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遘沒有遲疑,他立刻喚人來去尋找鬼傘,在外面安排一番,蕭遘回來繼續和三人斟酌父親瘡疾的事情。()“景寒兄、翰兄、子涵,這中了鬼傘之毒是否還可破開瘡疾?”
杜懷山和孫解也沒了譜,兩人看向陳墨,陳墨拱手:“蕭翁盡管放心,太翁鬼傘之毒中的并不深,破瘡可以繼續,晚輩正好帶有家傳治療瘡疾的秘方,有把握。”
蕭遘點頭:“那就先吃飯,隨后請子涵一展妙手,老夫承情了。”
“蕭翁客氣了。”
眾人起身,盡管有鬼傘的事情擾亂了治療和心情,總體來說情況并不危急,后面要看陳墨的治療了。
蕭家并不奢華,就連吃飯也是如此,就是平常的飯菜,到了蕭遘這樣的身份地位,其實不需要鋪張,這種平常更能顯示出蕭遘的為人方正之處。
飯后,一切準備就緒,陳墨要動手了。
一間屋子已被陳墨事先用熬制的藥水經過了噴灑,昏昏沉沉的老人被下人抬過來,打發眾人出屋,屋內只剩下了杜懷山、孫解和陳墨三人。
一張臥榻就是手術臺,當陳墨拿出酒精擦拭瘡口周圍,兩位太醫令也帶著陳墨提供的口罩湊到近前。
“這劍南燒春提純之物名叫酒精,雖然造價有些貴,但很實用,可以有效防止傷口潰爛,缺陷就是會讓傷口很痛,但也值得在太醫署向天下醫生進行推廣。”
陳墨不是第一次在兩人面前動手了,這次他有意識的開始推廣酒精,酒精的作用陳墨不需要詳細解釋,說出防止感染之類的意思即可,估計兩位太醫令不會放過這種良藥。
“劍南燒春也不是特別昂貴,咱太醫署用得起,以后就應用起來,翰兄以為如何?”
杜懷山看向孫解,孫解沒意見,陳墨這樣的神醫這樣鄭重的提出應用酒精,它的作用注定不凡,孫解點點頭算是通過了。
小巧的刀子在手,陳墨再次找到了昔日的感覺,他干凈利落的伸出小刀破開了膿瘡,隨后開始慢慢清創。陳墨的每個步驟都輕輕松松,整個過程熟練無比,讓杜懷山和孫解再一次體會到了陳墨技術的精湛。
其實就是做一個簡單的引流,隨后用藥讓創口慢慢愈合,盡管背瘡的傷口很深,但只要治療得法,這不是問題。
敷上藥,處理完畢,陳墨開始收拾家伙。
“子涵能告訴我你給背瘡的傷口用什么藥的嗎?”孫解求知**太強,竟問起了陳墨治療瘡疾的秘方。
陳墨笑了笑,這沒什么可隱瞞的,讓唐代醫術得到發揚他義不容辭。所謂秘方是來自于他的老爹陳泉,陳泉的確有一個治療瘡腫的秘方,這個秘方陳墨當然知道,因為藥粉是他和陳泉共同來制作。此方已經在陳家傳了很多代,秘方不復雜,只有幾種藥物;錦紋(大黃),露蜂房、蜂蠟等量粉碎,用麻油熱炒后作為拔毒之用。此秘方的效果極佳,可以說藥到病除,陳墨隨父親治療過一例搭背瘡,痊愈的很快,至于一般的瘡疾,幾乎都是手到擒來。
當陳墨把秘方說出來,杜懷山也摘掉了口罩開始觀察老人的情況:“翰兄現在知道子涵的無私了吧?子涵從不藏私,這份醫德醫心,我們兩個老家伙拍馬難追!”
孫解自嘲道:“好了,子涵是你的弟子,但也是我的弟子,就別替他吹噓了,我們太醫署后繼有人了!”
“太醫署...我可不想讓子涵在太醫署發展,太局限了,把他的醫術發揚傳授就可以了,子涵還是要進入朝堂,這樣才有前途,以子涵的能力,將來說不定封王拜相。”
陳墨明白杜懷山的安排,時代決定了,做單純的醫生沒有在朝堂說話的權利,杜懷山不想局限住陳墨的腳步。而陳墨隨波逐流,就此在太醫署止步其實很受限制,而在朝堂有話語權,發揚醫的機會也會更多,所以,他不插話,靜觀其變。
這時候,一直在擔心老父的蕭遘來到門前。
“很順利,蕭翁盡管安心,讓太翁靜養,用藥,飲食清淡即可!”陳墨揮了一下手。
老人的呼吸很平穩,面色基本正常,蕭遘放了心,讓下人安排老人去休息,蕭遘詢問了隨后的治療方案,陳墨凈手,隨后眾人回到堂屋。
“兩鍋藥在同時煎制,一鍋加入了曬干的鬼傘粉末,一鍋沒有加,景寒兄、翰兄還有子涵不急著回太醫署吧?”蕭遘這是要三人繼續幫忙鑒別的意思,兩位太醫令都在,太醫署還不是兩人說了算,再者太醫署的課程自由安排,什么也不耽擱,給當朝首輔幫忙自然要幫到底。杜懷山和孫解連聲說沒事,陳墨當然也要以兩位太醫令馬首是瞻,點頭表示自己沒問題。下人送上茶,其實就是陳墨不適應的唐代加料茶,不過隨后下人又送上酸梅湯,陳墨滿意了,暑氣太重,他還是傾向酸梅湯。
幾人繼續探討老人的病情,其間陳墨出屋去觀察了一下老人的情況,不久,兩名下人進來,湯劑熬好了。
起身,幾人準備去鑒別一下藥渣,也就在這時,蕭家的老管家跑了進來,他急匆匆到了蕭遘身邊隨后一陣耳語。
蕭遘的面色變得陰沉下來,他扭頭一抱拳:“請景寒兄、翰兄和子涵稍后,老夫去去就來。”
三人客氣兩句,蕭遘邁步出門。
“蔡家娘子什么時候不見的?”
“兩位太醫令和陳醫師要查看藥渣之后,就再未見到蔡家娘子的影子,我已經派人去尋找。”
“還是疏忽了!”蕭遘搖搖頭:“派人去蔡家娘子家里看看,順便讓人通知長安縣令劉之璟讓他帶人過來。”
長安城城廓外以朱雀大街東西分治,東歸萬年縣,西歸長安縣,蕭遘居住之地屬于長安縣令劉之璟的轄區。當然蕭遘可以不用長安縣令劉之璟,他可以隨便調用刑部和其他部門的官員。但這屬于私事,而劉之璟也是蕭遘的人,用起來更放心。現在事情還沒有確定,蕭遘并不想鬧的沸沸揚揚。
老管家轉身而去,蕭遘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蔡家娘子失蹤,這件事已經充滿陰謀的味道。蕭遘回到堂屋,三種藥渣被送了上來。鑒別其實很容易,味道不同,藥渣中的碎屑很容易鑒別開來。
可以確定了,藥物在熬制過程中出現了問題,而蕭遘心中已經有了眉目。
診治很順利,識破了有人投毒的事,后面蕭遘自然會處理。除了再次看看老人的情況,這里已經沒有杜懷山、孫解和陳墨的事情,老人無礙,三人果斷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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