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中的重傷者基本都是以刀槍之傷為主,還有少部分為弓弩所傷。而弓弩傷也是治療最耗費精神和體力的一種傷,這種傷極深,尤其是胸腹部的傷者,沒有一個時辰陳墨根本就解決不了。
手術還在繼續,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除了解決睡覺和一些基本問題,眾人一直在頑強的堅持,尤其是主刀者陳墨
陳墨等人在堅持,傷兵也在堅持,那些做過手術的士兵同樣在堅持,只要熬過去,生命將重屬于他們。當陳墨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他做完最后一個手術,極度的疲勞終于得到釋放,這一覺就睡了一天一夜。
條件太差,陳墨法避免士兵的感染,做過手術的士兵仍舊有人不斷在死去。但人也沒有想象的那么嬌貴和脆弱,如果沒有陳墨的手術治療,一般情況下,進入重傷營的士兵會有八到九成將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整整的十三天時間,眾人仍舊在跑前跑后,通過精心護理和用藥,大多傷兵于穩定下來,在傷兵營中,第一次也是第一天沒有尸體被抬出去。
陳墨累垮了,恢復的不太理想,幾天時間他都感覺天空在旋轉,轉的混天黑地。
十幾天來,顧民一直都法理解世界上還有這樣的醫術,終于有時間了,他果斷拉住陳墨問了起來:“陳墨,你不要說什么學究天人,這整個大唐沒有這樣神奇的醫術,有這樣的人不可能不被世人所知,你是不是有什么”
我是穿越者,但我不能說。
陳墨一邊眩暈一邊回答:“這是上古醫術,來自于上古醫家俞跗前輩,夫子若不信,可以去問兩位太醫令”
“七成半的士兵還活著,就是陳醫生等人走了,也不會再死幾個,我不敢相信!”這已經是一個奇跡,姚開終于知道了什么是醫者,也知道了什么叫醫術精湛和負責。
什么樣的士兵最勇敢?除了軍紀嚴明和天生的勇悍,就是這些在死亡線爬回來的傷兵,一次瀕死的受傷就會讓這些士兵的得到質的升華。因為他們知道,只有死去的敵人才不會給自己造成威脅。正是這個經歷,讓曾經受過重傷后仍舊回到軍中的士兵成為最強悍的勇敢的士兵,歷朝歷代不如此。
被挽救回生命的士兵將成為軍中的靈魂,只要他們活著,軍魂就會永存。
久在軍中,西門重遂和姚開都明白這個道理,這功勞主要在陳墨,他不但成功挽救了整支軍隊的士氣,也將給這個軍營中留下了最強的士兵。陳墨等人挽救的不僅是士兵的生命,也留下了軍魂。
傷兵的穩定意味著陳墨等人的任務完成,該拆線的都拆了,醫囑做好了,跟隨而來的人這次也算受益匪淺,很多人都得到鍛煉,尤其是那些助手,如何用藥,如何縫合已經熟練地不能在熟練,大唐第一批外科醫生的種子已經在發芽。
太醫署眾人的任務完成,要回去了。分別的時刻來臨,人都是有感情的,接觸時間不長,以顧民和陳墨為首的眾人卻給驪山營留下了最深刻的記憶,醫德醫心感動了每一個人。
沒有什么可給的,軍隊現在很窮,西門重遂和姚開很遺憾,兩人唯一做的就是讓士兵把眾人護送回長安,以后有機會在報答。
除了那些仍舊不能行動的士兵,驪山營的軍隊全體出動。當整支軍隊在營外列隊,那些已經可以行動的傷兵淚流滿面,因為他們可能沒有機會報答這份救命之恩。
場面有些太凝重了,顧民和陳墨等人抱拳拱手,其實沒什么可說的,直接作別。
“致禮”
一萬人的呼喝,一萬人的敬禮,在幾十名士兵的護衛下,顧民心滿意足的呼喝一聲,隨后眾人揚鞭躍馬
眾人回到太醫署還要交卸任務,也要接受考課的評比,仍舊處在瘋癲狀態的顧民也不管其他了,跑到兩位太醫令面前就開始匯報自己的所見所聞。
加神奇的醫技沒有看到,杜懷山和孫解后悔的直咬牙。這次為什么自己不去?陳墨上次的手術已經夠驚人了,這是已經有預期的事情,自己為什么沒想到要去看看?
眩暈癥終于消失的陳神醫成了太醫署的焦點,唐人的渲染力絲毫不弱,當陳墨回到住處,還不到半個時辰,太醫署的太學生們得到消息蜂擁而至。論是好奇還是為了什么,之前認識不認識也不重要,反正都是同,誰也不好意思趕人,陳墨想干什么都去不成了,他的宿舍人山人海,外面都擠滿了人,想動地方都不可能。
太醫署的學生面子給了一個十足,陳墨被數人崇拜,但有些人不一定崇拜,卻很佩服。
競爭對手風光限,白廣生、馬永存,朱鉅亭、湯瑞、項冀五人聚在一起,一個不缺,朱鉅亭首先表態:“別的我不再說,陳墨不在乎那個連翹雙花湯的配方,麻沸散都不在乎的送給了太醫署,在乎什么連翹雙花湯?醫術大家也看到了,人品怎么樣自有公論,以前的事情我就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以后,針對陳墨的事情我不會再干。”
朱鉅亭的表態疑是一種分裂,陳墨的力量用以倫比的醫術顯露出來,同樣是跑到驪山經歷此事的項冀和馬永存也低下了頭。
這種局面讓白廣生措手不及,本來,他對陳墨也是敬佩有加,打算讓這個小小的過節就這樣過去,現在的情況讓他憤怒了:“我白廣生沒有陳墨那樣的神奇醫技,但自信在疾醫方面也不弱。平日我也對得起諸位仁兄,既然有人這樣說,愿走愿留我白廣生毫怨言,即使以后不經常在一起,我仍舊把他當做自己的兄弟。”
“這是干什么?都是自己兄弟,遠山兄少說幾句,佩服陳墨歸佩服,但也不至于弟兄們分道揚鑣!”受益者馬永存看到勢頭不對,他立刻出面開始勸解。
湯瑞也趕忙站出來:“弟兄有緣才會在一起,陳墨有陳墨的交際圈,我們有我們的交際圈,不能因為一個陳墨大家就把昔日的兄弟之情忘了吧!他陳墨是他陳墨,我們是我們,兩不相干。”
馬永存和湯瑞的話讓白廣生醒悟過來,這個小團體解散不利,他立刻表態:“是我不對,今天沖動了!其實大家都是最好的弟兄,以后還要互相幫襯,我向諸位仁兄道歉,還望諸位仁兄諒解!”
