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進宮效果顯著,當天傍晚,因此事受到牽連的李彥和李昊族人便被系數釋放,而作為當事人的李昊則在劫難逃,次日午時,隨著劊子手一刀落下,干兒子閣下命喪黃泉。
蔡京也很快兌現了他對秦浪的承諾,老家伙也不知道進宮跟徽宗皇帝說了什么,很快便有圣旨降下,改封白修出任北境總監軍。
原本一場突發的小事情惹出來的風波,最終卻讓秦浪大獲豐收,又在駙馬府跟趙福金你儂我儂的度過了幾天之后,出發的日子便到了。
要說最興奮的當屬首次執掌地方的趙栩,這小子兩天前就命府上眾人收拾好了行裝,恨不得立馬離開京城飛到大名府去。
一大早趙栩就急吼吼的敲開了駙馬府的大門,跟熱鬧非凡的濟王府相比,這里的氣氛明顯有些冷清,只有幾個仆役和丫鬟在慢吞吞的收拾東西,根本沒有著急出發的意思。
“快點兒,趕時間呢。”趙栩催促了一聲,拔腿便跑到了正堂,此時秦浪正坐在里面端著一杯茶很享受的喝著。
趙栩一看就急了,跑到他跟前道:“姐夫,你看看現在都什么時辰了,你還有心思喝茶?”
“急個鳥啊!”秦浪翻了個白眼,道:“吃飽喝足慢慢上路,反正又不趕時間。”
趙栩撅著嘴冷哼了一聲,四下看了看,問道:“我四姐呢?”
“去宮里向官家、皇后還有諸位娘娘辭行去了。”
“這樣啊!那還得等她回來咱們才能出發。”趙栩神情有點兒失望,一屁股就坐到了秦浪旁邊,道:“喝的什么茶啊?給哥們兒也來一杯。”
“茶葉在那兒,自己倒去。”秦浪指了指旁邊的柜子。
“沒勁兒,來你府上茶水都不供應,還得自己倒,算了,不喝了。”
看著趙栩氣呼呼的樣子,秦浪起身笑道:“瞧你丫的這點兒出息,就為一杯茶居然氣成這樣,我說你至于嗎?得,哥們兒伺候你。”
說罷秦浪走過去給趙栩沖了一杯茶,將茶杯遞給他道:“行了,喝吧,小心燙。”
趙栩頓時樂了,接過茶杯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忽然道:“對了,姐夫,還有件事兒沒跟你說呢。”
“什么事兒?”
“你還記得你抓的那個女刺客嗎?這都在我府上的柴房里關了一個多月了,咱們這一走,她怎么處理?”
“靠,你不說這事兒哥們兒居然都忘了。”秦浪一拍腦門兒,低頭想了想,起身道:“走,去你府上看看她。”
來到濟王府,王府的府兵們早已持槍執盾,在韓泰的率領下整整齊齊的在大門口列隊完畢,要走的丫鬟和仆役們則在跟留下來駐守王府的人依依道別,白修穿著一套嶄新的黑色長袍,背著雙手意氣風發的來回走著,似乎是在找找當大官兒的感覺。
看到秦浪和趙栩走下馬車,白修和韓泰連忙迎上前來,嘴里連聲道好;秦浪拍著白修的肩膀笑道:“白公公,到了北境你可得多多關照啊!”
“駙馬爺說笑了,老奴能有今天,全靠駙馬爺栽培,到了北境全憑駙馬爺吩咐。”
這老閹貨就是上道,看樣子哥們兒沒選錯人;秦浪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便和趙栩進了府里。
來到柴房,秦浪輕輕推開了房門,頓時一股惡臭傳來,熏得人直反胃。
“我靠!怎么這么臭?”秦浪拿手用力在鼻子前扇了扇,就聽趙栩道:“沒辦法,這女人功夫太厲害了,隨時得用鐵鏈鎖著,吃喝拉撒睡全在這兒,不臭才怪。”
秦浪聞言罵道:“麻痹的,你丫的懂不懂憐香惜玉,對待姑娘家怎么能這樣呢?”
趙栩滿臉的委屈,道:“好像是你說要把她關死在這兒的吧。”
“哦,這樣啊!”秦浪悻悻的笑了笑,捏著鼻子走了進去。
趙栩怕臭,站在門口沒動彈。
柴房里很凌亂,地上鋪著一些稻草,還有一床破舊的棉被,女刺客早已沒了之前的光鮮亮麗,取而代之的是一頭蓬亂的頭發,以及一張無比憔悴的容顏。
“你還好吧?”秦浪蹲下來輕聲問道;雖然這女人曾經想刺殺他,可是看到一個大美女被自己給害成這般模樣,秦浪還是感覺非常不安。
女刺客抬起頭來看了秦浪一眼,接著便把頭扭向了旁邊,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不過從她那憤恨的眼神中秦浪看得出來,這女人是真生氣了;也難怪,任誰被這么關著會不氣呢。
秦浪見她對自己不理不睬,于是主動挑起了話題,搓著手道:“那啥……指使你刺殺我的幕后主使已經被我找出來了,是蔡鞗對不對?”
