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一章!很喜歡詩會這種氛圍。)
“嘿!看不出來,這小子倒是結實的很!”
“細皮嫩肉的小娘們兒想必都好這口。”
“難怪李姑娘對他很是照顧呢。”
“這算什么?那是李姑娘沒見識過我的!要不是不會作詩,長得也差了些,我怎么都應該比這小子有資格吃那口軟飯!”
“呸,王二,就你這種蠢貨也想吃軟飯?”
兩人嘴上說著些亂七八糟的話,然后將謝神策身上還算干凈也有些新的靴子衣服拔下來,準備套在自己身上。
“混賬!誰讓你們這么干的!不知道會暴露自己?還不綁起來,難道要大爺我親自動手嗎?”
一個變聲期的少年罵了起來,于是兩個漢子很不情愿的脫下了剛披上的書生袍和剛穿到一半的靴子,罵罵咧咧的取出了繩子,準備將謝神策捆起來。
少年一邊厭惡的看著兩人動作,一邊說道:“綁上石頭,待會兒扔湖里不會浮起來,蘇州府發現不了尸體,少爺就不會被懷疑。”
“大老板自然不會被懷疑,咱家兄弟做事,怎么可能有疏漏。”
“就是,大老板既然說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咱兄弟就保證辦的妥妥的。”
少年啐了一聲,罵道:“放屁!要不是大爺我,你們就把那兩件狗皮套在自己身上了。將來萬一暴露,就有可能查到我家少爺頭上!”
“等事情辦完了,還愁沒有銀子?到時候什么樣的衣服買不到?眼界狹小,活該一輩子做臭水溝里的老鼠,下賤貨”
少年毫不留情的罵著兩人,兩人卻是連顏色也不變一下,只是保持著笑,手上的動作一刻不停。
“咦?怎么搬不動?王二搭把手。”
“王大,不就一條腿,怎么搬不動?”
“這小子有古怪,身體突然沉重了許多。”
王大王二對視一眼,然后便是渾身冷汗。只有清醒的人才會將肌肉繃緊,使得身體變重。
這書生沒有暈倒!
謝神策當然沒有暈倒,在口鼻被捂的一瞬間,他就屏住了呼吸,然后裝作暈死過去,隨后就被抬到這兒來,聽到了一些話。
有人要殺自己。
呵呵,奇怪的是,還不是二里人的殺手。
這個少爺,會是誰?
謝神策想知道,于是他睜開了眼。
“果然是你”
付玉書的書童瞪大了眼,被嚇了一條,然而又很快平靜,說道:“醒過來了又如何?結果還是一樣,你都要死。”
書童看了眼王大王二,示意結束這場謀殺。
王大王二再次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堅決。反正又不是頭一回了。
他們知道,沒有中招與自己醒過來是兩個概念。這說明這個書生就猜到了有人對他不利,然后一直隱忍到現在,等待幕后主使露面。
如果能活著,他就能報仇了。
而既然書生這么做了,那就是不死不休,而書生認為他能活到最后。
王大王二抽出了別再腰上的尖刀,然后圍了上來。
既然出現了紕漏,那就要負責,如果不能殺了這個書生,那么死的就是他們。付大公子的名聲在蘇州城有口皆碑,如果捅出來謀殺這種事,沒人會相信是他主使。而人證物證俱在之下,只能是他們謀財害命被頂缸。
所以今天,這個書生必須死。
謝神策笑道:“如果沒有記錯,我跟付玉書應該是沒有什么仇恨,為什么他要殺我?”
“唔,沒有利益上的沖突,也就是今天才相識,也就是說女人?”
“錯不了了,付玉書喜歡李姑娘吧?這個變態瘋子、傻子。難道就認定了我是一個軟柿子?”
書童聽著謝神策的分析,本來心下大驚,沒有人能這么快分析出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不是謝神策當他的面說出了這一切,書童就懷疑付玉書的密謀是不是早就被他聽去了。
震驚只是一瞬間,隨即書童又被謝神策自大的話逗樂了。
“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算是身上有幾兩肉,又能怎么辦?刀口上舔血的人,不是你見過的那些街頭斗毆的混混。早先就說過,你必死無疑。就算是呼救,這兒偏僻,也不見得有人能聽見。”
謝神策看著書童的變化,說道:“現在的孩子是怎么了?都這么老成?看你的樣子也不大,怎么能再謀殺這種事情上駕輕就熟?而且面對變故也能面不改色?本公子真是看不明白了。”
書童笑道:“你不明白的事情還很多。現在不明白沒關系,死了有的是時間慢慢想。”
書童低喝一聲:“殺了他。”然后便退到了后面,冷眼旁觀。
謝神策看著將自己逼到河堤上的王大王二,說道:“如果你們現在跑,或許我會不計較。再或者,你們能給我作證,指證付玉書謀殺我,我就不殺死你們。”
王大王二笑了,沒有說話。
又不是傻子,敢這么說話,誰給你的自信與勇氣?隨后二人做好了攻擊的準備,便直接出手。
手中的的尖刀并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優勢,反而轉眼間便被謝神策抄在了手中,然后整個沒入了他們的胸口。這個過程快到不可思議。
與王大王二一樣,書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準備逃跑。
當然,書童不可能跑得掉。
謝神策用尖刀抵在他的胸口,書童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他雖然冷血,也見慣了血腥,但此時才明白,被他一貫用來打擊別人的刀子、鮮血,加在了自己身上,是何等的恐懼。
“你看,那兩個不聽我的話,然后就死了。你要不要聽一下我的話?”
