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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長風
郭怒跟孟巖這對翁婿將錦衣衛經營成鐵板一塊了,朝中早就有人看不順眼了。
這一次既然連太后都有微詞,王振更是賣力的慫恿,一些見風使舵的大臣們自然是不斷的煽風點火。
郭怒外放幾乎成了一個定局。
留在京中,不管是平調還是升職,肯定不能給郭怒一個閑職兒,否則,這就失去人心了。
這些人拼命的在皇帝跟前說好話,為了的不就是讓皇帝重用郭怒嗎?
錦衣衛指揮使,頂天了也就是個正三品,就算加個武散官,也就二品到頭了。
這郭怒還不到五十歲,年富量的,怎么的也不能讓人在這個毫無希望的位置上再干十年不是?
不能這樣對待有鞏臣,不是嗎?
朝野一片呼聲,郭怒升職已經是鐵板釘釘了,但去哪兒,還沒定,還有,郭怒去職后,誰來擔任錦衣衛指揮使?
如今錦衣衛上下都是郭怒原來的老人,是從其中一位指揮同知中提拔上來一位呢,還是從別的地方空降一位指揮使呢?
皇帝也頭疼!
從一位指揮同知中升上來話,這個人未必能壓得左腳。
空降的話,那就更容易讓郭系抱團。
王振自然希望排個人去錦衣衛攪動一下,這錦衣衛現在是鐵桶一塊,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這人就算不能掌控錦衣衛實權,惡心一下郭系也行,至少也能掣肘。
一些大臣不同意,尤其是首輔曹鼐為首的堅決反對空降指揮使,錦衣衛好不容被郭怒調教好了,換一個人。未必會執行郭怒留下的政策。
他們更傾向于讓孟巖直接掌握錦衣衛,畢竟翁婿二人是一脈相承的,而且孟巖還是新錦衣衛規矩的制定人。
錦衣衛如今已經是正義和廉明的化身,不能讓任何人破壞,一旦出現錦衣衛肆意妄為的行為,那對官僚集團來說并不是好事兒。
就是一些不不喜歡郭怒的大臣們。也反對從別處調任一位錦衣衛指揮使。
錦衣衛一共有兩名指揮同知,一人執掌大漢將軍營,受宮中宿衛將軍領導,一位就是現在北衙鎮撫使傅嘯塵了!
傅嘯塵升官很快,一年之內連跳三級。
如果論資歷的話,傅嘯塵是沒有資格接替郭怒成為錦衣衛指揮使的,可如果論親屬和對錦衣衛全盤考慮,他是目前接替錦衣衛指揮使的最合適人選。
還有四名指揮僉事,孟巖就是其中之一。孫家老五孫純宗也是錦衣衛指揮僉事,然后原來錦衣衛南衙鎮撫使杜重,加上一個駙馬都尉井源。
一共四個人。
這四個人理論上也是有資格擔任錦衣衛指揮使的,但有限考慮的還是從兩位指揮同知中瘍一位。
大漢將軍營負責保衛宮中安全,雖然資格老,可錦衣衛可不僅僅是安全保衛工作,所以這樣一個人來掌握錦衣衛,其實是不合適的。但這個時候,如果傅嘯塵沒有機會的話。他卻是最合適的人選。
王振、陳循等人卻又不樂意了,這跟郭怒有沒有去職都是一樣的,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互相不干擾。
還鬧出了一些笑話,有人自薦要當錦衣衛指揮使,讓皇帝一腳給踢到云南去了。
錦衣衛指揮使。那必須是皇帝信任的人,否則,誰敢把自己的安全交給另一個人?
一個錦衣衛指揮的任命就拖了三個月,一直拖到,年關之后。才有結果。
郭怒去向正式定了,去宣府擔任副總兵,正二品,算是小升一級,這是諸方較力換來的結果。
王振等人倒是希望能把郭怒弄到南方去,可是皇帝不同意,最后沒辦法,郭怒出任宣府副總兵,給武定侯郭玹擔任副手。
倒是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一時間沒有定下來,指揮使一職空著,對錦衣衛的運作來說,并沒有影響。
過完年后,郭怒就走馬上任了,宣府離得近,來回十分方便,只不過這種戍邊的將領,沒有皇帝的旨意,輕易是不準回京的。
秦信和孩子還太小,只能留在京中,交給女兒女婿代為照應,郭怒就帶了老達和老祥兩個人和一支一百人的衛隊走馬上任了。
老丈人去宣府,這也算是正中孟巖的下懷,寫了一份親筆信,派人送到宣府,交到宣大總督于廷益的手中。
郭怒可不是從邊軍中一步一步升上來的,他要在邊軍中立足,沒有有力的支持是不行的。
在宣府,孟巖能夠想到的人也就只有宣大總督于廷益了。
好在他們兩之前還有一些私交,于廷益在查處邊境走私和貪腐上面,跟宣府副總兵楊洪等將領有些矛盾。
若不是總兵郭玹調停,可能會爆發更大的沖突。
這一次郭怒就任副總兵,職位僅次于郭玹,恐怕又是一番爭斗。
不過,郭怒的到任對于廷益來說,那不啻是一個好消息,他雖為總督,可對邊軍的影響和掌控力還不如邊軍的將領,郭怒的到來,是他天然的盟友。
為了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皇帝最終還是沒能拗過王振,啟用遭貶官的馬順,重新擔任錦衣衛指揮使。
馬順擔任錦衣衛指揮使立刻遭到朝臣的反對,但是皇帝已經下了圣旨,總不能讓皇帝自己打臉,再把圣旨給收回去吧?
