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蘇秋白雖然覺得不妥,但老乞丐是他請來幫忙的,自然不能不給人家面子。反正有這個高人在,那女鬼也玩不出什么花樣來。
司徒素見老乞丐給了她說話的機會,忙連聲道謝,接著才說道:“我本不是壞人,只是被奸人所害,不得超生,占用這女孩的身體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不得已而為之了。”
老乞丐聽她這樣說,覺得此事一定另有隱情,便問道:“你有什么冤屈?可以說來聽聽,如果可以幫你,老朽也樂意做回好事。”
司徒素的神情忽然黯然下來,說道:“半年前,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人,他千方百計地把我追到了手,之后又說想見我,讓我來江海找他。可是我來了這里之后才發現他是個騙子,而且他騙的不是財,也不是色,而是我的命!”
司徒素說道這里,表情變得憤恨不已,似乎回憶起那段往事都讓她無比痛苦。
“他把我帶到郊區山上的一座別墅里,用迷藥迷暈了我,之后便挖空了我的內臟,還砍去我的手腳,將我埋在了他的別墅外面。可憐我還以為遇到了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到頭來卻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還連輪回都入不了,只能做一個報仇無門的孤魂野鬼。”司徒素凄涼地笑了一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老乞丐眉頭緊皺地聽她講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低頭思索著,一時沒有答話。
蘇秋白原本并不愿意聽那女鬼多說什么,因為他覺得她既然有意要害他的朋友,那么就算她死的冤屈,他也依然不會放過她。可是聽了半晌,他心中也起了憤怒與憐憫之意,一時間又無法狠下心來讓老乞丐除掉她了。
司徒素緩和了一下情緒,才又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游蕩了多久,直到那天晚上,我感覺到此處鬼門大開,又有一具無主的身體,便想趁機附體,再找機會報仇。可是你那件法寶太過厲害,我不敢靠近。正巧這個女孩受了驚嚇,魂魄不穩,我便趁機附了她的身。”
蘇秋白聽到這里,忽然說道:“你既然已經成功附身,為什么不向我求助?反而想要搶我朋友的身體,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話,她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司徒素面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因為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幫我,如果失去了這得來不易的身體,我怕我今后就再也沒有機會報仇了。如果我不這樣做,她的魂魄一旦蘇醒,我就不一定能控制這具身體了,因此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
沒等蘇秋白說話,老乞丐突然說道:“你剛才說,那人挖空了你的內臟,還砍去四肢,將你埋在了他家附近?”
司徒素點了點頭,老乞丐繼續問道:“那么他有沒有對你的尸體動其他手腳?還有,被殺害的女孩應該不止你一個吧?”
司徒素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老乞丐連這都能猜出來,便點頭道:“沒錯,那別墅周圍還埋著幾個女孩的尸體,那人一定是個變態殺人魔!”
老乞丐對此并不意外,而是繼續追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他有沒有對你的尸體動其他手腳?”
司徒素想了想,說道:“好像沒什么了,就是在我的頭頂釘了一根釘子,簡直變態!”
老乞丐聞言大驚失色,說道:“果然如此!姑娘,這人不是什么變態殺人魔,他可比殺人魔邪惡的多!”
