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權臣第四百四十五章 謝家的秘密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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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謝家的秘密


更新時間:2015年07月28日  作者:蒼蠅尾巴  分類: 歷史軍事穿越歷史 | 蒼蠅尾巴 | 亂世權臣 

大師兄離開了淮揚道,謝神策這邊一點頭緒都沒有。讓兒女卻明白了王臻發動淮揚道政變的內幕。

這些內幕,就是之前緹騎司也沒能查出來。

謝神策與王解花之間的對話看似輕巧,實則不過是二人在了解了淮揚道事件之后的放松玩笑話。

王臻是對王鼎一家動了殺心的,若不是大師兄的偶然施救,裴姨顯然已經死了。而裴姨在消失之前也將知道的所有信息轉告了大師兄。

“一直以為裴姨死了,卻不想是消失了。”

謝神策有些遺憾。

“其實對于她這樣的女人來說,或者徹底消失,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吧。”

謝神策自言自語,搖了搖頭:“她最終還是沒有相信我,或者說是不敢相信我。她與王臻當年現在王臻都要殺她,誰知道我會不會也對她出手呢?”

“然而我有什么理由對她出手?她手上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走了好,走了一了百了”

謝神策不明白裴姨為什么一聲不吭的離開,但是明白了如今的王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連自己當年的愛人,自己的親兄弟都會下手,他還有什么顧忌的?

王解花固然擔心王鼎謝韞的安危但是王鼎的信中寫得明白,王臻怕死,在大師兄離開之后,便不敢再打自己的主意,于是也放下心來。

大師兄說是離開淮揚道了,但是誰能保證他就一定遵守諾言?萬一是離開瑯琊山去了王家大宅時刻準備著取下王臻的首級呢?

誰也不知道

陽州城傳來消息,老太傅恐怕大去之期不遠了。

謝神策帶了王解花會到陽州城,著手準備老太傅的后事。

謝神策就在陽州城,陪著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的老太傅說話,閑時也會去炮兵營查看工程進度。多數時候,謝神策還是與老太君一起,吃齋念佛。

這段時間過得很平靜,晉都也沒有消息傳過來,說工部刑部的一些官員有什么動靜,總是無論是陽州城,還是晉都,還是整個大晉天下,都很平靜

一天,謝神策推著清醒的老太傅在花園里曬太陽。

“孫兒你看那花,春時嬌艷,夏時濃綠,秋時枯黃,冬時死亡,然而在來年,雪水化開之時,變又會破土而出。生命循環,生生不息,佛家說是輪回。”

謝神策在老太傅腿上蓋了一塊毛毯。

“你看太陽朝升夕落,海水進退有據,四季交換輪替哪有什么是不死的,又哪有什么是真正會死亡的?”

謝神策說道:“肉體或化為飛灰,英名卻會永存世間。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老太傅哈哈一笑。

“這話說得有意思大概便是老夫此時的寫照吧。老夫此時,行將就木,恐怕除了你們,也沒人記得我。便是等若死了。而老夫死后,卻一定會有人記得。那邊還算是活著。”

謝神策正色道:“爺爺說哪里話。現在就沒人記得爺爺了?陛下,趙宏泰,陳華,谷應這些人都記得您呢。陛下前些日子不還送來了一批賞賜么?”

老太傅搖頭笑道:“不是的陛下記得我,是因為老夫是他的老師,他最好面子,所以一定會記得我,不會落人口實,欺師滅祖。實際上很多年前他就做的很漂亮。”

“趙宏泰,陳華,谷應這些人記得我,不過是慶幸,老夫終于要死了。他們記得我,是因為時刻等著我死去,然后慶祝。如果鄭克明還在,我想最高興的應該就是他了。”

謝神策笑道:“那還不是因為爺爺威名太盛。”

老太傅再次搖頭,說道:“老夫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做人,不要太盛。否則會奪了子孫的氣運。”

謝神策不解,然而他不準備問,甚至他準備避開這個話題。

然而不得年跟謝神策開口,老太傅便說道:“我曾有過四個兒子,但因為年輕時候太過輕狂,結果只養活了兩個。不是因為得罪了某些人,招致報復,而是因為心無敬畏,就算是天,也沒有多少敬意——天子都是我的學生,我便與天齊,哪里需要敬他?”

