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秘術第三五三八章 巾幗書法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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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三八章 巾幗書法


更新時間:2017年05月06日  作者:北域神燈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北域神燈 | 鑒寶秘術 

《書斷》也說羲之“真行妍美”,《書議》更說他草書“雖圓豐妍美,乃乏神氣,無戈戟銛銳可畏”“有女郎才,無丈夫氣,不足貴也”。

這不也如衛夫人一般,既有人說它雄健,亦有人指它為妍媚嗎

也就是說,王羲之與衛夫人的字,可能同時兼有兩種相互矛盾的素質,故或見其妍媚,或見其雄奇。

古來論書,以“中和”為最高之境界,衛夫人造詣固然不逮王羲之,但體兼文質、格備剛柔這一點,或許與右軍相仿。

女性書家,具此書品,足以俯視群倫了。

杜伯特給張天元的書法里面,有衛夫人的,但只是碑帖,畢竟衛夫人跟王羲之都屬于年代比較久遠的人了,紙質書法基本不可能保存下來。

但這碑帖,也是相當難得的。

可惜后來女子學書者,少有衛夫人般的氣象,或不免為男子之附庸。

如唐高祖時,竇后“善書,類高祖之書,人不能辨”(《舊唐書·本傳》);太宗女兒晉陽公主“臨帝飛白書,下不能辨”(《舊唐書·本傳》)。

史乘以此諛之,不知實為貶之。

這樣的字,且不說是否為男子之附庸,模仿了另一個男人,它本身就缺乏自己的個性。

后妃字既已如此,欲求真正的女性書家,即不能不求諸野,尤其是方外人士。

像著名女道士魚玄機,《宣和書譜》云其:“工行書,得王羲之筆意,清勁不墮世俗之習,飄飄然有仙風道骨。”

又,西山吳真君女兒吳彩鸞,也是道教人士,世稱吳仙,歷來均盛稱其書藝。

如《書史會要》說她所書《唐韻》:“字畫雖小,而寬綽有余,全不類世人筆,當于仙品中別有一種風度”,虞集也說:“世傳吳仙所寫《唐韻》,皆硬黃書,紙素芳潔,界畫清整,結字遒麗,皆人間之奇玩也”,并有詩詠之云:“豫章城頭寫韻軒,繡簾窣地月娟娟,尋常鶴唳霜如水,書到人間第幾篇。”

這是能在書法風格上自開一天地者,未必依循世俗或男性書法的法則,而以自己的身份與性情,創造了特殊書風,所以特為人所稱贊。

另有一類,則如入陣斬斫之衛夫人,能突破本身性別的屬性或限制,與男子競其雄強。

如薛濤,身為名妓,但“作字無女子氣,筆力峻激”(宣和書譜),可稱為奇女子。

又如房璘的妻子高氏,歐陽修《集古錄》說她所“書安公美政頌,筆畫遒勁,不類婦人所書”。

唐代以后,婦女作書,類不出此數種形態:一者字畫婉媚,有女性之特質,如宋洪內翰侍人翠翹,《書史會要》即說她“字畫婉媚”。

清朝董小宛,《閨秀正始集小傳》也說其字“落筆生姿”。

詩人王芑孫的妻子曹貞秀,據《鷗波漁話》載,其書“氣靜神閑,娟秀在骨。應推本朝閨閣第一”,亦屬此一類型。

一般說來,女性書,以此為本色大宗。

第二種類型,則是女性特質不顯,以學習古人時人筆法而擅書名者,如前面談到的晉陽公主之類。

宋代仁宗曹皇后“工飛白,蓋習觀昭陵落筆也”(《老學庵筆記》);

詵蔡之母徐氏“學虞世南書”(周必大語);

明代婁妃“書仿詹孟舉,楷書千文極佳”;

楊妃“書法趙文敏,頗得筆意”;

馬問卿“書法蘇長公,得其筆意,頗與魯南相類”;

邢慈靜“善仿兄書”(均見《列朝詩集》);

徐范“十二齡能摹諸家體,賣字自活”(《珊瑚網》);

清王淑端“天資高邁,楷法二王”;

王圓照“書法歐柳”;

郭文貞“工大草,揮灑奇妙,殆可追仿板橋”(均見《閨秀正始集小傳》),都屬此種。

以學習、模仿為主,藝精者甚至可以亂真。

如《藝舟雙楫》說劉墉有姬人黃氏“筆勢極似,唯工整已甚,韻微減耳。

諸城晚書多出黃手,小真書竟自莫辨”。

這種模仿丈夫筆法的作風,與唐代竇后、晉陽公主是一樣的。

書乏個性,尤其缺乏女性的性質,女性書家中,這一類也不少。

第三類,則是在書法審美典范已經形成確立后,在雄肆的標準下與男性爭鋒之作。

筆勢剛勁,不讓須眉。

如清《墨香居畫識》說鐘若玉“書法蒼古,一洗閨閣纖弱柔媚之習”,《墨林今話》說她:“以粥字自給,婉力老蒼,不類閨閣人書”。

姜淑齋,號廣平內史,漁洋《池北偶談》云其“筆力矯勁,不類女子”。

明朝金陵名妓楊宛,董其昌說她“非直娟秀取姿,回腕出鋒,絕無媚骨”。

葉紈紈,《列朝詩集》云:“書法遒勁有晉風。”

宋朝楚州官妓王英英亦是如此。

學顏真卿書,梅圣俞曾贈詩贊之曰:“山陽女子大字書,不學常流事梳洗,親傳筆法中郎孫,妙畫蠶頭魯公體”。

又說:“先觀雍姬舞六幺,妍葩發艷春風搖,舞罷英英書大字,玉指握管濃云飄。風馳雨驟起變怪,明鰩晝飛明珠跳”,以雨馳風驟來形容,其書殆以氣勢見長。

這就有如入陣斬斫的衛夫人了。

歷來書評,確實也常以衛夫人稱許這類書家,如施愚山說黃媛介“小楷筆意蕭遠,無兒女態”,《檇李詩系》便說她“書法鐘王,以衛夫人目之”。

姜淑齋筆力矯勁,不類女子,朱竹垞題其詩卷亦以衛夫人為說,云:“三真六草寫朝云,幾股玉釵分。彷彿衛夫人,問何似當年右軍。郁金堂外,青綾帳里,小字訝初聞,門掩謝池春草,書遍雙鬟練裙。”

但這些書評,以“不類女子”“無兒女態”“一洗閨閣纖弱柔媚之習”等語來稱贊女性書家,感覺彷彿是在說因為她們不像個女人所以才好。

恭維個人時,恰恰貶抑了群體,顯示整個書壇不太看得起柔媚的女性化書風,同時也看不起寫這種柔媚書風的女人。

在這種情況下,女性書家,要么就巾幗不讓須眉,刀戟上陣,成為樊梨花、穆桂英、楊門女將、十三妹,令男人低首下心,自愧弗如。

雖為女子,斬斫之技,更勝男兒。

要么就由女性柔美的特質,向上超脫,為凌波微步之洛神、如真誥憑虛之女仙,直造男性書人不到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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