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姨,你來我家,還用得著這樣,他們不都認識你?”孟巖奇怪的問道。
“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來過!”
“為什么,您跟我的關系他們不是不知道,不會出去亂說的。”孟巖道。
“今天傅大人是不是找過你了?”
“找了。”
“他是不是讓你跟黑虎山合作,走私鹽、鐵去遼東?”賽霄宇問道。
“賽姨,這不是你們三個人商量好的?”
“什么商量好的,是郭大人跟傅大人商量好了的,他們是在試探你的野心!”賽霄宇沒好氣道。
“試探我,沒那個必要吧?”孟巖感覺后脊梁骨冒出一層冷汗,他是有野心,可未必就是他們想象中的那個野心。
“自從他們把你的身世告訴你你之后,他們兩個就擔心,隨著你官越做越大,野心會越來越大,最后你會對那個位置產生興趣……”
“做皇帝?”孟巖一愣,這個想法不是沒有過,但那都是在穿越之前,現在,他可真沒想過當皇帝。
當皇帝多累,何況這大明朝的皇帝那是越當越窩囊,沒有自由不說,要碰到一個權臣的話,自己還得憋屈。
“你不想嗎,這個位置本來應該是你的。”賽霄宇道。
孟巖沉默了,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他甚至想都沒有想過,且不說他有什么高尚的想法。就算沒有,他也不會輕易想要嘗試做那個位置。
“賽姨,這個我無法回答您。一是我從未想過,二呢,未來會發生什么,您和我都無法掌控。”
“石頭,你要是說不想,賽姨反而不會相信,你要說想。賽姨會拼命阻止你,但你這么說。賽姨是真的相信你,因為你說的實話,心里話,未來的事情的確都是你我無法掌控的。”賽霄宇道。
“賽姨。走私鹽鐵去遼東的事情,這事兒咱們不做,別人也會做的,您執掌輿情司不會不知道?”
“是的,我知道,走私鹽鐵去遼東,東廠一直都在做,只不過他們做的量不大,每年也就五萬斤生鐵左右。私鹽也就五千引。”賽霄宇。
“那這一次東廠跟黑虎山合作,是打算擴大走私的規模了?”孟巖問道。
“是,他們打算將生鐵做到二十萬斤。鹽三萬引!”
“一鹽引運到遼東,至少可以賺三兩銀子,一年下來,那就是近十萬兩白銀,生鐵的話,二十萬斤生鐵估計能賺一萬兩白銀。這么算起來,走私生鐵賺取的利潤遠不如私鹽!”
“是。遼東鹽缺口很大,朝廷曾用開中法緩解,但官鹽太貴,幾乎是私鹽的兩倍,所以有不少鹽梟鋌而走險,往遼東販賣私鹽,賺取高額利潤。”賽霄宇道。
“那為何不降低鹽價呢?”
“降低鹽價,那談何容易,鹽商們每年上下打點的錢,他們都要撈回來,而且運費靡費,一斤食鹽運到遼東,至少是關內兩倍的成本。《棋子www.qii奉獻》”賽霄宇。
“這些鹽梟走的是海路吧?”
“是的,走陸路話,那么多關卡,私鹽的成本比官鹽還大,私鹽還有利潤可圖?”賽霄宇點了點頭。
“海上走私,必須有大船,還得有懂航海經驗的船長、水手,這可不容易弄。”孟巖道。
“石頭,這件事風險很大,賽姨并不希望你這么做。”賽霄宇勸說道。
“賽姨,我知道,但造船是我長遠的目標之一。”孟巖道,大航海的時代已經到來了,如果再讓西方人專美,那他不是白來一趟了?
只要自己能做的,一定要做,還要做到最好。
“該說的,賽姨都對你說了,你大了,有自己的主張,不需要我多說了。”
“多謝賽姨,我也能理解郭叔和傅叔,他們也是為了我好。”孟巖道,“賽姨,您也別怪他們”
“好,賽姨聽你的。”賽霄宇點了點頭,郭怒畢竟是孟巖的老丈人,傅嘯塵又是知情人,為這么一件小事兒三人腦嫌隙,不值當。
“多謝賽姨了!”
“賽姨走了,剛才那個女孩子不錯,既然她自己愿意,收下暖床也不錯。”賽霄宇呵呵一笑,消失了。
孟巖躺了下來,久久都睡不著,攤子鋪的有點兒大了,有些顧不過來了。
遼東的事情或許應該緩一緩再說。
“公子爺,漱口!”
“魅姬,你眼睛怎么了?”孟巖一抬頭,看到魅姬紅著一雙眼睛站在自己身后。
“沒,沒什么。”
“魅姬,你現在是我孟府的人,還能有什么不能告訴我?”孟巖問道。
“沒事兒,揉的!”
“一夜沒睡吧,是因為昨天晚上我拒絕你嗎?”