謝神策心中巨震,他不知道爺爺年輕的時候居然這般狂傲,就是上天,都不放在眼里。

然而這都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讓他震驚的是,自己居然還有兩個叔伯?

“因為對上天沒有敬畏,所以上天懲罰了我。我的大兒子與二兒子,相繼因為家族病癥去世這種懲罰,甚至還延續到了第二代。”

“你大伯因為狂傲,殺生無數,所以這輩子注定沒有兒子”

謝神策再次巨震,以為在這段話中,他聽到了一個詞。

家族病癥?

什么叫家族病癥?

就是家族遺傳病!

而這種遺傳病,是會死人的!

謝家人丁興旺的真正原因可能不是因為受孕率低,而是因為這種疾病。

謝神策突然間遍體生寒。

這是他從來不知道的事!

要人命的家族遺傳病

老太傅似乎是感受到了謝神策的驚恐,笑著說道:“不用擔心,活下來的人,就不會有。”

然而這句話并不能讓謝神策安心。

謝家曾經出現過很多代單傳的現象,可想而知這種疾病是會潛伏的,可能是隔代遺傳。

那將來自己的兒子也有可能死去。

“文昭的孩子,都沒有事。”

謝神策一驚,說道:“大哥爺爺知道了?”

“嗯,老夫的重孫女兒,老夫怎么會不知道。”

謝神策松了口氣,既然爺爺知道了,那么這意味著爺爺承認賀若雀與小念祖的同時,也確定了小念祖的平安。

而在這個時候,謝神策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人。

“花花她”

老太傅嘆了口氣,說道:“她本來有個哥哥。”

謝神策不說話了。

一貫以來,謝神策都在心里嘲笑姑父老丈人王鼎的妻管嚴,雖然欽佩他對姑姑的忠貞不渝,但未免有些時候會有一絲絲的鄙視。

然而如今便是完全的敬佩了。

你很難找到一個人,冒著“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罪名,精心的呵護你一生一世,不讓你受一絲委屈。

想到這里,謝神策又心生悔恨。

自己終于不能給王解花一個完整的家。

謝神策向來不是一個會自怨自艾很久的人,于是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原本在很久以前,我的父親就對我說,家族疾病就不再是詛咒了,然而我發現,事實并不是這樣的。”

“鳳之啊,這是詛咒,這是上天對我謝家的詛咒。”

老太傅有些激動,有些咳嗽,于是謝神策趕忙幫他順氣。

“謝家人造了太多的殺孽”老太傅平息了呼吸之后說道:“從景德公時候起,就幾乎是一手策劃了大楚皇朝內亂,隨后跟隨田氏打天下,雖然家族幾經波折有過衰落,但至今已然重回巔峰。大起大落的家族歷史,就是一部血淚史。這血淚,有自己的,更多的還是別人的。”

“所以上天降下了詛咒。”

謝神策說道:“爺爺,這不是詛咒。”

“不!這就是詛咒!”老太傅大吼,用力的拍打輪椅,輪椅劇烈搖晃,謝神策一瞬間幾乎按扶不住,老太傅差點跌出去。

“這就是詛咒我們謝家人是罪人,需要贖罪”

謝神策被剛才老太傅的激動嚇出了一身冷汗,在冷靜下來之后,不禁脫口問道:“怎么贖罪?”

老太傅微微偏頭,看著院子里的花草,說道:“立功德贖罪。”

“何為立功德?”

