,希望他能勸下赤螭,不曾想受赤螭影響,祖龍的態度直接堅定起來。
燭龍不是祖龍,不明白其身負的壓力,此前在不經意間,天道已經將其所有退路封死,一旦錯過一線生機,即使量劫終戰大獲全勝,祖龍與龍族也將無法幸免,
既已無退路,那便只能激流勇進,殺出一條血路,此前祖龍還稍稍有些猶豫,但經過赤螭的一番陳情后,他就已經拿定主意。
赤螭身為一介女流,都可以為龍族與愛子不管不顧、不惜身死,祖龍作為龍族老祖、赤螭的道侶、敖廣等人的生父,更加不能,也不愿退縮,要么生,帶領龍族稱霸洪荒,要么死,留下身后萬世罵名,這就是祖龍此刻心中的決斷。
祖龍作為老祖,作為梟雄,有著自己的驕傲與擔當,絕不忍心讓萬鈞重任,都由赤螭一介女流承擔,因此,他義無反顧的選擇擔起責任,不讓她與嫡子們失望。
見燭龍欲要再勸,祖龍直接揮手打斷道:“燭龍長老無須再勸,本座已經下定決心,公私不可兼得,為了龍族與愛子,本座唯有以私費公,此間所有的因果與罵名,均由本座一力承擔,不會讓長老受累。”
“多謝老祖關切之情!”燭龍一時間感激涕零。
最后,祖龍才嘆道:“無妨,無妨!此次一旦落敗,本座與赤螭萬難保全,以后龍族與廣兒還須長老多加照顧,貧道與螭兒先行謝過!”說完,兩人不約而同躬身一禮。
“固所愿也,不敢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