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的強大來源于充足的訓練和戰斗,來源于士兵的信心。
自左睿成為子午堡的領軍將領以來,他的軍隊從來沒有在大規模作戰中敗過。所向無敵帶來的就是信心的膨脹,這種膨脹在陳墨的助推下讓士兵成為了戰場上的王者,在他們的心中自己就是最強的存在,絕沒有之一。
潼谷關的西門是一個厚達一尺的木門,這個門可以抵抗住攻城錘長時間的攻擊,也能夠阻擋絕大多數的敵人。”豬豬島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左睿的軍隊不在這絕大多數之內,因為他們有炸藥,有手雷。
剛剛占據潼谷關城,王重榮的軍隊根本沒有什么準備。由于是內部,西城的城墻也沒有準備什么滾木礌石,鮑全友的手下士兵輕松來到城門前。
幾大串手雷被點燃扔在了城門下,隨后結果可想而知。
巨響后不久,騎兵輕松入城。
屠殺來的是這樣快,彭伯卿的手下只知道敵人來了援軍,他們不了解世界上還有一種軍隊根本是無敵的存在。
當鐵蹄踏入潼谷關,一場注定中的屠殺毫無征兆般降臨。
一柄柄戰刀閃過,鮮血染紅了騎兵所過之地。沒有人能夠抵御重甲騎兵的沖擊,即使是組成臨時方隊都毫無作用。最好的甲,最好的戰馬,最鋒利的武器,最強悍的戰斗力就是這支京師留守軍隊,這是左睿以備不時之需留的一個最強后手。
彭伯卿的手下已經破開潼谷關的城門,他的軍隊大部分都已進入了潼谷關,誰也想不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因體力和兵力分散的原因。陳墨帶領的手下除了秀了一把手雷和強悍的體能,根本沒有顯示出超強的戰斗力。手雷的表演夠驚艷。可也僅僅是小小的驚詫,彭伯卿并沒有把他們看在眼里。
彭伯卿判斷的沒有錯。潼谷關被攻下,那位名聲在外的陳神醫不過如此,被世人吹捧的運籌帷幄在一個軍事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彭伯卿四十歲,表字子衡,號庭雅。彭伯卿是袞州人,他是正經的墨家傳人,自幼入“顯學”之門,三十歲出仕擔任王重榮父親王縱的幕佐,后追隨王重榮。
墨家是講究服從的團體。墨家是一個有領袖、有學說、有組織的學派,有強烈的社會實踐精神。墨者們吃苦耐勞、嚴于律己,把維護公理與道義看作是義不容辭的責任。
作為一個墨者,必須做到嚴已律己,有自己的堅持。墨家主張“兼愛”、“非攻”、“尚賢”,與儒家觀點尖銳對立。戰國后,墨家已經衰微。到了西漢時,由于漢武帝的獨尊儒術政策、社會心態的變化以及墨家本身并非人人可達的艱苦訓練、嚴厲規則及高尚思想,墨家學說和墨者在西漢之后基本消失在Rénmen的視野。
彭伯卿不是一個甘于寂寞的人。如果甘于寂寞他也不會出仕。墨家有著嚴格的教育體系,彭伯卿有著豐富的知識和理論,尤其是擅長兵事,這也是他能在王重榮軍中嶄露頭角成為頭號領兵大將的原因。
訓練士兵和指揮是彭伯卿最拿手的。他的穩重、嚴格和認真無可超越,也因此深得王重榮看重。
王重榮很富足,也正是這種富足讓彭伯卿給王重榮訓練出了一支強軍。彭伯卿訓練的士兵有著強大的執行力。也有著頑強的作戰能力,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王重榮的軍隊強起來。彭伯卿可以說居功至偉。
盡管被看重,也得到重用。但在骨子里,彭伯卿看不上王重榮。狡詐有余而王氣不足,這就是彭伯卿給王重榮的定義。王重榮眼光狹隘,有雄心而沒有遠見,他不具備王霸之氣,也沒有那種心胸,完全就是一個粗鄙的土豪做派。王重榮喜怒無常,行事殘忍,可秉性如此,這一點不好改變,也是彭伯卿一直耿耿于懷的事情,其實他需要的是一個明主,需要讓自己輔佐的人雄霸天下,人生在世就需要那樣。
彭伯卿的真實思想實際上和墨家的“非攻”的淡薄思想背道而馳,當然,這和彭伯卿自身對世道的了解有關。了解的越多就會看得更為透徹。每一個時代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墨家的說法過時了,彭伯卿認為這應該是屬于自己的時代。人生于世間就應該顯耀天下,讓自己的名字在歷史上散發出光芒才不枉此生。
這是一次最好的機會,潼谷關就掌握在手中。拿下靜難節度使的地盤,王重榮就可以擴展地盤,盡管仍舊會受到李克用的左右,但畢竟有了發展機會。
