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的揉了揉眼睛,沒錯,就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披甲。絲毫不差,這名士兵甚至能夠隱隱感覺到這個人兩肩的虎頭圖案。
這時,爬上石臺的人回過身,不久另一個人影出現,衣甲還是絲毫不差。
“快來人!快來看看,好像是我們的人!”守衛在七里溝口上的士兵忍不住喊了起來。
七里溝口內的士兵們很警惕,這名士兵的喊叫讓關口的石墻上立刻人滿為患,當然士兵們也沒忘記帶著武器。
“我們的人...怎么會有我們的人......”
七里溝口的駐軍將領姓畢,名叫畢忠,他是一位振威校尉,也就是一個團正。當然,左睿現在的士兵急劇膨脹,應該實領三百人的畢忠可以領兵兩千。畢忠無法理解這些自己人怎么會出現這里,而且越來越多。
也就在這時候,爬上石臺的人也發現了七里溝口石墻上的守衛者,那身熟悉的軍服讓石臺上的人一陣歡呼。
“我們回來了”
爬上石臺的士兵們激動的無以倫比,他們開始齊聲吶喊,這個聲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蕩,余音繚繞。
“來人,給我去聯絡一下,看看都有誰回來了!”
可以確定了,這些人就是自己人,衣甲可以冒穿,這口音根本無法冒充。畢忠也激動起來,他明白了,這些戰友一定是不辭辛苦的從興元啟程,然后經棧道跋涉千里回到了這里。
也不知道陳墨回來沒有,畢忠知道左睿一家,包括所有的人幾乎都在盼望著陳墨歸來。這位給子午堡帶來勃勃生機的神醫加左家的準女婿屬于子午堡,他是整個子午堡的支柱之一,很重要。
不用猶豫,畢忠立刻發令:“來人,列隊相迎。”
但士兵剛剛要行動,畢忠感覺這樣不太好,他立刻更改了自己的命令:“還是我親自去吧!看看待詔回來沒有!”
距子午堡之南二十五里有一個名叫南石槽的村子,這個村子同時也是一個官驛,是神策軍負責的兵驛。
秦嶺的山勢在這里正好形成一個向北的緩坡,而出了南石槽村往北,木質棧道消失了。一直通往山外就是依賴一條山谷,這條山谷就是南子午谷。
不大的南石槽村現在人滿為患,放眼都是手持武器的士兵,還有無數的戰馬和一些馬車。另外,不少從未見過的男女老幼也出現在這小小的山村,他們是乘坐馬車而來,其中不乏靚麗的少女,那華貴的衣飾和姿容讓人禁不住浮想聯翩。
這些人無一例外,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讓南石槽村的百姓懷疑是不是某個朝廷大員,或者皇族要通過子午道去京師。
所有的人都仰望著南側的棧道,高高山峰上的棧道就仿佛一道蜿蜒盤旋的天梯,通向高高的山頂。
距離很遠很遠,一個模糊的人影隱隱綽綽出現在兩座峰頂的一個山峽之處。人影突然揚起一個紅色的旗幟,這個鮮紅的旗幟在蒼翠的山間是那樣醒目。
“來了!來了!”
一個身穿紫色半袖羅衫,榴花束裙,外罩透明紗衣的少女首先喊了起來。這名少女的美麗是那樣攝人心魄,幾乎所有對美麗的形容詞對她好像都不合適,只能用氣質如蘭來形容。
可惜,氣質如蘭的美女沒有人們想象中那么穩重,話音一落,少女起身就跑向前方的石階。
不但是這位,她身后還有幾位同樣美麗脫俗的少女,這幾位少女也是毫不猶豫,幾人同時緊緊追隨前面的少女,提著羅裙跑向了石階。
“讓她們都給我回來,爬的過去嗎?”一個銀盔銀甲的將軍命令著身旁的仆婦,同時一臉的笑意。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前面的山峰看著不遠,但直線距離恐怕也要三里以上。何況,石階棧道都是順著山勢來回盤旋而上,這個距離十里恐怕都不止。十里左右的石階,坡度非常之險峻,沒有兩三個時辰根本無法到達。
仆婦們顯然無法阻止幾位少女的堅持,但險峻的石階可以。南石槽村前面是一個橫向的山谷,石階棧道沿著山谷中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通向前方的山峰。僅僅向下爬了十幾步,腳下的山澗讓幾位少女開始花容失色。
不親身經歷不知道什么叫做艱難險阻,不知道什么叫危險重重。重新回到實地,幾個少女看著山谷對側的那桿紅旗,看著那些緩慢移動的人影開始眼含淚花。
“都到阿嬸這邊來,日頭太烈,還要等很久。”赫然是六娘,兒子要回來了,她被一群小丫頭搞了一身嶄新,小汐還給她帶了一個明晃晃的金簪,今天格外精神。
“聽阿嬸的,樹蔭下等著,兩個時辰能爬過來就不錯了!”左睿很干脆,說完,立刻指揮身旁同樣面露焦急的李三斤、田夏、陳遠等人去陰涼處等待。
年輕人們都知道棧道的險峻,這個時候幫不上忙,只能眼睜睜等著。
蜿蜒的棧道上人影越來越多,為首的掌旗者一會消失,一會出現,讓等待的人異常煎熬......
