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白原本不想太過麻煩地煞組織,畢竟自己還沒有為地煞做過一件事,便提出這么多要求,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但如今的情形,求助地煞是他最好的辦法了。
想到這里,蘇秋白便撥通了梁修齊的電話。
“蘇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嗎?”梁修齊禮貌地問道。
蘇秋白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我還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梁修齊早已猜到他打電話的來意,便直接問道:“是想繼續調查冷千鋒嗎?”
蘇秋白“嗯”了一聲,說道:“不錯,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冷千鋒昨天晚上出車禍身亡了。”
梁修齊聞言卻笑了起來,說道:“那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他還活著,車禍一事只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蘇秋白心道自己果然猜的沒錯,便追問道:“看來你們還在對他保持關注,那就好辦了。我想知道,他除了我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仇家?”
“其實就算你不打電話給我,我也打算告訴你一些事。畢竟之前我們提供給你的信息實在太少了,倒顯得我們很沒有誠意,因此自那天后我們一直持續關注著冷千鋒的行蹤,然后便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梁修齊微笑著娓娓道來,蘇秋白覺得聽他說話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因此便沒催促他快點講完。
“在你來江蘇之前,冷千鋒就已經遇到了一些麻煩,他似乎惹到了一個高手,所以最近的行蹤才那么飄忽不定,難以捉摸。據我所知,冷家最近可是無緣無故死了很多人呢,因此我想,對他來說,那個高手比你還讓他緊張,否則也不會逼得他想出假死這種辦法了。”梁修齊繼續說道。
“那你們有沒有查出來那個高手的身份?”蘇秋白問道。
梁修齊沉吟片刻,答道:“那人的身份我們恐怕查不出來,因為那樣所要耗費的資源太大了,我無法下這樣級別的指令。不過我倒可以告訴你他的行蹤,你可以自己去問問他。”
蘇秋白聞言大喜,他所需要的也只是見那人一面,至于那人的身份,反倒沒有那么重要,便連忙道謝道:“這樣就夠了,你們這次實在是幫了我很大的忙,我該好好謝謝你才是。”
梁修齊卻客氣地道:“我也只不過是履行承諾罷了,蘇先生不必這么客氣。謝我更是不必,只要將來我們有求于你時,你也能履行諾言便可。”
“那是自然的,這點你可以放心。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擾你了。”蘇秋白說道。
蘇秋白記下梁修齊給他的地址之后,便掛斷了電話,一旁等著的安雅迫不及待地問道:“怎么樣?”
蘇秋白把梁修齊告訴他的事情轉告給了安雅,一旁聽著的謝中元驚訝地說道:“原來那冷千鋒真的是假死!我差點就被他給騙了!”
蘇秋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得謝中元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那位高手,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如果與他聯手,還怕扳不倒冷家嗎?”蘇秋白說道。
謝中元拿起蘇秋白記地址的紙條看了看,說道:“這地方我知道,是南京治安和環境最差的地方,魚龍混雜的,這高人怎么住在這種地方?”
“你懂什么,所謂高人都是隱居在市井之中的,亂與不亂對他們來說都沒有什么區別。”安雅對謝中元說道,緊接著又對蘇秋白道:“既然老謝知道這個地方,那我們事不宜遲,趕快去找他吧。”
蘇秋白點了點頭,去封了冷耀陽的穴道,使他失去行動能力后,便離開了老屋。
穿過了大半個南京市區,三人的車終于來到了謝中元口中的那片“貧民區”,這里雖然比蘇秋白想象中要好一點,但確實沒法與南京的其他地方相比。
穿過略顯狹窄的街道,三人來到一幢破敗不堪的居民樓前,看了眼門牌號,蘇秋白說道:“就是這里了。”
那人所住的房子在三樓,三人登上狹窄昏暗的樓梯,終于來到了那人的房門前。
這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建成的,連門鈴都沒有,防盜門還是老式的鐵柵欄門。
蘇秋白敲了半天門,鐵柵欄里的木門終于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張略顯蒼老的臉。
“你們找誰?”那老者問道。
蘇秋白與安雅面面相覷,都暗自懷疑是不是自己找錯門了,因為眼前這位老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個高手的樣子。
