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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別難過,又不是一去不回了,老爺子的安全你不用擔心,我郭叔關照過了,船上都是自己人。```小說```”孟巖上了馬車,將聞小雨擁入懷中,安慰道。
“我還沒有這么長時間跟爹分開過呢!”
“嗯,我知道。”孟巖了,親人突然遠離,的確有些傷感,這是人之常情。
“來,小心兒,下車。”孟巖扶著聞小雨從車上下來,“林怡,好好照顧雨夫人,我一會兒再去看她。”
“知道了,公子爺!”林怡答應一聲,攙扶著聞小雨上了樓。
“嘿嘿,公子爺來了!”吳半仙兒,不,現在是吳掌柜的嬉皮笑臉的迎了上來。
“安排一個包間,我跟素心姑娘有話說好。”孟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
這家伙要做一個門子,一月給那么多銀子,有兒貴了,放在松鶴樓做掌故,還不用多價錢,倒也不錯。
“包間,明白,明白,馬上,馬上……”吳半仙兒嘿嘿一笑,額頭上滿是皺子,笑容也是說不出的猥瑣。
“你笑什么?”孟巖問道。
“沒,沒,半仙兒天生一副笑臉而已。”
“是嗎,那你哭一個給我看看?”
“好了,你哭起來真難看,以后還是多笑笑好。”孟巖搖頭道。
“半仙兒去安排了。”
“等一下,你以后別自稱半仙兒了。這是酒樓,不是道觀。”孟巖道。
“那叫什么?”吳半仙兒一呆,表情相當委屈。
“你沒名字嗎?”
“有,小名狗兒!”
“我說的是大名!”孟巖怒道,跟這么一個貧貨溝通起來怎么就這么難呢?
“吳思道!”
“字呢?”
“貧道長這么大還沒字呢,要不,公子爺您幫貧道取一個?”吳半仙兒涎著臉道。
“我幫你取字,不行,這取字的都是長輩,我比你年紀小多了。怎么能給你取字?”孟巖連忙搖手道。
“公子爺是半仙兒的主子。這主子比長輩大的多了,您給我取一個吧。”
“這樣呀,你讓我想想,叫吳用如何?”
“吳用。水泊梁山的那個吳用。那不是重名了?”吳半仙兒道。
“你不是讓我給你取字嗎。我給你取了,你還不樂意?”孟巖哼哼一聲。
“這吳用是名字,不是字呀。我的公子爺?”
“是你聽錯了,我取的字是勿用!”孟巖道。
“勿用,吳勿用,這不是說我沒用嘛。”吳半仙兒臉色尷尬萬分道。
“這是讓你記住,不要做一個無用的人,明白嗎,還不明白本公子的一翻苦心!”孟巖輕斥一聲。
“是,是,勿用明白了。”吳半仙兒一頭冷汗下來,自己算是上了賊船了。
吳半仙兒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一會兒的工夫,就把三樓最清凈的包房給整里出來了。
“公子爺,我給您沏茶?”
“不用了,我不渴,給素心姑娘來一杯吧,一會兒要問話,容易口渴。”
“好的。”
“請素心姑娘進來吧。”孟巖進去后吩咐一聲。
一襲白裙的白素心邁著小碎步從門外走了進來,消瘦的臉蛋上恬靜淡然,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民女素心見過孟大人!”看見孟巖,白素心微微彎下膝蓋,盈盈下拜道。
“素心姑娘不必多禮,這里不是衙門,咱們是以朋友的身份說話。”孟巖道,“這位是蔡晉先生,你們之前見過的。”
“蔡先生。”
“素心姑娘好。”蔡晉微微頭致意。
“來,素心姑娘,我們坐下說話。”孟巖招呼一聲道。
白素心走上前來,蓮步輕移,在孟巖側對面的圓凳上坐了下來,眼瞼微微低垂,雙手收在丹田位置。
“素心姑娘,今天的談話我希望你如實對我講述。”孟巖鄭重的說道。
“大人您盡管問,素心定不會隱瞞。”白素心鄭重的了頭。
“好,素心姑娘,今天的問題可能涉及個人,我們還可能做一些記錄,你不要介意,這些記錄是不會對外公布的,即使要公布,我們也會有所選擇,你要明白。”
“大人,素心明白,為了破案,為了還素心一個清白,素心不介意的。”白素心表態道。
“好,既然素心姑娘沒有問題,本官就開始了。”孟巖道,“蔡先生,記錄吧。”
“是,大人!”蔡晉攤開紙,拿起毛筆,準備記錄。
“素心姑娘,今天的問題主要涉及你的丫鬟喜兒,你務必想好了,確定了之后再回答,多長時間都沒有問題。”孟巖道。
“好!”
“喜兒是什么時候來到白家,是誰帶回來的?”