雖然女刺客極力不想表現出來她的驚訝,但是臉上飛逝而過的一抹驚色還是出賣了她,秦浪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完全是對的,蔡鞗死得一點兒都不冤。
“幕后主使已經伏法,這件事兒我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了,我馬上就要去大名府赴任,你可以走了。”
“怎么?你要放我走?”女刺客終于開口了。
秦浪很誠懇的點了點頭,道:“你我本無冤仇,再說你也是受人指使,我不怪你。”
女刺客聞言臉上露出極為苦澀的笑容,道:“對不起,我事先聲明一點,按照江湖規矩,只要接下雇主所托,就必須不死不休;因此你現在最好是殺了我,如果放了我的話,我出去后還會繼續殺你,直到殺死你為止,亦或是被你殺死。”
“不是吧,大姐,咱倆沒這么大仇吧。”
“沒辦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大爺的,哥們兒好心放你,你卻說還要來殺我,這娘們兒真他媽有病;秦浪癟了癟嘴,回頭對站在門口的趙栩說道:“馬上叫人來把這鐵鏈子解開。”
“哦。”趙栩點了點頭,轉身跑了。
女刺客瞪大了眼睛,吃驚地道:“你還是要放我走?”
秦浪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你要殺我盡管來就是了,我不怕;不過我可警告你,下次你來殺我若是再被我抓住,那我就……我就……”
“就什么?”女刺客目不轉睛的看著秦浪。
“睡了你。”秦浪忽然賊笑著道。
哼!女刺客又把頭扭了過去,但是蒼白的臉上卻閃過了一抹紅韻,分外明顯。
不多時,趙栩帶著一名仆役回來了;那仆役用鑰匙解開了鐵鎖鏈,女刺客趕緊活動了一下早已僵硬的四肢,然后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沒想到身子剛一挺直,忽然腳下一軟,又堪堪的倒了下去;沒辦法,她被鎖在地上太久了,兩條腿早就發了麻,加上身子也虛弱至極,根本無法正常的站立起來。
“待會兒讓她洗個澡,換件干凈衣服再吃點兒東西,另外找個大夫給她瞧瞧。”秦浪吩咐完畢,扭頭便走,正要出門,就聽身后的女刺客喊道:“等一下。”
秦浪站定回頭,道:“干嘛?”
女刺客無比嚴肅的說道:“我真的會回來殺你的。”
“你敢來殺我,我就敢睡你,隨時恭候大駕。”秦浪淡定的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望著他的背影,女刺客卻愣住了,一個疑問不停在心頭縈繞,真的要殺他嗎?真的要嗎?
回到駙馬府,秦浪四下看了看,卻發現趙福金還沒回來;正在納悶她怎么去了這么久,忽然一名仆役跑了過來,道:“駙馬爺,宮里來人了。”
秦浪抬頭一看,仆役身后站著一個老熟人,慈元殿的王公公,另外還有兩個小黃門。
王公公道:“駙馬爺可還認得老奴?”
“認得,跑得比兔子還快的王公公嘛。”秦浪譏諷似的冷笑了一聲;自從上次這老閹貨丟下他跑路以后,秦浪就決定不再給他好臉色看了。
王公公略顯尷尬的笑了笑,隨即拱手說道:“當日之事還望駙馬爺贖罪,老奴手無縛雞之力,見了那刀光劍影的場面早就嚇破了膽,實在也是沒辦法。”
秦浪可懶得聽他解釋,沒好氣地道:“公公不在慈元殿待著,跑我這兒有何貴干?”
王公公答道:“傳皇后娘娘懿旨,北境乃是苦寒之地,茂德帝姬從小嬌貴,不便前往,因此皇后娘娘讓老奴轉告駙馬爺一聲。”
你大爺的!這他媽是要拆散我們兩口子啊!秦浪聞言頓時火冒三丈,麻痹的,把我老婆留在汴京,等著金國人來指明索要啊!
當下秦浪猛地挽起衣袖,怒氣沖沖的便朝門外走去,王公公見狀大驚失色,正要出言,卻發現秦浪停了下來。
現在去宮里大鬧一場根本不管用,因為秦浪忽然想到,這或許根本就不是皇后的意思;也許其中有個原因確實如王公公所說,北境太苦了,趙福金這樣的金枝玉葉過去了肯定不習慣,但這絕對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兩個字:兵權。
趙福金是秦浪的老婆,把她留在京城,那就等于是留了一個人質,萬一秦浪以后動了不該有的念頭,這就是牽制他最大的因素;看樣子對于兵權,北宋朝廷確實是歷朝歷代抓得最緊的,根本不可能毫無顧忌的把幾十萬人馬交到一個人的手里。
唉!秦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自己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不過事已至此,他也無能為力,總不能獨自一人殺進宮去把趙福金給搶出來吧
算了,這事兒以后再慢慢想辦法吧;秦浪回過頭來,對王公公道:“你回去稟告皇后娘娘一聲,就說秦某知道她老人家的意思了,讓她替我好好照顧茂德帝姬殿下。”
王公公呵呵一笑,拱手道:“老奴一定把駙馬爺的話帶到,告辭。”
“不送。”秦浪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回屋收拾東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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