已經過了午時很久,誰也沒有心思吃飯。還是左睿,他果斷讓士兵們把飯菜送了過來,才算吃了今天的午餐。足足近三個時辰之后,終于,紅色旗幟出現在山谷中。那身熟悉的軍服也看的有些清晰了,但...誰也看不不清面貌,讓等待更加焦慮。
最后的階梯就在眼前,掌旗者的面貌看了半天才看清,是古子銳。眼前的古子銳已經黑的不成樣子,消瘦但更顯彪悍,就仿佛一只向上攀爬的獵豹,精氣十足。
五百余人的隊伍拉很長很長,誰也分不清陳墨在哪里,除了迎接的士兵,這些千里而來的人幾乎一個模樣,黑的就像剛剛出了炭窯。一個月的時間,近千里的徒步艱程,風吹雨淋,還要承受烈日的考驗,陳墨等人這個樣子也不奇怪。
古子銳一步一個臺階的向上攀登著,他手中血紅的戰旗隨著山風颯颯飄揚。
精神抖擻,古子銳第一個踏上了南石槽村的土地。左睿靜靜地等著古子銳,他需要那個軍禮。
“麾下游騎將軍古子銳帶領五百將士,并護送陛下諭旨歸來,請將軍校閱。”
古子銳竟然變成了游騎將軍,升的夠快,左睿上前一步:“谷將軍辛苦了,請起!”
這是必須的程序,后面就簡單了。所有爬上來的人開始一個個列隊,左睿要檢閱,然后回子午堡擺上香案,接受圣旨。
陳墨終于出現了,黑了太多,也瘦了很多。一身衣服皺巴巴,臟的不成樣子,竟然還長了胡子,如不仔細看,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幾十歲老翁。
小汐第一個撲了上去,但人太多,陳墨和她誰也不敢來一個親密的擁抱。小丫頭跑到陳墨近前,看著眼前黝黑如碳的大黑臉,看著這狼狽的樣子。長久思念的人就在眼前,她開始默默地嘩嘩落淚。
陳墨很黑,但他的牙很白,每天用柳枝刷牙是一個好習慣。呲著大白牙,陳墨也不能太矜持,臟兮兮的手在身上擦了幾下,隨后伸出自己的粗糙的大手抓住小汐那柔嫩白皙的素手。大黑炭和氣質型美女、大黑手和芊芊玉手加在一起的對比太強烈了,引來身后一陣善意的笑聲。
一個御醫的手竟然粗糙成這樣,小汐的淚珠啪啪的落在兩雙對比強烈的手上......
小汐不是一個,身后還有,清兒、孟盈、田喜,還有很多很多人。
陳泉和六娘、李三斤的父母、田秋茂和單大娘、還有很多鄉親都來了。當然,李三斤和李貴等人更是一個都不能缺。陳墨不是軍人,當然不會接受左睿的檢閱。這么多人圍在身邊,七嘴八舌讓他開口的機會都很少,激動和淚水都凝聚在了這一刻。
“冰兒呢?怎么沒來?”
陳墨沒有發現冰兒,有些不對,如果不是有特殊情況,冰兒不可能放棄來迎接自己。
“冰兒生病了。”小汐立即回答。
“什么情況,病的重不重。”
“阿叔說是起痘,有些發熱。”
怪不得沒來,小丫頭多災多難,陳墨繼續問:“都什么情況。”
“臉上也起了痘,冰兒很難過,害怕留下疤。”
“我回去再看,起痘一般留不下疤。”陳墨笑了笑,繼續問道:“淑妃身體好嗎?”
“淑妃身體一直不太好,自來到子午堡就一直悶悶不樂,阿叔也用過藥,但不見太大起色。”
孟淑妃屬于憂慮所致,家人突遭大難后這種抑郁造成的癥狀一直存在,不是那么好痊愈。
拜見父母親和長輩,眾人還沒吃午飯,左睿準備的很充分,一頓飯很簡單。
回子午堡這次也省了力氣,左睿帶足了戰馬。
交代給左睿處理那些帶來的山賊,當眾人即將回到子午堡,陳墨發現,現在的子午堡和昔日已經完全變了模樣。那座用作制作火器的老營房增加了兩倍不止的士兵,而在老營向北不太遠,到處是新建的房屋和人,這些房屋除了石頭就是土坯,顯然建的很匆忙。
“兄長這里增加了多少人?”陳墨和左睿并馬而行,這情景讓他更加期待。
“士兵已經過了五萬,不算家眷,外來的百姓就有近三萬。也幸虧二弟有先見之明,我囤積的糧食很充足,否則早就吃空了。就是這樣,現在也在控制糧食的分配。無法獲得外面的糧食,已經有些吃緊了,恐怕到冬季就要無法維持,還要想想辦法。”
“可以去搶!”陳墨的大黑臉扭了過來。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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