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考核（八）
“張沖！”
“標下在！”
“三百尺外，箭靶，快！”孟巖命令道。
“喏！”張沖心領神會，扛起一只箭靶就朝跑了過去！
三百尺的距離，差不多有九十多米，明代的尺度，比后世的要小一些，一尺大概三十二公分左右。
這么算起來，三百尺的距離，那至少也得是九十六米。
如果換算成步的話，應該在五十五步左右，距離百步還有相當的距離。
所以，百步穿楊那可真不是隨便什么人能夠做到的。
要做到百步穿楊，首先你手中的弓箭要質量要過關，起碼也要三石弓以上，箭更是要上等的雕翎箭，不說一般的箭不行，而是如果一般的箭，考驗的就是射手箭法的層次了！
而弓的要求是首要的，就那手槍跟步槍比，手槍的有效射程在五十米左右，最大射程兩百米，但那幾本上沒有任何殺傷力，步槍呢，那就不同了，有效射程四百米，最大射程的可達上千米。
一個距離五百米的靶子，你非要說要用手槍，那根本夠不著，只能用步槍。
這射箭也是同樣的道理，一石弓的極限也就五六十米，遠了，你就是把弓弦拉斷了也達不到，二石弓就比一石弓強一些，拉滿弓，射程可在六十步開外。
這么解釋吧，一石弓，至少需要一百斤的力氣才能拉得動，每增加一石，就要增加一百多斤氣力，要想拉得動三石弓。雙臂的力氣至少也要在四百斤以上！
三百尺的箭靶安好了，張沖回來復命。
“花清方，你若能用你手中的鐵胎弓射中三百尺外的靶心，除了你手中的鐵胎弓，我還會額外的獎賞你十兩銀子。”孟巖道。
十兩銀子！
聽上去是不多。可是尋常百姓家中所有的積蓄加起來也未必有這么多的。
花清方一個獵戶為什么要來參加錦衣衛的選拔？
要說他想著報銷朝廷，那都是嘴上說的面子話，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有一個好前程，為了家人能生活的好一些。
十兩銀子，夠一家子用好一陣子了，起碼可以讓家中老母妻兒添幾件新衣服了。
“大人此話當真？”
“我孟巖說話什么時候不算話了？”孟巖一揮手。郭小超從袖籠里掏出兩錠銀子過來。
看到銀子就在眼前，花清方激動的眼睛都亮了。
兩石的鐵胎弓那可沉的多了，而且這還是大明朝的制式武器，花清方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弓。
“箭！”
一只裝滿了雕翎箭的箭袋送上前來。
這弓和這箭，都是制作精良。品質上等，一般的部隊恐怕還用不上。
抽出一支箭，箭頭上一道寒光閃過，這可是殺人利器。
彎弓搭箭，花清方似乎有意顯擺，眾人還沒看清，他已經是一箭射了出去。
箭正中箭靶，但是沒有射中紅心。但是能夠射中箭靶，已經讓不少人驚訝不已了。
就是唐笑這些老隊員能做到的一箭射中三百尺外的箭靶也沒幾個。
不是自己熟悉的弓箭，花清方第一次能射中箭靶。這已經很不錯了，看到這一箭，孟巖點了點頭。
看到自己沒有射中紅心，他還有些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還不熟悉這副弓箭，能夠一箭射中。已經算是滿意了。
孟巖沒有叫停，花清方自然沒有停手的意思。一抬手，拿起第二支箭。
這一次他用心了，第二箭比第一箭速度慢了許多，但是這一箭卻比剛才那一箭銳利多了。
孟巖眼睛一亮，這個花清方在箭術上的天賦還是蠻不錯的，培養好了，至少在箭術上不輸給那些韃靼人的神射手。
一聲脆響傳來，這一箭是射中箭靶了，但是偏離靶中的紅心差那么一點兒。
要不是花清方是第一次用二石的鐵胎弓，恐怕周圍就“噓”聲一片了。
“又近了，不錯！”孟巖微微點了點頭，這個花清方還是蠻有靈性的，這么快就摸到了這鐵胎弓的特性了。
“第三箭！”惜字如金的郭小超忽然開口道。
“小超兄是說，他第三箭能射中紅心？”孟巖有些驚訝的一扭頭，他知道郭小超看人是很準的，但是準到什么程度，他也沒見識過。
“嗯。”郭小超點了點頭，“大人，要不賭一把？”
“賭，小超兄，你可是從來不賭博的。”孟巖有些驚訝的道。
“小賭怡情！”
“好吧，難的小超兄開口，這個面子要給的，賭什么，賭多少？”孟巖笑道。
郭小超豎起一根手指頭。
“一兩？”
“一百兩！”郭小超搖了搖頭，說出一個數字來。
“這還是小賭？”孟巖張大嘴巴，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郭小超。
“對大人您來說，一百兩只是小數字而已。”郭小超悠悠然然的回答道。