蘇秋白聽完司徒素的話,也聽出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如果他只是殺人埋尸,那么倒真有可能是個變態殺人狂,但他在這女孩的頭頂釘釘子這一舉動卻并不尋常。蘇秋白在古籍上看到過一些邪術的記載,隱約對這種做法有點印象。他見老乞丐似乎已經明白了其中緣由,便耐心地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人殺人是為了布一種古老的邪陣,名為白骨生花陣,布陣的手法極為殘忍,要將十六名年輕女子的凈體倒埋于地下,并以銅釘刺入其天靈蓋,使其永世不得超生。而所謂凈體,便是被挖空內臟,砍去四肢的身體,當真是兇殘至極,施法者當遭天譴!”老乞丐憤恨地說道。
“永世不得超生……難怪我入不了輪回。可是他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呢?這陣法有什么功用?”司徒素問道。
老乞丐此時已經把司徒素身上的四道靈符取了下來,他決定要幫這女孩報仇,同時也要除掉那個邪惡的人,以免更多的悲劇發生。
“姑娘,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老乞丐忽然問道。
“我叫尹初雪。”女孩答道。
老乞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此陣陰煞之氣極重,再加上那些被害女子積郁不散的怨氣,十分適合修煉一些邪門武功,對于修為的增長大有增益。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功效,便是延長壽命,永葆青春。那人既能布下這種陰毒陣法,他所修煉的武功必然也好不到哪去,恐怕還有其他惡行,我得盡快除掉此人,免得更多無辜之人遇害。”
尹初雪含著淚感激地看著老乞丐,哽咽了半晌,忽然朝他跪了下去,叩首道:“前輩大恩大德,初雪只能來世再報了。”
老乞丐彎腰扶起了她,說道:“你也不必謝我,我去找他也并不全是為了給你報仇,而是這種邪惡之徒本就人人得而誅之,待我除掉他之后,依然會送你離開這女孩的身體,畢竟她也是無辜之人,你不能害她。”
尹初雪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應該的,之前是我一時糊涂,做了錯事。等下我就會把她的魂魄放出來,不會再傷害她了。只不過,初雪還有一事相求,希望二位可以成全。”
老乞丐問道:“你說吧,只要這要求不過分,老朽便答應你。”
“我想親眼看見大仇得報之日,因此,可不可以再借用這具身體幾天?我保證絕不會傷害她半分的。”尹初雪說道。
老乞丐指了指蘇秋白,說道:“這你就要問他了,畢竟這是他朋友的軀體,他若不同意,老朽便只能委屈你在我這葫蘆里待著了。”
尹初雪聞言可憐巴巴地看著蘇秋白,眼里滿是懇求之意。
蘇秋白原本不愿讓她繼續在司徒素的身體里停留,因為她畢竟是陰魂,即便不是出于故意,也難免會對活人的身體有些損害。但是此時看她的神情可憐,蘇秋白的心又軟了下來。他能想象到尹初雪心中的恨意有多深刻,也知道她想親眼看到惡人伏誅的愿望有多強烈,如此一來便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老乞丐何等聰明,一看他神情便猜到他在擔心什么,便從包里掏出一枚玉佩,說道:“小子,你要是擔心你朋友的身體會被陰氣所傷,可以讓她戴上這個,包她一點事也不會有。”
蘇秋白接過玉佩,頓時覺得隱約有股暖流向自己的手心涌來,這玉佩上竟充滿了純陽之氣,用來抵御陰邪之力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既然如此,我要是還不答應,就太小氣了。只不過……最好還是等她醒過來后,問問她本人的意見比較妥當。”蘇秋白答道。
老乞丐點了點頭,說道:“說的也是,那便這么說定了,這玉佩你就先給她戴上吧。”
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蘇秋白知道尹初雪已經沒了害人的心思,便也去掉了房間中的禁制,帶著她回到了客廳中。
周馨等人原本都焦急地在客廳中等著,見他們進去了這么久還沒出來,擔心他們出什么意外,卻又不敢貿然進去查看,此時見他終于出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
周馨起身走到司徒素身邊,抓著她的胳膊仔細查看了一番,見她沒有受傷,才放心地問道:“素素,你沒事吧?”
尹初雪尷尬地看了一眼蘇秋白,不知道該怎么向她解釋。
“馨姐,她不是素素。”蘇秋白說道。
周馨聞言嚇了一跳,慌忙地放開了司徒素的手,猛地后退了幾步,說道:“你們不是進去驅鬼了嗎?怎么她還沒有離開?”
蘇秋白拉著周馨到沙發上坐下,將這件事情的大致經過給眾人講了一下,她們本就是心地善良的人,一聽說尹初雪的遭遇,對她的敵意便去了大半,紛紛同情起她來。
“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為了一己之利竟然殺害了那么多無辜的女孩,還是用這種殘忍的方法,實在是該死!小白,你們什么時候去找他?我也要去!”安雅義憤填膺地說道。
蘇秋白知道安雅生起氣來的模樣,連忙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這件事并不是去的人越多越好,有我和老前輩在就夠了,人多了反而束手束腳。”
張佐倩卻有些疑惑地說道:“既然那人把他殺死的人都埋在了自己家附近,你們為什么不報警呢?只要警察找到了尸體,就足夠判他死刑了吧?”
老乞丐聞言卻笑了起來,說道:“這姑娘真是天真,對付這種法力高強的人,警察頂什么用?即便發現了尸體,他們也抓不到那人,如此一來,除了打草驚蛇之外,一點用處也沒有。若是嚇跑了那人,他再換一處地方重新布陣,豈不是還要有無辜的女子白白犧牲?”
張佐倩這才發覺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像他們這種懂法術的人,根本就不能以對待正常人的辦法去對待他們。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周馨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