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你嫂子給你燉的人參鹿茸烏雞湯,大補的,你快趁熱喝了吧?”
“包子,你也來取笑我?”看到張苞一臉賊笑的樣子,孟巖一陣無奈。
看來他跟王映雪的事情根本沒能瞞住,至少,這身邊親近的人都知道了。
都怪沈聰那個大嘴巴,這種事兒怎么能隨便說呢?
“不是,石頭,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你昨天回來的時候,那臉色白的嚇人,這元氣虧損了,得馬上補回來,不然落下病根就麻煩了。”張苞一本正經的道。
&nb︾≠ωáń︾≠書︾≠ロ巴,w□ww.wa≠ns♂huba.c∽omsp;“知道了,我好著呢,你先出去,我一會兒就喝!”這大早上的起來,想清靜一下都不行。
“那你快點兒喝了,你嫂子又給你燉上了……”
孟巖犯了犯白眼兒,還喝,不知道虛不受補嗎?自己現在這樣情況,是喝幾碗人參雞湯能補出來的嗎?
何況人參那也是虎狼之藥,那是激發人體潛力的,能不用盡量不用,吃多了,那也是要短命的。
“大人,東廠昨兒個派人送來一批物資,有一些是以次充好,我給退回去了,讓他們重新送過來,這是清單。”
“知道了,咱們這一次出去,要用最好的,沒有必要跟王振客氣。”孟巖道。
“明白。”蔡晉看了一眼案幾上的雞湯,“大人,這雞湯不錯,您趁熱喝了吧?”
“我說蔡先生,你怎么現在也變的婆婆媽媽起來了?”
“大人,您今天去衙門嗎?”
“不去了,晚上還有一臺小手術,蔡先生一會兒出去,把沈聰叫進來。我有事吩咐他一下。“
“好的。”
“對了,一會你去衙門,告訴老范,把柳葉兒押到老宅去。”孟巖吩咐道。
“柳葉兒不是那個給映雪居士下毒的,怎么,大人。您這是要法外開恩?”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映雪她想問個清楚,畢竟是十幾年的主仆之情,她不相信柳葉兒能干出這樣的事情。”
“可事實如此,還有什么不相信的?”
“也許其中有什么內情,放心吧,一個柳葉兒還翻不起什么大浪來。”孟巖道。
“既然大人這么說,那老蔡我照辦就是了。”
“大人,成國公府上派人傳話。讓您去一趟?”黑子敲門進來,稟告道。
這孟府大了,蔡晉和郭小超都有公職在身,于是孟巖就將黑子調進府中,擔任管家。
這樣一來,蔡晉和郭小超都不必在操心府內瑣碎的事情,專心辦理孟巖交辦的各項公事。
“這個成國公倚老賣老,架子好不小。讓本官過府一趟,真以為他是誰了?”孟巖冷哼一聲。倒不是他不尊重別人,實在是這人受不得自己尊重。
成國公每年都從落梅山莊拿走十萬兩銀子,這是什么,保護費,有了成國公這尊靠山,落家才敢做出那些個令人發指的罪行來。
這十萬兩銀子都沁著鮮血呢。
這錢。他還能花的安穩?
“大人,人還在外面等回話呢,該怎么回?”黑子也很不舒服,那家伙鼻孔朝天的模樣,真以為自己是個多大的人物了。其實還不是跟自己一樣。
至少自家大人還拿他當人看。
“你就說,本官偶有微恙,不便過府,有事兒,讓人去衙門說。”孟巖想了一下,微微揮了揮手道。
“這成國公可是靖難功臣,皇帝對其也甚是寬厚倚重,咱們這么會,會不會把他得罪了?”蔡晉道。
“他是有功,這沒錯,可有功不見得就可以囂張跋扈,不把朝廷律令放在眼里,那藍玉功勞大吧,還不是認不清自己是誰,囂張跋扈,橫行不法,最后還不是被太祖皇帝給誅殺九族?”孟巖冷笑一聲。
“大人說的有道理。”
“錦衣衛是上值二十六衛之首,皇帝親軍,拱衛圣駕,漫說他一個公爵,就是親王殿下,也沒有資格如此輕慢本官?”孟巖道。
蔡晉點頭稱是,如果孟巖僅僅是個千戶,成國公派人傳召,倒也說得過去。
可如今孟巖是朝廷正四品武官,錦衣衛指揮僉事,他國公雖然是朝廷一品勛爵,也去權對他呼來喝去?
孟巖拒不聽召,不但不會被人認為自傲自大,反而會認為是理所當然。
而成國公則反而會被認為是太不知道進退,倚老賣老,有些過分了。
成國公府。
“混賬,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千戶,居然如此狂妄自大,不給本公面子,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老公爺,那孟府的管家說了,有事兒您上他衙門去說!”
“爹,這孟巖也狂的沒邊兒了,兒子去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三頭六臂的人物?”從南京回來省親的小公爺朱儀也憤怒的拍案而起。
“老爺,老爺,英國公拜見!”