白廣生做出了姿態,朱鉅亭也就沒什么可說,他抱拳:“今天我也有不對之處,還望遠山兄和諸位仁兄擔待。”
姿態都做了,項冀也趕緊站起身圓場:“都是自己的弟兄,用不到這樣客氣,以后大家還要同仇敵愾,回去后遠山兄安排大家一起坐坐,都是老弟兄,沒什么!”
白廣生立刻應聲,眾人也開始附和。話這樣說,但哪有那么簡單,裂痕一旦出現就法阻止它擴大,只是裂痕擴大的過程和時間長短不一罷了。
被圍困很久,什么也做不了的陳墨終于被解放了,因為兩位太醫令發話,讓他趕緊過去。
當陳墨來到杜懷山的物資屋內,不但杜懷山、孫解和顧民都在,太醫博士劉荃也赫然在坐。
一一施禮,陳墨剛剛就坐,杜懷山就開始了:“陳墨,那些醫用器物可帶來了?”
陳墨趕緊起身回答:“回夫子,器物在學生的宿舍。”
“那就去拿過來。”杜懷山捋著胡子,滿臉笑意。
沒辦法,恩師發話,大熱的天,只有辛苦自己了,陳墨答應一聲就趕回宿舍。
“那些器物一定要趕緊打制,顧醫師曾看過各種各樣的...手術過程,可以寫一份筆錄,老夫隨后讓陳墨也把他的心得記錄下來,這樣,我們以后的瘍醫教學就有了的標準。陳墨馬上就會晉升為醫師,以后由他輔助劉博士和顧醫師進行瘍醫授課。想來...我們太醫署的瘍醫名揚整個大唐為期不遠啊!”
杜懷山侃侃而談,前景讓人向往比,他已經陶醉了。
顧民不甘落后,他立刻插言:“這都是我親眼所見,那個麻沸散的功效真的很神奇,論多重的傷,士兵服用一段時間后基本不會喊痛,也幸虧當時有遠見,帶的足夠多。陳墨的割皮解肌、洗滌五臟之術...我實在話可說。讓我做筆錄也只能是一個大概,還是需要陳墨來幫忙共同完成才會完善,請兩位太醫令準許。”
“沒有問題,就讓陳墨與顧醫師共同完成這份筆錄,這份筆錄完成后還需要劉博士審閱,最后我們兩個老家伙共同完善,太常寺那里沒問題。這樣,這份手術筆錄將成為我太醫署必修之課,傳揚后世。”孫解搶人搶不過杜懷山,搶話總搶得過,他不容杜懷山開口,立刻答應了。
杜懷山微笑著,笑的很燦爛,因為這份筆錄在場的人都會歷史留名,而杜懷山和陳墨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他和陳墨是師徒關系,這疑將是后世廣為流傳的一段佳話,自己也將因此成為歷史名人。
陳墨的醫用器具當然要仿作,這是第一步,后面杜懷山和孫解要充分利用陳墨的技術把瘍醫這一充分發揚光大,這個時代的太醫署也必將顯耀一時。不但醫學得到發展,將來,歷史上會留下眾人的名字,人生一世的努力,不就是為了歷史留名嗎?
當陳墨把自己的寶貝帶過來,被杜懷山毫不猶豫的沒收了。
“夫子,這醫用器具仿作后一定要還給學生,這可是學生用了十幾匹細帛才打制成的器物。”
“十幾匹帛算什么,本太醫令給你二十匹。”
“夫子,學生不是這個意思,而是這套器物用著順手,以后還是繼續用吧。”
太醫署自然不缺二十匹帛,陳墨對這套器具用熟了。一是用著順手,再就是,這是自己在大唐的第一批醫療器械,紀念意義非凡,絕對不能成為別人的收藏。
“那也好,仿做后立刻把這些器物還給你,就這樣。陳墨你隨顧醫師去把這次...手術的全部過程記錄成冊,以后也好有借鑒,去吧!”
杜懷山答應的很痛,可惜,陳墨還是勞累的命。
“夫子,這些器物不是問題,問題是學生還使用了一種特殊用途的羊腸線,這項技術學生也詳細記述下來,也省的以后沒有這種縫合線可用。”
“孺子可教也!”杜懷山哈哈大笑,他得意的開始嚷嚷起來:“過幾日陳墨就要拜在老夫門下舉行拜師禮了,到時大家七萬記得都去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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