“不是修橋鋪路,不是捐錢賑災,甚至不是經世文章而是真正的為百姓立功德。”

謝神策不解。

“孫兒你已經在做了啊。”

謝神策一怔,隨即呼吸粗重起來。

“講武堂、武舉,就是在做了啊。”

“爺爺”

“你不要說話。爺爺都知道要說立功德,有什么比讓百姓解脫枷鎖來的更加崇高呢?所以贖罪,有什么能比啟民智正民心更有效力呢?”

老太傅微笑著說道:“百姓百姓,天下的人,誰不知百姓之一?無名無姓之人也有父母,難道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姓名么?不會的所以說,天子也是百姓,門閥也是百姓。”

“既然都是百姓,那邊是平等的。既然是平等的,那為什么會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不應該的所以你做的很好啊。”

謝神策沉默。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做的一切,都沒有瞞過爺爺的眼睛,然而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這些意圖,爺爺都一清二楚。

當然,最震驚的,還是爺爺居然在知道了自己的用意之后,夸獎自己。

謝神策一時之間有些不明白。

“因為你在做的是,是我不可能做,也做不到的。你做到了,就是為我謝家贖罪,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你?”

“只是因為更多的原因,我無法直接支持,所以只能保持沉默,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謝神策感激,于是有些激動。

“門閥世家什么的,在老夫看來,都不算什么,因為只有家族,不,只有生命的延續才是最值得珍惜的。所以只要能讓謝家延續下去,哪怕謝家終有一日成為普通百姓,那又有什么關系?”

謝神策不由得肅然起敬。

“就算是有朝一日,真正的誰都能做皇帝,也未必就沒有謝家人的份。”

老太傅笑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夫自知命不久矣,所以別無所求。鳳之,爺爺只想拜托你一件事”

謝神策沉聲道:“爺爺,您說,孫兒一定做到。”

“為我謝家,將這個詛咒除去!”

“孫兒,明白了。”

老太傅看著正在破土的春芽,看著樹枝老皮下的青綠,微笑的閉上了眼睛。

“呵呵,這個天下,老夫終究是來過,終究逍遙過,終究留下了痕跡,不枉了數風流人物,舍我其誰。”

謝神策心里咯噔一下,腦中一片空白。

大晉正隆十年二月底,太傅謝道濟逝世。

舉國哀慟。

晉帝親往陽州城扶棺,鮮卑、燕國、秦國、宋國都遣使來晉,代表國君祭拜。陽州城人人披麻戴孝。

三個月后,陽州城漸漸從悲傷之中蘇醒。

已經是五月天了,陽州城十分涼爽宜人。

夕陽下的陽州城本來格外的美麗,但可能是因為老太傅逝世,夕陽變得有些凄美。

一個身穿普通長衫的年輕人出現在了陽州城大街上,對著迎面走來的漂亮男子打招呼。

“提督大人,又見面了。”

“張少府,還沒回去啊。”

身穿普通士子袍的張說苦笑道:“提督大人每次見面都是這句話,真是趕我走呢。”

謝神策說道:“這就要怪張少府了,是你一直賴著不走的。”

張說說道:“今晚我請客?”

“只有半個時辰,晚了回家挨罵。”

張說笑笑,不說話,然后往一間臨街的鋪子走去。

“提督大人這幾年真的不準備回朝了?”

“守孝三年,本分而已。”

“然而柱國大人與侍郎大人都在晉都。”

“孫兒代子盡孝,一樣的。”

“胡鬧,沒有這么一說。”

“秦人沒有的,晉人不一定也沒有。”

“呵,說大了,不至于。”

“還是割喉刀子吧。”

“要喝你喝,我只喝的慣秦國的糟釀。”

“女人酒,沒味道。”

“粗野之人也懂品酒。”

