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唐水和葉問兩人說說笑笑的往葉府大門走去。
經過一番交談唐水才知道，這葉問是揚州城的一個貧窮子弟，他父親是一個十榜不中的落第秀才。
一個落第秀才教出來的兒子這般的迂腐不堪，唐水表示理解。
不過還好，這葉問心眼好，為人實在，不會打小報告，這點倒也頗為符合唐水的胃口。
唐水二人來到葉府門口，只見門口站著兩個滿臉橫肉的家丁，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唐水經驗豐富，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這是老家丁在給新家丁們下馬威，就像新生報道，老生總要耍耍威風立立威一樣。
不過唐水可不是什么好鳥，想當年，唐水剛剛進入高中的時候就一個人把十幾個欺負新手的老生給挨個揍了一遍。
這件事在當時鬧得很轟動，新聞都上了，不過因為是老生先找渣的，所以唐水算是自衛打人，沒有什么事，不過那些老生就沒有這么幸運了，個個都被記了一次大過，沒有什么意外，他們的這個記錄要跟他們一輩子了。
當時那些老師都以為唐水是一個硬渣，都想著怎么應付唐水，不過令這些老師眼睛掉一地的卻是唐水是一個好學生，雖不是次次考試都拿年紀第一名，但絕對是在前三名之內，沒有一次是例外的。
學習成績好，能打，而且長得也帥，唐水當時可謂風光一時。而唐水的第一任女朋友也是因為看見唐水教訓老生的英姿而迷戀上了唐水。
所以現在唐水看見老家丁想給自己這些新家丁下馬威，絲毫不怕，一把拉著葉問往葉府大門走去。
不過對于唐水的威猛事跡葉問可不知道，當下立即拉住唐水的手道：“唐兄，你要到哪里去？”
見葉問拉著自己，唐水奇怪的答道：“還能到哪里去，當然是進門了。”
“不是的，唐兄，我們是新人，第一天報道，應該從那個門進去。”葉問指著旁邊一個極為低矮的門說道。
唐水看了一眼那小門，只有半人來高，比那狗洞好不了多少，在二人之前來的幾個家丁，彎著腰，雙手甚至趴在地上才鉆了進去。
“狗洞？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鉆狗洞進去？”唐水睜大了眼睛，心里雷霆大怒。
上文也說過，唐水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如果只是口頭上的侮辱，唐水還可以笑一笑的過去了，但實質上的侮辱，唐水是死也不會做的。
對于唐水的大反應，葉問表示不理解，奇怪的看了唐水一眼道：“唐兄，這是哪里話，這門這么大，都可以并排走進兩條狗了，比那狗洞強多了。”
可以并排走進兩條狗的狗洞？葉問說者無心，唐水聽者有意。
頓時，唐水心頭無名火起，正要發作，卻聽葉問接著道：“再說了，唐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做家丁的規矩。新家丁第一天進門，到哪一家一戶，都是這樣的。”
“規矩，什么規矩？”唐水沒好氣的道：“難道鉆狗洞也是規矩？”
葉問訕訕笑了兩下道：“凡是新晉的家丁來報道之時，都要鉆這小門，取意為入此一門，便為下人，永遠都要低人一等。你別看那兩位大哥站那門口威風，他們當年進門時也必定是從這里進去的。不但是葉府，揚州的所有的高門大戶的家丁都是這樣的。不過也只此一次，以后便可以從側門進出了。”
原來這狗洞是專門讓那些新晉家丁牢記自己的身份而用，雖說是僅此一次，可是只有這一次，便可以讓一個人一輩子打上恥辱的烙印。
唐水越聽，心里越火大，老子是來打工的，可不是來鉆狗洞的。
當即，唐水眉毛一挑，拉著葉問道：“兄弟，你別走那兒了，跟我一起走正門吧。”
“不行，不行，唐兄，我和你不一樣，你可以來去自由，無牽無掛，可是我不能學你那樣灑脫，這份工對我很重要，我家里高堂都要靠我掙錢養活的，再說天下的豪門大戶都是如此，到哪里都逃脫不了這個命運。唐兄，我，我這就進去了。”
葉問說完話，便擺開唐水的手，跑到那矮洞之前，緩緩鉆了進去。然后轉過頭看了唐水一眼，眼里滿是淚水。
唐水并沒有鄙視葉問，他能體諒葉問的心情，只不過他們和自己不一樣，他們是因為從小就生長在這個世界，他們熟悉這個世界的規則，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所以就多了許多束縛，行事只能按照規矩來。
對于葉問來說，這樣的生活，也許他會活的很累，但這是他的宿命，誰也無法改變。但對于唐水來說，這就是天大的侮辱。
所以唐水對葉問友好的笑了笑，表示自己理解他。
不過理解歸理解，唐水是不會走這狗洞的。
葉問見唐水并沒有看不起自己，急忙不好意思的抹了把眼淚，在門里面叫道：“唐兄，你快也進來吧。”
唐水搖了搖頭，鉆狗洞？開玩笑！男子漢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腰桿是用來頂天立地的，怎么可以為了三斗米折腰？
唐水朝葉問做了個安心的眼神，便邁開大步，朝那正門處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