“好你個郭小超，一百兩就一百兩，若是我輸了，就給你一百兩銀子，但若是你輸了呢？”孟巖道。
“自然不會少大人一百兩銀子。”
“好，那就說定了。”
“可是這怎么賭呢？”孟巖道，“總不能咱們兩個都賭花清方第三箭射中紅心吧？”
“那大人怎么說？”
“既然小超兄賭花清方第三箭射中紅心，那我就沒有別的選項了，只能賭他射不中了？”
“大人要反悔嗎？”
“當然不會，既然是打賭，那就有輸有贏，也許我贏也說不定呢？”孟巖笑道。
花清方并不知道身后的孟巖跟郭小超用他的射的第三箭打起賭來了。而且賭注是一百兩銀子。
全神貫注，這一箭，他是一定要射中紅心的，所謂事不過三，如果三箭還不能中紅心的話。他也沒資格得到這把鐵胎弓和那十兩銀子的獎勵了。
“嗖！”
第三箭，眾人都瞪大眼珠子，看這一箭能否射中那箭靶珍重那個銅錢大的紅心。
“中了！”
第三箭不但射中靶心，還將靶子射穿了，箭桿沒入箭靶足足有小半截。
“好，射的好。花清方，我果然沒看錯你！”孟巖哈哈大笑，十分歡喜。
“謝大人夸獎！”花清方也有些得意，他的箭術那可是從小練出來的，十幾年的功夫。不是白花的。
“花清方，這固定靶你能射中，我不感到意外，你本身就是獵戶出身，但移動靶呢，你能做到嗎？”孟巖問道。
“回稟大人，二百尺以內，您指哪兒。標下射哪兒！”花清方大聲說道。
“二百尺，太近了，我要三百尺。你能做到嗎？”
“標下現在還不能，但是以后一定能！”
“好，我相信你，這把二石的鐵胎弓就賞你了，還有十兩銀子，好好的給我練箭！”孟巖道。
“多謝大人！”
“不要驕傲。你的箭術雖然不錯，但距離真正的高手還差的遠呢！”孟巖鄭重的提醒道。
“真正的高手？”
“花清方。你這是有眼不識真佛，你知不知道大人的箭術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唐笑嘿嘿一笑道。
“大人？”花清方也是一驚。
“哎。唐笑，我的箭術也算不上高明，比我高明的人多了。”孟巖搖手道。
“大人，何不露一手，讓大伙兒見識一下？”
“小超兄，你也來起哄？”
“大不了我那一百兩銀子不要了，您說呢？”郭小超嘿嘿一笑。
“好，那就露一手！”孟巖想了想，這軍中靠的實力，帶兵的不僅僅要善罰分明，還得有過硬的本事，否則，縱然你是主帥，也沒人服你，聽你。
孟巖不是一個愛顯擺的人，但有的時候，你不露出點兒本事，那也是不行的。
“花清方，把你的弓借我用一下！”孟巖微微一笑，伸手朝花清方道。
“大人，您請用！”花清方有些激動的將鐵胎弓放在孟巖的掌心之上。
“看清楚了，我只給你示范這一次，能學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孟巖壓低聲音道。
花清方微微一驚，迅疾狂喜萬分，孟巖這是想要傳授他箭術呢。
一拍箭袋，一直雕翎箭入手，飛快的搭上弓弦，眾人還沒怎么看孟巖瞄準，第一支箭就離弦射出！
第一支箭居然將花清方射中第三支箭給頂除了靶心，而正好又插在那個中心圓點之上！
咝咝……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特別是那花清方，他更是手里捧著箭袋，望著顫抖的箭尾，眼珠子瞪得老大，他從小酷愛箭術，自然知道，這一箭的難度有多大，力道掌握要有多么的困難。
第一箭！
孟巖根本沒有給眾人喘息的時間，后面兩支箭一箭，快似一箭，第二件將第一件的箭桿給中間破開，正中紅心，第三箭將第二箭的箭桿破開，差別是，第二箭是從中間縱向破開的，第三箭卻是橫向破開的，這說明兩箭的箭頭飛行中的狀態是不一樣的，正好是個“十”字的形狀。
眾人都看石化了，孟巖這三箭比剛才花清方那三箭，那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完全不能比。
簡直就是神乎其技！
這二石的鐵胎弓是制式兵器，孟巖也是第一次用它，只不過他在觀察花清方適應的時候，已然發現這把弓的特性，所以上手也更快一些。
“大人真乃神技呢！”
“這算什么，只要苦練，任何一個箭手都能做到，在北元，我見過的神射手，他們每一個人都能做到。”孟巖道。
“這韃靼的武士的箭術都這么厲害？”眾人都吸了一口涼氣。
“那萬一跟韃靼人打起來，我們豈不是根本不是對手？”
“你們也別妄自菲薄，別人能做到的，我們也能做到，你們不也看到了，我不也做到了嗎，只要找到技巧，勤加練習，也能做到的。”孟巖道，“何況韃靼人神射手也不是白菜、蘿卜，你們無需太擔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