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神策其實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但是杏兒說了,太子也是這幅表情,他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嗯......怎么說呢?難道我謝神策就是那般花心的人么?
雖然我很想,但是什么時候真正做過?!也不看看我老婆是誰。
然而即便是自己比誰都清楚,他與李念兒之間沒有那什么,也不代表別人不相信。
普通百姓對這些事情最為熱衷。
或許一些了解他的人不會誤會他,但眾口鑠金,普通人可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只要有樂子,誰在乎真假。
既然人們都說,那就會被到處說,要是傳到了王解花的耳中,謝神策不會以為他會被寬恕。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岳父岳母也不是省油的燈。在王解花這個脆弱的時候,他要是有什么婚外情,可想而知不要死的太凄慘。
于是謝神策說道:“今天是有些忙,楊總司正好見到,便直接帶進來了。其實這種事情,只要隨便讓人帶過來不就好了?哪用得著親自跑一趟?”
這話說的客氣。
然而客氣即是疏遠,更是生分。
杏兒自小就在樊樓,見慣了刁鉆刻薄,哪能聽不出來這些意思?于是板著的臉漸漸回復了正常。
“既然如此,就不打擾提督大人雅興了。”
杏兒轉身欲走,謝神策愣了愣,終究沒有伸手去攔,太子這時候也收起了笑臉。
他當然看出了謝神策的疏遠,于是也就明白了謝神策不想讓人誤會。按照謝神策一貫的風格,他能因為喜歡王青鹽就不顧世俗的言語悍然發動蔡案,那么也不會因為喜歡上一個**女子就愛惜羽毛。
更何況,世家子弟與**女子之間的歡愛,乃是佳話,謝神策沒必要忌諱。
于是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謝神策真的對那個姑娘沒什么感覺。
然而太子低頭間,卻看見了一抹綠色。
于是想到,即便是謝神策對她沒有感覺,那她對謝神策呢?
喜歡與不喜歡既然是一個人的事,那么謝神策的喜不喜歡,并不影響李念兒。
杏兒跟在李念兒身后又進來了。
李念兒走在二人面前,盈盈拜道:“小女子見過太子殿下......提督大人。”
太子讓人加了椅子,于是三人同席。
“本宮與李姑娘是見過的,李姑娘的歌聲余音繞梁三日不絕,本宮記憶尤深。”
李念兒大方一笑,說道:“如果殿下還想聽,小女子愿為殿下及提督大人歌一曲。”
太子大笑道:“好哇!本宮求之不得。”
李念兒笑道:“還請殿下與提督大人少待,小女子去去就回。”
于是杏兒就又跟在李念兒身后出去了。
太子打趣道:“鳳之,雖然說你對李姑娘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但這李姑娘對你,倒是有些意思的。佳人投懷,怎么樣?莫要做了負心漢啊。”
怎么樣?
真不怎么樣。
謝神策淡淡笑道:“殿下說笑了,我與她萍水相逢,她對我也是出于照顧,我自信當時并沒有什么復雜的心思。只不過出了前些天的事,可能會有些感激愧疚,但我依然不覺得這樣就可以有特殊的感覺。”
“一見鐘情什么的,實在是太過于夢幻。而且要不是我覺得她好不錯,就該懷疑她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才有的那種感覺。”
太子看著他,謝神策有些局促,以至于有些不安。
“怎么了?”
太子說道:“你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其實你們家的人都不怎么喜歡解釋這種事,所以你今天有些反常。鳳之,你該不是真的有些什么,不敢讓我知道吧?放心,本宮不會告訴你家那位的。”
“這種事殿下怎么可能到處說。”
“所以你可以告訴本宮啊。”
謝神策再次無言,他覺得剛才的解釋實在多余。
于是他不準備再說話。
或許不是每個人都像徐錦魚、清那樣圓滑,也不見得有那樣的心機,但是謝神策不愿意跟她們有過多的牽扯。
他的仇家很多,拼命要跟他扯上關系的人也絕對不少,然而不管是哪一種,都對這些無根的女子不利。
而他不能給這些女子一個家。
他只有一個家,那個家已有了女主人。
至于負心漢,他從來就沒有付出過心,只有感激與感動,哪來的負心一說?
謝神策嘆了口氣,轉頭望向窗外。大舞臺上已有人在布置,想來李念兒快要登臺了。
在后、臺,趙心蘭看著呆坐在梳妝臺前的李念兒,皺了皺眉頭。
“既然是為他唱歌,還有太子殿下在場,那還不趕緊化妝?樂師已催幾遍了,問今晚要唱什么曲子好安排人手。姑奶奶你這個時候發什么呆呢?”