野心膨脹不是罪,彭伯卿認為野心在亂世中不應該叫野心,那叫做雄心。這個土豪主子有機會繼續強大下去,還是有些前途的,盡管身處的地理位置并不是特別好,可畢竟這是機會。
左睿這段時間名聲鵲起,讓彭伯卿很是感到意外。在他的意識中,自己主子的最強對手應該是和主子關系Bùcuò的朱全忠和李克用;朱全忠發展的平穩,也更有自己的思想,鼓勵農耕,善待制下子民用的是寬容政策,這些是王重榮無法做到的。其實,朱全忠定亂和恤民的能力是彭伯卿最為看重,他希望王重榮也做一個那樣的人,可惜這只是他的想法,土鱉一樣的王重榮根本無法做到,他只知道強橫和做自己的土皇帝。
李克用則是另一種發展方式,由于地理位置和民族的關系,李克用擁有很多少數民族部落的支持。他手下騎兵最盛,號召力很強,加上擁有的地盤不斷擴展,實力可以說也在穩步鞏固和發展。
戰術目標達成,一向講究風度和威儀的彭伯卿入關了。
戰車無疑是一種很有派頭的交通工具,彭伯卿喜歡乘坐這種充滿威儀的戰車。儒將說的就是彭伯卿這種人。彭伯卿敢說自己是各節度使手下大將中最有文化的人,這一點實至名歸。因此,他幾乎從不騎馬。
彭伯卿的戰車很復古。這是一種單騎戰車。一個不大的車廂配上兩個高大的車輪,一個雕著各種華麗紋飾的頂棚,一名揚鞭的車夫,充滿著古韻。這就是文化的象征,作為文化人的彭伯卿就是與眾不同。
也就在彭伯卿入關不久,一聲巨響傳來。
很熟悉的聲音,是那種可以爆炸的武器。威力Bùcuò,可惜這種武器太少,對彭伯卿的軍隊沒有產生致命性的威脅。也左右不了整個戰局。只剩下少數殘軍還在抵抗,潼谷關的局面很快會控制住,彭伯卿相信自己士兵的能力,一柄古義盎然的寶劍橫放膝上,彭伯卿不為所動。
馬蹄陣陣,騎兵在行動,局面也在控制中,這次作戰受到了頑強抵抗,但也鍛煉了士兵。滿意的微笑浮上彭伯卿的臉頰。
一匹快馬在有些混亂的街道上飛馳而來:“將軍,將軍!敵軍的援軍入城了!”
“擊退他們!”彭伯卿依舊很平靜,人數都懶得問,援軍到了又能怎么樣?能有多少?
“將軍無法抵擋全部是騎兵重甲騎兵”
“為什么不結陣?”
彭伯卿皺起了眉頭。重甲騎兵在城市中有什么不可低檔的?野外才是騎兵的天下,這種地形復雜和狹窄的城內環境,步兵只要結陣抵御騎兵并不難。
“來不及結陣就是結陣也沒用敵軍的騎兵太強了!”
來通傳消息的士兵話音剛落。一陣參差不齊的爆炸聲傳來。
彭伯卿明白了,敵軍的重甲騎兵來的太突然。自己的士兵來不及結陣,就是結陣也沒用。因為敵軍帶來了很多那種可以爆炸的武器。
“頂上去!”彭伯卿終于不再那么淡定。
騎兵風一樣入城,這是秋風掃落葉一樣的戰斗,速度快的迅雷不及掩耳。殘酷的殺戮在城西延續,對于步卒來說,身穿雙層甲,手持利刃的騎兵太強了,除了逃跑,抵抗者只是在送死罷了。
陳墨得救了,可謂有驚無險。
一匹匹戰馬在身邊風一樣而過,在這同時,風馳電掣的騎士們向陳墨和自己的戰友揮刀致意。
鮑全友到了,他收住自己的戰馬:“還好嗎?”
歡呼聲掩蓋了鮑全友招牌式的問候,甚至超過了那次巨大的爆炸,除了陳墨,他手下的人和潼谷關的守軍都在振臂高呼。
“和我預料的一樣,這該死的敵軍讓我擔驚受怕了好一陣!”歡呼很短暫,陳墨等待著激動的歡呼落下,表情很輕松,那是一幅無所謂的神情。
陳墨沒有Wèntí,鮑全友的任務完成了大半,陳墨的身價抵得過幾個潼谷關,笑容滿面,鮑全友舉刀示意:“交給我了!”
“記得分清敵我,這次王重榮的軍隊表現的Bùcuò,超出了我的想象!很有韌性,戰斗估計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鮑全友提馬揮刀:“明白!”
潼谷關內的街道上到處是彭伯卿的士兵,這些士兵剛剛入城,他們的任務是掃清城內的障礙,可惜最大的障礙突然間來臨。
這是一次殘暴的殺戮,騎兵呼嘯而過,戰刀閃過,鮮血和尸體遍布在潼谷關的街頭,最強的戰士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抵擋。
不是彭伯卿的士兵不抵抗,而是無能為力。速度、力量、勇敢和堅韌才是士兵戰斗力的先決條件,長途奔襲的騎兵很累,但彭伯卿的士兵經過了一天的戰斗也好不到哪里去。強大的戰爭機器爆發,騎兵強大的沖擊力在這一刻得到了最真實的體現,他們兇狠的在潼谷關內的每一條街道上一掠而過,絕不做任何停留,只要穿著河中軍服的人都是他們的目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