“正統三年秋,具體日期我不記得了,那天爹回家,帶回來一個女孩子,穿了一件單衣,很可憐的樣子嗎,爹告訴我,這個女孩子叫喜兒,是在一個叫何文東的人手中買下的,花了他三十兩紋銀,比我小一歲。”白素心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喜兒的賣身契呢?”
“起先是我爹收著,后來交給了我,我原本打算等出嫁之后給她自由的,我爹死后,我跟喜兒搬了出來,她的賣身契我就直接給她了。”白素心道。
“你把賣身契給她了?”
“是的,早就給她了。”白素心了頭道。
“這么說喜兒是自由身?”
“是的,她說自己沒地方去,回老家肯定會被逼著嫁人。她不想,就留在我身邊伺候我,我答應了。”白素心道,“誰也沒想到,她居然做出那樣的事情,哎,我真后悔收留她。”
“喜兒跟焦宏什么關系?”孟巖問道。
“又一次,我看到她跟焦宏扭抱在一起,看到我,喜兒就掙脫開來。那天她哭著來找我。說是焦宏趁我不在騷擾她,幸虧我回來了,不然她就要被焦宏給糟蹋了!”白素心道。
“什么時間?”
“有兩年了吧,是八年的三月份初三。那天我出去購買一些東西。喜兒說身體不舒服。沒跟著去。”白素心道。
“喜兒跟何文東的關系呢?”
“她跟這個老鄉來往很密,我也只打喜兒大了,總歸要嫁人生孩子的。她又是自由身,也就沒有太管。”白素心道。
“喜兒是你的丫鬟,你就一沒覺察到她并非楚子嗎?”孟巖問道。
“大人,這素心如何得知?”
“素心姑娘,在你看來,喜兒是個什么樣的人?”孟巖問道。
“喜兒這丫頭有些愛財,我給她的銀錢都舍不得花,說是給自己攢嫁妝,還有性子有些犟,平時說話不多,但做事還算勤快,很少出錯。”白素心想了一下。
“喜兒死的時候肚子里有一個三個月左右的胎兒!”
“大人,這怎么可能?”白素心驚呼一聲。
“如果素心齋雜物室內的就是喜兒的話,這是個事實,如果不是,那我們的調查方向錯了,并且還多了一樁少女失蹤案。”孟巖很嚴肅的道。
“喜兒怎么可能懷孕,這不可能!”
“喜兒身份的甄別還是素心姑娘幫我們做的呢。”孟巖盯著白素心,緩緩說到。
“大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喜兒怎么可能懷孕?”白素心對喜兒懷孕的消息還是難以置信。
“素心姑娘,根據本官掌握的情況,喜兒除了跟焦宏保持不正當的男女關系,另外她還跟何文東、何文海兄弟以及東廠千戶曹欽都發生過關系。”孟巖道。
“什么,這,這……”白素心失聲道,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有些殘酷了。
服侍自己多年丫鬟出賣自己,還跟多個男人有那種關系,自己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這簡直就是不敢想象。
“素心姑娘,本官知道你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但事實就是事實,喜兒的確對你隱瞞了很多事情,還有,她被你父親買下,然后到你身邊,這些都是有人設計好了的。”孟巖繼續道。
“是誰?”白素心雙目赤紅,貝齒輕咬嘴唇問道。
“可能是焦宏,但也有可能是焦氏姐弟,但執行者是焦宏,他跟何文東早就相識了,喜兒曾經是何文東在老家的丫頭。”孟巖道。
“這怎么可能呢?”
“素心姑娘,這都是本官根據調查得到的確切證據。”孟巖鄭重的道。
“素心姑娘,在案發之前,你可曾見到喜兒某些異常的情況?”孟巖問道,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異常的情況?”
“比如說徹夜未歸,或者情緒不穩定?”
“又一次喜兒說是去找老鄉何文東,打算給家里捎兒東西,一整夜沒有回來,第二天上午才回來,我發現她眼睛紅腫,明顯是哭過,問她原因,她說家里弟弟病了,看病需要一大筆錢,我當時就拿了五十兩銀子給她!”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六月份,下旬吧,哪一天我就記不太清楚了。”白素心搖了搖頭道。
“是不是六月十八?”
“六月十八,差不多吧,如果素心樓的賬冊還在,素心就能確定是不是這個日子。”白素心道。
“好,回頭我命人把前年六月份的賬冊給素心姑娘送來!”孟巖了頭。
“你給喜兒銀子后,她有沒有寄回家去?”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很長時間她都沒有去找那個何文東。”白素心道。
“多久?”
“有兩個月吧,差不多,天天跟我在一起,我還覺得奇怪呢,但沒有問,后來看她又去了。”白素心道。
“嗯,素心姑娘提供的這個情況很重要,會給本官破案大的幫助的。”孟巖肯定的說道。
“能幫到大人,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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