趙心蘭走到李念兒身后,將她的長發挽起,看著她雪白頸子上的淡淡擦痕,趕忙用上號的脂粉將其遮掩。杏兒在一邊幫忙盤頭發。
趙心蘭這幾天也沉浸在悲痛之中,胡桃因為救她被二里人刺了一劍,等她被救回來的時候才被告知胡桃因為搶救不過來死了。
其實她明白,未必就是搶救不過來。樊樓雖然是說盡力了,但胡桃一個丫頭,她又被殺手劫走,蘇州城震動,局勢緊張,樊樓有沒有那份心為一個丫頭叫大夫,都是兩說。
失勢的丫頭最是無助,她這兩晚做夢都能夢到胡桃倒在血泊中無助的眼神。要不是這兩天顏俊臣時常過來陪她,她恐怕堅持不下來。
此一事,顏俊臣已與樊樓達成了協議,很快就能將她贖出來。而顏家也算開明,認為她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所以也就同意了。
更何況顏俊臣為了救她被歹人所傷的事情已蘇州城人盡皆知了,被所有人當做佳話傳唱,這種情況下自然不會有人愿意擔負惡名阻攔他們。
自己的終身大事已定下了,所以她也漸漸恢復了一些往日的色彩,只是不再出面娛人,所以就一直在找往日交好的姐妹說話。
此時在后、臺見到魂不守舍的李念兒,從杏兒那里問了些話,便著急起來。李念兒與謝神策之間到底什么關系,她是不知道的,但是她既然以聰明著稱于樊樓,自然也知道,如果李念兒把握住了這次的機會,有機會去京都,那就是鯉魚跳龍門了。
或許在顏俊臣需要的時候,用著往日的情分,求求李念兒,就可能在謝神策面前說得上話。
也未必就是出于這樣的心思趙心蘭才這樣殷勤,實際上她也是熱心,只是自然地就聯想到了這些。
樂師又過來催促了,趙心蘭也試著幫她說了幾支曲子,然而李念兒都沒有點頭。
“那你倒是自己說啊!再等下去人就走了。”
杏兒板著臉,不言不語,只是梳頭的手勁都重了三分。
估計是趙心蘭的催促起了作用,或者是杏兒的手勁大了些,李念兒終于反映了過來。
“鵲橋仙。”
“什么?”趙心蘭與杏兒同時驚訝。
李念兒肯定的說到:“就是鵲橋仙。”
樂師怕變卦,連忙去準備了。
趙心蘭有些哀怨的說道:“這種時候怎么好唱這曲子?莫煞了風景。”
趙心蘭說的有些哀怨,其實也是有些害怕。杏兒還是不說話,只是臉色很不好看。
她確實是眾人之中最不怕謝神策的。
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用長輩的口吻教訓謝神策,而謝神策的態度一直很好,所以他不覺得謝神策有架子。而之后在營救她們的過程中謝神策雖然沒有格外的照顧她,但是她也能感受到謝神策的用心。
所以即便在最后她才知道謝神策的身份,知道謝神策居然就是那個無惡不作的緹騎司提督,卻沒有什么害怕,只是有些羞惱與愧疚。
也因為如此,她剛才才敢那么對謝神策說話。而謝神策也沒有生氣。
但是這也并不代表她就敢說第二遍。
她只是覺得姐姐既然喜歡謝神策,那么謝神策為什么就不能喜歡姐姐?因為理直氣壯,所以她說了。而當李念兒猶豫了起來,她之前所恃的理,就不再有了。
曲子響起,眾士子知道是李念兒親自獻唱,都極為捧場,一名士子更是大手一揮,捧場了一百兩銀子。
謝神策聽著有些熟悉的曲子,不由得暗自蹙眉。
太子舒服的躺在椅子中間,閉著眼睛打著節拍。謝神策聽出來了是那首鵲橋仙。
李念兒款款而來,淡妝素衣,極為清雅,朱唇輕啟,便有天籟之音。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謝神策聽著熟悉的曲子,看著大廳舞臺上的李念兒,心思卻飛到了千里之外。
那首詞是那個時空千年以前的大才子所做,由謝神策之口,為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所知,由此為整個大晉傳唱。
這首詞尚在此間傳唱,用以表達男女情思,那人卻在大漠邊塞忍受風霜黃沙。
一瞬間,謝神策竟然想就此飛到鐵門關,看看王青鹽。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李念兒人已下去了,曲子也已終了,士子們猶自搖頭微笑,沉浸在樂曲之中。
不久之后,李念兒上來了,太子睜開眼,笑道:“李姑娘功力又有精進,可喜可賀。我等又有耳福了。”
李念兒笑道:“承蒙殿下夸獎,小女子受**若驚。”
謝神策也說道:“這首鵲橋仙,其中真意倒是讓你唱出來了。只是此時你上來了,那位剛剛捧場了一百兩銀子的公子,該要罵人了。”
捧場多者,照例最不濟也有一杯酒的報酬,然而李念兒卻是直接上來了,有些不合規矩。
樊樓的媽媽本意是要過來看看李念兒是什么原因,但不知被趙心蘭說了什么,竟然是一溜煙跑到后面,再不出來了。
李念兒看著謝神策,淡淡的笑著,渾不在意謝神策的調侃,說道:“提督大人的意思,您聽出了其中真意?”
謝神策有些尷尬,說道:“自然是的。”
“當真?”
“當真。”
(P:第二章,離十二點還有四個小時,要不......再來一章?多謝大家的訂閱收藏與紅票,蒼蠅很感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