說著,店小二似乎是知道了兩人的習慣,給謝神策上了一壇西北割喉刀子,張說上了一壇秦國糟釀。

只不過那壇糟釀要比割喉刀子貴了五倍。

張說與謝神策對飲卻不相互舉杯,兩人喝完了各自的酒,便揮手道別。

張說出現在這里并不奇怪,實際上他是秦國使者,此番來晉,除了祭奠老太傅之外,還要代表秦國參加晉國五皇子與鮮卑公主的婚禮。

婚禮定在五月底。

只是張說到現在還沒有回晉都。

王解花見謝神策回來,有些不高興。

“只是喝了一點酒。你知道的,上次礙于面子請了他一次,總不能白請了,得喝回來啊,這幾天聽都沒有出現,好不容易遇著了,自然不能錯過的。”

王解花為謝神策除了衣衫,說道:“每次都是割喉刀子,那就苦辣辣的,有什么味道。”

謝神策笑道:“苦辣辣的,不就是味道么?”

王解花笑了,隨后嚴肅說道:“張說接近你,沒安好心的。”

“不用擔心。”謝神策說道:“他不會成功的。”

“你知道他要干什么?”

“炮兵營嘛,張說既然知道一點,此番好不容易過來,自然不愿意錯過的。”

“他怎么知哦,太行山山賊。”

謝神策笑道:“你不說我還忘了,太行山里還有這么一群地鼠。”

在五月中旬,謝神策來到了太行山山麓。

一名緹騎說道:“這里就是卓司長說的入口了。”

謝神策笑道:“還是這么麻煩啊”

烏山說道:“大人,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聽后大人指揮!”

謝神策點了點頭,說道:“進攻吧。”

在謝神策身后,兩千名精銳虎賁軍以及五百名緹騎,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太行山。

“最后的剿匪”

“報!青石崗被攻破了!”

“報!大松林大敗!”

“報!黑石河中伏,山寨損失了一千人!”

一條條軍情,從前線傳來,嚴杰崆在白巖寨中急火攻心,病倒了。

“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打啊!”

“打?怎么打?你打?”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現在大家這個樣子,誰肯去打?”

“還記得結拜說過的話嗎?”

“那又怎么樣?你一個吃了敗仗的人哪有資格說結拜!”

“怎么就不能說了?”

“要說得是那些戰死的兄弟說!你沒資格!”

“你”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大首領不在,你們就內訌。”

“滾,你算什么東西!”

打斗中,一個人被踢了出來,隨后那個人۰大怒,反手拔出了腰刀,便朝著最近的一個人砍了過去。

鮮血噴涌,有人۰大叫,捂著斷臂嚎叫,于是有人怒吼,奪過了守衛手中的長槍。

大刀揮舞,血肉橫飛,聚義廳中上演了一出火并。

嚴杰崆睡在病床上,看著周圍面無表情的人,苦笑了一聲。

“管不了啦”

“大首領,現在要怎么辦?”

“后面有金銀珠寶,趁著緹騎還沒有打過來,趕緊跑吧。”

“大首領,朝廷的人離咱們只有五十里了,屬下背你走吧。”

“卓四”

“在。”

嚴杰崆揮了揮手,于是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很快出去,只剩下了卓四一個人。

“走吧,趁著謝神策還沒有來。”

“大首領”卓四好像還想說什么。

“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我不想死在謝神策手上。”

卓四表情一僵,說道:“大首領知道了?”

卓四就是卓十四,謝神策安排在太行山中的內應。

嚴杰崆咳嗽兩聲,嘴角有鮮血流出,說道:“此時還不知道,難道要我糊涂到死么?”

“呵呵,大首領聰明過人。”

“可終究還是死在了你們緹騎手上我不甘心啊!”

卓十四笑道:“不虧了,你不知道提督大人為你下了多少工夫。你就是下地獄,也足以自傲了。”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多人開始逃跑了。

“帶不走您人,只能帶走您的人頭了,大首領”

嚴杰崆笑了笑。

他閉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一個流淚的女子。

(ps:一章,沒有修改。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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