“張文弼來了,快請!”朱勇急忙吩咐道。
“惟真老弟,我聽說你派人去給孟巖傳話了?”英國公張文弼一進客廳,就問道。
“文弼兄這么快就知道了?”成國公朱勇有些吃驚,莫非家里有英國公府上的探子,他的人剛回來,他就知道了。
“惟真老弟,這一次你真的是錯了!”張文弼慨嘆一聲。
“什么,錯了,我哪里做錯了?”
“你不該派人去孟府,還讓那孟巖過府,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大禍臨頭了!”
“什么?”
“你跟落梅山莊的關系,這京城有多少人人不知道,可他偏偏敢碰,為什么,你想過沒有,惟真老弟?”
“文弼老兄,你是說皇上……”
“若不是皇上點頭,錦衣衛敢出動這么大的陣仗。將落梅山莊一網打盡,而咱們卻事先一點兒風聲都沒收到?”張文弼反問道。
朱勇頓時一頭冷汗下來了,他仗著祖輩戰功,有些狂妄,可不等于沒腦子。
你做臣子的,怎么囂張跋扈都行。只要你沒得罪你不能得罪的人,觸怒皇帝,不干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事情,那基本上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甚至加官進爵都沒有問題。
問題是,一旦你觸怒天顏,那就是取死有道了。
“文弼兄,我現在怎么辦?”
“上折子。向圣上請罪,說你根本不知道落家父子的這些事兒,還有,把跟落梅山莊的關系撇開。”張文弼道。
“這上折子請罪沒問題,可怎么撇開這些生意?”朱勇急了,要是把生意都撇開,自己這一家老小還怎么花天酒地?
“賣掉!”
朱勇眼珠子一轉,傻子也聽明白了。這張文弼是來趁火打劫的,分明是趁這個機會。用極地的價格拿走屬于他的那些產業。
當然,別人未必有這個膽子接受成國公名下跟落梅山莊相關的產業。
弄不好血本無歸都有可能,只要到時候朝廷派人已查封,說不定連一個子兒都不落下。
“文弼兄,現在就是我想出手,也得有人接手才行?”朱勇委屈道。
“惟真老弟。你要是真信得過老哥哥我,我介紹一個人,他買下這些不成問題,而且還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價格!”張文弼道。
“河間會館,廖俊杰。廖掌柜!”
“廖俊杰給公爺請安了!”廖俊杰在管家帶領之下,下跪給朱勇磕頭道。
“廖掌柜,快請起!”
雖然孟巖已經被欽命為南衙之主,可郭怒還在南衙辦公,再說了,郭怒是錦衣衛指揮使,他在那里辦公,他自己說了算。
朝廷是有規矩,可這規矩約束不了錦衣衛的老大。
所以不久的將來,這老丈人和女婿極有可能會在同一個衙署合署辦公,至于北衙那邊錦衣衛指揮使的辦公地點,很有可能空著,要么就另作用途。
“今天上午,成國公朱勇派人傳喚石頭,石頭給頂了回去,隨后,英國公到成國公府,隨行除了他的管家隨從之外,還有一個人,郭大人猜的到是誰嗎?”
“這個叫我如何猜到?”
“河間會館的廖俊杰!”
“河間會館,怎么扯上了河間會館了?”郭怒眉頭一皺,這事兒有些復雜了。
“這事兒石頭還不知道,不過,他現在的消息網絡,應該很快就會知道的。”賽霄宇微微一嘆,孟巖另起爐灶,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在京城編織起一張情報大網來,這讓她這個高了幾十年的情報消息的老手都嘆為觀止。
他們卻不知道,孟巖已經動作,查封京中跟落梅山莊相關產業,不管是獨資經營還是跟人合作經營,凡是跟落梅山莊有關的店鋪,作坊、貨棧全部予以查封!
孟巖的動作太快了,等到成國公朱勇跟廖俊杰談妥了價錢,成國公府名下的產業,跟落梅山莊有關的全部都已經被錦衣衛巡察司給查封了!
接到這個消息,成國公朱勇當場就氣的一口氣沒喘上來,暈了過去。
“豎子,你好毒!”
張文弼苦笑一聲,帶著廖俊杰無奈的從成國公府離開。
司禮監。
王振接到這個消息,仰天狂笑,姓孟的小子,你終究還是嫩了些,得罪了成國公這個跋扈的老流氓,這一下可有你受的了。
“東翁,這張文弼本想做個和事老,沒想到這局還是讓他自己給壞了!”高讓竊笑一聲。
“這就是一朝得意志猖狂,孟巖呀孟巖,你得罪了可不只是成國公一個人,你是得罪了一群人,以后這些元勛武將功臣還不一個個的防著你?”王振大笑,就算是他,也不敢對這些人逼迫太甚,要知道他們的能量不小,而且很多都是祖上立過大功勛的,真把他們逼急了,這些人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