馬順這一復職,立馬就奏稟告皇帝,推薦一同被貶職的盧忠擔任北衙鎮撫使,理由是,傅嘯塵已經是錦衣衛都督同知了,不宜在兼任北衙鎮撫。
皇帝同意了,隨后,不少馬順的部下都順利的官復原職,重新回到錦衣衛。
盧忠到了北衙后,大肆培植自己的實力,打擊異己。很快就把北衙弄的烏煙瘴氣。
傅嘯塵沒辦法,氣哼哼的來找孟巖商議對策,再這么下去,錦衣衛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聲譽都讓馬順、盧忠那些人給毀掉了。
“沒關系,北衙讓給他們就是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有人要做狗,那就讓他們多吃些屎就是了。”孟巖并沒有覺得有什么,這種情況從馬順被官復原職之時,他就已經預料到了。
“讓給他,怎么讓?”
“把北衙我們的人都撤出來,只留一些人盯著他們的動靜,甚至打入他們中間。”孟巖道,“我打算成立錦衣衛保密司!”
“石頭,你這是?”
“我們得未雨綢繆了!”孟巖嘆息一聲。
“這么說。你是要”傅嘯塵驚的嘴巴張大大的。
“有些東西,該舍棄的就舍棄,北衙就讓馬順、盧忠他們折騰去吧,我們干我們自己的。”
“對外,錦衣衛的編制不變,但我們內部會成立一個秘密組織,我把它稱之為秘社!”
“第一批秘社成員,都是我們這些人。我們會制定一個章程出來,考察、加入以及如何讓懲治叛徒等等。”孟巖道。“這些我已經讓蔡先生起草了。
“好!”
“錦衣衛輿情司和北衙部分人員全部并入新的保密司,保密司下屬總務處、行動處、情報處、行動處以及法醫、證物、倉庫等科室。”孟巖繼續道,“具體如何編制,我已經跟賽姨仔細商討過了,她會負責這件事。”
“這是在京的錦衣衛,那派駐外地的錦衣衛又該如何呢?”傅嘯塵問道。
“暫時不動。我想,斗爭集中在京城,我們要掌控的也就是宣府、大同以及遼東和遼東行都司這些千戶所就可以了。”
“嗯。”
“從北衙撤出來的人,去什么地方呢?”
“東郊的映雪山莊,那里會是保密司的總部所在地。”孟巖道。
“以什么名義呢?”
“匠作司要在東郊修建一座兵工廠。需要人手。”孟巖道。
“兵工廠?”
“是的,鐵大叔他們已經把我要制造的燧發槍給做出來了,這是戰場上的殺人利器。”
“火器?”
“不錯,等傅叔你見到了就明白了,我已經密奏圣上,他已經同意我建造兵工廠,秘密打造這些利器。”
“原來是這樣,可這等利器你就直接給了朝廷,萬一圣上不放心的”
“圣上會派人進駐兵工廠的,不過,這個人現在是我的人,不必擔心秘密泄露,兵工廠產能擴大后,每天至少可以生產二十支燧發槍,但是,我給圣上報告的只有五支!”
“這么少,圣上會信嗎?”
“這種形式火器,不那么容易造的,容易出廢品,每生產出合格的五支出來,就要廢掉二十甚至三十支之多,成本高昂,當然殺傷力也驚人。”
“原來是這樣。”
“多出來的槍支,我會優先裝備我們自己的隊伍,除了槍之外,我們還造炮。”
“造炮!”
“嗯,所以,以兵工廠保衛需要人手的理由,我們可以北衙掏空了,我想,馬順他們會求之不得吧。”孟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郭怒用了半年時間在宣府站穩了腳跟,一些受馬順排擠的錦衣衛基層官員,紛紛請調,加入宣府邊軍,在郭怒麾下繼續效力。
錦衣衛的掌控權似乎逐步的被馬順等人蠶絲掌控,以前的惡習也都出現在錦衣衛的身上。
臭名昭著的詔獄又出現了。
孟巖步步后退,但還堅守錦衣衛南衙以及跟皇家仁濟大藥堂幾簇要的機構。
這些要么就是馬順根本沒膽子染指的,要么就是馬順根本染指不了的。
正所謂蹦的越高,摔的越慘,馬順等人根本就沒有接受教訓,他們以為有王振撐腰,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很快,宣府傳來一個消息,武定侯,宣府總兵郭玹突發暴病,死于鎮所。
消息至京城,皇帝痛哭失聲,九月,靈柩運至京師,皇帝下旨工部厚葬,其母徐氏,其妻,繼室皆有恩封誥命。
郭玹死后,宣大巡撫羅亨信、總督于廷益等人上書,以副總兵郭怒暫代總兵之位,主持宣府軍務。
同年十一月,皇帝下旨,封郭怒為武清伯,掛鎮朔將軍印,出任宣府總兵。
一轉眼,一年又過去了,正統十三年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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