書童費力的點了點頭,然后就聽謝神策說道:“你是不是不明白為什么會這個樣子?”
書童再次點頭。
謝神策笑道:“你不明白的事情還很多,死了以后有的時間慢慢想。”
書童驚叫起來:“你不能殺我!我是付家的書童,你殺了我我家少爺就會知道,那時你就完蛋了!所以你不能殺我!”
謝神策似是疑惑了一下,然后說道:“真是如此?”
書童連忙點頭,說道:“現在放了我,或許還有回頭的機會,我會說服少爺不殺你。當然如果你能主動承認是你殺死了他們,我付家或可保你,讓你衣食無憂!”
謝神策說道:“既然付家這么勢大”
書童說道:“那就趕緊放了我啊!”
“不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說,既然付家這么厲害,那么,我是不是應該在你們報復我之前,把你們全部殺光,以絕后患?”
“不,不要,不要殺我”
書童眼中的恐懼瞬間放大,這一刻他才知道,或許公子錯了。
然而他還未能發出驚叫,便捂著脖子,感知著鮮血的溫度,身體慢慢冷卻。
謝神策隨意的將三具尸體擺放好,然后離開。
不久之后,有人尿急,來這邊解決一下,然后便發現了三個人死去的慘狀。
尿了自己一身的人,慌忙將這件事報告給了緹騎。
然后緹騎對他進行了嘉獎,讓他守口如瓶。
尿急的人不知道為什么會將這件事報給緹騎而不是更近一些的蘇州府官差。
或許是知道可能會有豐厚的報酬?或許是潛意識里雖然害怕的要死,但仍然對緹騎的強大毫不質疑?
不過不管怎么樣,他都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
太子已經選出了不少好詩。不出意外的,當日在行宮里出現過的才子們,他們的作品都獲得了極高的評價。
謝神策見到了從后面走到前面親近底層士子的付玉書顏俊臣等人。細心的謝神策發現了付玉書的臉色有些不正常。
當然,付玉書沒有看到謝神策。
從書童死亡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付玉書漸漸的有些不安了。
如果按照正常速度,書童早打半個小時就應該回來了,斷不至于如此的。
書童出現的越晚,萬一謝神策失蹤的消息被人知道了,他的嫌疑就越大。雖然基本上不可能有人將這件事懷疑到他的頭上。
但他仍然很警惕。
付玉書在心里安慰自己,書童可能是跟某個姑娘鬼混去了。
他下意識地在周圍搜尋書童的身影,裝出面面俱到的樣子,與周圍所有人都有交流,這讓很多人都感動不已。而感動之后,便是濃濃的欽佩。
付玉書一方面享受著這種目光帶來的自豪感與快感,一方面內心焦灼不安。時間越是久,就越說明發生意外的可能越大。
他來回看了好幾圈,在掃過某一個人的時候覺得有些眼熟,于是便多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看見了謝神策。
謝神策隔著人群,對他笑。
付玉書頓時覺得胸口被石頭堵住了。
然而他的表情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變化。直到謝神策對他做了一個他不能忍受的動作。
割喉。
付玉書神色的變化被一些人看到,然后順著付玉書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穿著樸素到寒酸的人,除了臉蛋極為漂亮之外,就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眾人自然不會以為付玉書是一個膚淺到注重長相的人,于是下意識地將付玉書的震驚理解為:這個人很有才學。
然而當他們記起來這個人就是上午被羞辱離席的那個人之后,便有人笑出聲來。
不知道的人在低聲詢問,得知謝神策的身份與笑聲的緣由之后,便也開始笑了。
“這不是謝兄么?”
“早先未曾聞得謝兄大作,這個時候可就不要推辭了。”
“那是,謝兄既然來了,那就賦詩一首,讓我等見識見識!”
“說不得謝兄蓄勢至此,一出口,就是甲等上的大作!”
“早就聽聞謝兄大名,一直無緣拜會,今日可得滿足我等的好奇心啊!”
眾人七嘴八舌,將謝神策拉了進來,推到內圈,與不少著名的士子同坐。
沒什么人認識謝神策,就算是在太子行宮晚宴上,也沒多少人見過謝神策,更多的是記不住謝神策。或許有人看著謝神策面熟,這時候才記起來好像是在太子大宴的時候見過,于是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為謝神策是有些才名的。
不然怎么可能被太子邀請?
至于之前的憤而離席極少數記起謝神策的人倒是不以為意。誰沒有被羞辱過?有脾氣是正常的。然而,能被太子邀請的人,又怎么會差?定然有誤會了。
大家將謝神策捧的高高的之后,就都等著謝神策作詩。
這時候,一道聲音響起了:“妾身適才見諸位公子都在臺下,這才卸個妝,準備與姐姐一起敬酒,就不見了諸位公子,原來是到前面來了,倒叫妾身好找。”
眾人回頭,原來是李念兒,攜趙心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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