因為他們不知道那位高手的名字,因此也無法直接詢問,那老者見三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直接把門關了。
蘇秋白抬頭看了一眼房號,上面寫著302,又跑下樓看了一眼居民樓的門牌號,確實是梁修齊告訴他的沒錯,因此又再一次敲響了老者的門。
敲了一會兒,老者才又一次打開了門,略顯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蘇秋白遲疑了一下,試著說道:“我們是為了冷千鋒的事來的。”
那老者聞言卻是臉色大變,“砰”地一聲便把門重重地關上了。
看他這反應,多半就是那位高人無誤了,但他恐怕是誤會了蘇秋白的意思,以為他們是冷千鋒的同伙了。
“老人家,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冷千鋒派來的人,而且我與你一樣,都是冷家的仇人!”蘇秋白也不顧周圍有沒有居民,大聲喊道。
過了一會兒,老人又一次打開了門,目光凌厲地掃過三人,半晌,終于打開了外面的防盜門。
“有什么話進來說吧。”老人說著,便轉身往里走去。
蘇秋白等人跟著老人進了屋子,四下環顧一眼,見這房子里的環境實在是不怎么樣,家具總共也沒有幾件,還都早已破敗不堪,客廳中那個老式的破電視機看起來也早已經不能用了。
他原本只是以為這位高手是故意隱藏在民間的,卻沒想到他的生活環境居然這么惡劣,這并不像是因為不拘小節而顯得破敗,看起來更像是真正的貧窮。
“說吧,你們來找我干什么?”老人冷冷地問道。
蘇秋白這才收回目光,重新打量了一眼老人。他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中山裝,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早就洗的有些發白了,但依舊十分干凈。他看起來六十余歲的年紀,皮膚黝黑,臉上的皺紋如刀刻一般,但一雙眼睛卻十分凌厲,沒有一絲老人應有的渾濁。他身上的氣息隱藏的很深,蘇秋白竟無法一眼認出他是個古武者,暗中用神識一探才發現,他的修為竟然是他前所未見的高深!遠遠超過了地級高手的程度!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級高手?蘇秋白暗暗想道。
“是這樣的,我這次來江蘇,本是為了找冷千鋒尋仇的,但卻發現被老人家搶先了一步,現在只捉了冷千鋒的兒子冷耀陽,卻讓那老狐貍給跑掉了。”蘇秋白老實地答道。
老人冷笑了一聲,說道:“我說我怎么找不到那小畜生,原來是被你捷足先登了。不過也罷,既然你也與他有仇,想必那小畜生是不會活著逃出你的掌心了。不過現在他老子也已經死了,你還來找我做什么?”
蘇秋白聞言一愣,原來這老人還不知道冷千鋒其實是假死的事。
“老人家,你有所不知。那冷千鋒可狡猾的很,他知道不是你的對手,才想出了這一招金蟬脫殼,借假死之名逃脫你的追殺。”蘇秋白說道。
老人聞言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一雙眼睛如刀子一般瞪著蘇秋白,說道:“你說什么?假死?你有何證據?”
蘇秋白并不像激怒老者,只好好言相勸道:“老人家你先冷靜一下,我來找你并沒有惡意。其實原本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因為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巧合了,他為什么偏偏在這種緊要關頭出了車禍呢?我可不相信這真的只是巧合。我之前托我的一個朋友幫我暗中盯著冷千鋒,今天我那朋友也打電話告訴了我,冷千鋒確實還活著,那場所謂的車禍,只不過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場騙局罷了。”
老人的手緊緊捏著桌子的一角,片刻之后,那桌角竟直接被他給捏碎了,化為齏粉落在了地上。
“這該死的畜生,竟敢愚弄老夫!”老者恨聲說道,“小伙子,多虧你告訴我這件事,否則我的大仇恐怕永遠也報不了了。”
蘇秋白見老人的態度有所緩和,便趁機說道:“老人家,其實我來找你,為的不止是告訴你這件事的真相。還有另一個請求,不知老人家能否答應。”
老人此刻對蘇秋白已經放松了警惕,神色間便也沒有之前那么戒備了,便說道:“你說吧。”
“老人家一定有所了解,那冷千鋒是個詭計多端的老狐貍,行蹤極難琢磨。在他活著的時候尚且如此,如今他已是個‘死人’,恐怕就更難找到他了。因此我想,如果我們兩個能夠聯手來對付他,應該會多一分成功的可能。”蘇秋白說道。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蘇秋白,見他不過區區玄級的修為,而他身后那兩人更是根本毫無修為,頓時便有些看輕他們,說道:“老夫素來習慣獨來獨往,從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也不喜歡幫助別人。你們如果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那就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