“不,不是……”魅姬連忙搖手否認道。
“你說,你要是留在漠北,恐怕是脫脫不花最喜歡的妃子吧,為什么要來大明呢?”孟巖長嘆一聲。
“我,我……”
“脫脫不花嫌棄你,其實他完全可以派人檢查一下,你還是完璧之身,這就沒事了。”
魅姬羞的一張粉臉通紅。
“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你只要記住了,一天在孟府,就沒有人敢欺負你。”孟巖道。
“天行……”
“來了,大人,早,有事兒您吩咐。”
“早飯得了沒?”
“早就得了,張家嫂子做了面疙瘩湯。”林天行答應一聲。
“吃了,去衙門!”
“大人早!”
“早!”
“大人,值房已經打掃干凈了,茶水也燒開了。”一名勤快的衙役殷勤的道。
“多謝了!”
“大人。這是焦宏的口供,比較多,整理出一部分來。先給大人您看著。”蔡晉走了進來。
“蔡先生,河間會館的登記簿看的怎么樣了,有新的線索沒有?”孟巖問道。
“還沒有,不過這河間會館的生意倒是相當好,來來往往的都是京中的大人物,一擲千金的主兒。”
“這些咱們不管,凡是跟案子有關的記錄和人都先抄錄出來。”孟巖吩咐一聲。
“喏。”
“大人。錦衣衛輿情司百戶曲封求見!”
“請他進來!”
“標下曲封參見孟副千戶!”曲封一個瘦瘦精干的漢子,進來之后。就給孟巖拱手行禮。
“曲大人免禮,請坐,來人,上茶!”
“多謝孟大人!”
“孟大人。黑虎山派人傳話,要見咱們。”曲封直接了當的將來意說明。
“哦,指名道姓要見本官嗎?”
“那倒不是,他們想見傅大人,傅大人怎么會輕易見他們?”曲封道。
“嗯,咱們不是他們想見就見的,先晾他們三天再說。”孟巖嘿嘿一笑。
曲封呵呵一笑:“孟大人所言跟傅大人是英雄所見略同!”
“曲大人是第一次來我這兒吧?”
“是呀,孟大人這里是各司其職,井井有條。一翻忙碌的景象,跟京城中那些衙門完全一派不同的氣象!”曲封有感而發道。
“曲大人謬贊了,請!”
南市。鴻運客棧。
“三娘,你說錦衣衛北衙那個姓傅的能見咱們嗎?”一個身著紅夾襖,穿著馬尾裙的年輕女子正粘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
但見這婦人身材妖嬈,鼻梁高挺,漆黑的眸子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邪魅的光芒。
那少女健康德爾小麥膚色,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野性之美。
這就是一大一小兩個大美人兒。
“虎妞。這里不是關外,咱們到了這里。得照人家的規矩來,我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鬧事的。”說話之人正是黑虎山的老四,一丈青扈三娘。
其實她只是姓扈,單名一個云字,只是家中排行第三,于是大家就干脆叫她一丈青扈三娘了。
“知道了,裘老五真沒用,居然讓錦衣衛的給抓了,平時不是牛氣哄哄的嗎?”虎妞不屑的表情道。
“虎妞,這里是大明的京師,藏龍臥虎,高手如云,咱們在關外稱雄,可到了關內,咱們可不能妄自尊大了。”扈云告誡道,當年她也是在關內被人追殺,才逃到關外去的。
這一晃又十年了,她又回來了,京城變化不大,但人卻是物是人非了。
“三娘,你也是從關內人?”
“是,我是河南人!”扈云的情緒有些低落,自己被迫遠走關外,加入黑虎山,這都是逼不得已。
當年她被人追殺,逃到關外,被黑虎山老大黑虎所救,傷好后加入了黑虎山,坐上了黑虎山第四把交椅。
“三娘,不如我們救了裘老五后,去你老家看看?”
“我老家早就沒人了,去干什么?”
“三娘!”
“進來!”
“送信的人回來了,您要不要見一見?”進來之人正是當日孟巖故意放走的那個吳友根。
“不必了,怎么說?”扈三娘沉聲問道。
“話是遞到了,但人家肯不肯見咱們就不好說了。”吳友根正色道。
“早就知道了,人家是官,我們是匪,沒有派人把我們抓起來就不錯了。”扈三娘道。
“三娘,就這么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咱們再聯絡一下東廠的人試試?”
“不可,這一次要不是東廠,老五又怎么會深陷囹圄?”扈三娘當即否決道。
“可五爺這是為他們辦事兒,結果弟兄把性命打進去不說,五爺也被抓了,還有鴻運票號的信物,那才是最重要的。”
“愚蠢,老五本有機會全身而退,為什么還要行刺那個孟巖?”扈三娘斥責一聲。
“五爺是想給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還有就是……”
“還有就是貪圖東廠開出的賞金,對不對?”扈三娘冷笑一聲,“一次失敗了,還不接受教訓,居然還送上門去,這個孟巖好對付的話,東廠為什么自己不出手,被人家當槍使了!”
“是,三娘說的是,但請您務必救救五爺和馬奎!”吳友根跪了下來。
“起來吧,我就是為老五的事情來的,只要老五能出來,一個馬奎算不上什么。”扈三娘道。
“謝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