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解花來了。
謝神策不知道王解花要來的事情。事實上雖然這幾個月一直保持著通信,王解花也沒有告訴謝神策自己要來晉都的消息。
之所以知道是王解花來了,是因為謝神策聽到了王解花的笑聲。
推開門,果然
“二哥哥回來了?”
“花花”
“二哥哥很吃驚么?”
“哪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二哥哥”
“對了你什么時候來的?剛剛爺爺和父親都沒有提起過。”
王解花嘻嘻一笑,說道:“我求他們保密的嘛。對了,不光是我來了,王”
王青鹽也來了么?!
“王四哥也來了。”
“真啊?”
王解花眨巴著大眼睛說道。
“王四哥護送我過來的。”
謝神策連忙換了表情,說道:“四哥在哪兒呢?也不出來見見?”
嘴上熟絡著,謝神策心里幾乎要暴走了。
還以為是王青鹽,結果是那個死變態!
不知道大家對這個王四哥還有沒有印象。
就是與王鼎傳出緋聞的那個王家侍衛,就是對南宋小夫子陸卷十分感興趣加感性趣的那個同性戀。
說起來有些別扭,實際相處起來其實更別扭。
由于王四哥的特殊愛好,謝神策總是感覺有一雙火熱的眼睛時不時的劃過自己身體的某些部位,這種感覺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謝神策此時為自己的熱情感到十分的后悔。
好在王四哥只是與謝神策寒暄了一會兒便由謝老三帶去了廂房。
謝神策看著王解花有些責備的說道:“怎么會想到突然來晉都?事先也不說一聲?”
王解花握著謝神策的手說道:“想你了啊,這種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哪里需要提前說啊?”
“你爺爺讓你來的?”
果然是。
謝神策笑著說道:“放心,我有分寸的。你爺爺不用擔心的。”
王老尚書讓王解花來晉都,自然是有用意的。王解花是王家的明珠,若非有重大的事件或者是特殊的事情,基本上是不會一個人只帶了幾名護衛離開滁州的。能讓王解花千里奔波的人,就只有謝神策了。
老尚書一定也是覺得謝神策的動作有些大了,隱隱快要觸動緹騎司的底線,擔心謝神策會收不住手,從而觸怒晉帝遷怒于謝家,所以讓王解花進京,想用這種方法讓謝神策冷靜下來。
謝神策最聽的就是王解花與王青鹽的話了。
王老尚書當然不會讓王青鹽過來,否則要是王青鹽一去不復返,到時候鬧起來可就不是那么容易收場的了。去年的時候王青鹽因為婚事可以與王家鬧翻,甚至以絕食相抗,所以王老尚書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讓王青鹽去勸謝神策,萬一“放虎歸山”了怎么辦?
謝神策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今晚在這兒睡?”
“那”
“我陪彩衣。”
“額”
看著謝神策錯愕的神情,王解花促狹的笑了。
謝神策惡意的捏了捏王解花的臉頰,被王解花一巴掌拍掉了咸豬手。
“哎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啊,想起先賢對酒當歌,鑿壁借光,我輩卻對月獨眠蹉跎人生,不覺有些寂寞空虛冷啊。”
“這是什么話?牛頭不對馬嘴的。對了,鑿壁借光是什么?典故么?沒聽過啊。”
“哈哈,跟你說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人叫匡衡,他喜歡讀書,但是家里窮,于是他就在在墻壁上了開了一個洞,借隔壁富人家的燈光讀書后來他就發達了,成了一個大官。”
王解花皺著眉頭聽完后說道:“這個故事倒是催人奮進的,但是實在是胡扯。鑿了墻壁借光實在有些牽強,蠟燭沒有柴禾也燒不起么?再說了,只是看到燈光還好,若是偷窺什么的被人發現了,是必然要吃苦頭的,陪錢倒是小事了,要是告到縣里去了,吃了官司,可就斷了仕途了。再說了,匡衡這人乃是漢朝的丞相,最后不是貪贓枉法被貶官了么?怎么到你嘴里成了楷模了?”
謝神策大汗,這樣博學的女子實在是不適合成為哄騙的對象。小時候還好,長大了就越發的不好打發了。
謝神策只知道這個鑿壁偷光是出自《西京雜記》的,至于是不是《西京雜記》第一個記載這個故事的,謝神策就不知道了。從王解花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后來沒有《西京雜記》這本書了,劉歆難道沒有留下什么《故事會》之類的小說集么?
秦皇漢武是有的,謝神策可以預見的是,唐宗宋祖之類的,肯定是不會有的了。至少,現在可沒有一個國家叫唐的,倒是有一個宋,然而謝神策也不會天真的相信這個世界會是南宋一統天下。
想到這里,謝神策精神一振,火藥什么的,應該可以提上日程了吧。雖然左老頭當年也說過,步槍什么的,按照謝神策說的,這時候根本造不出來,不光是謝神策不清楚構造,無法讓左老頭有一個具象的模型可以想象,單就是槍管,純手工就絕對造不出來符合要求的。
可是,槍不行,大炮還是可以的嘛。
嗯,得抽個時間到緹騎司制造司看看。這件事情要列為重大機密,得讓信得過的人來親自操辦,找誰好呢
謝神策這邊想的入神,王解花就發現不對了。好不容易來一趟,剛見面才聊幾句居然就走神了,這還得了?難道是外面有女人了?
王解花黛眉微皺,有些生氣了。
五指成抓,秀氣卻堅硬的指甲變刺進了謝神策的手背。
“啊嗷”
“跟我說幾句話就走神,你在想哪個狐貍精,嗯?”
謝神策被掐的三魂七魄瞬間歸位。
“在、在想一些事情。”
王解花問道:“什么事情?要不是想哪個狐貍精,就一定是在想什么害人的東西了。”
謝神策揉著被王解花掐紅的手背,諂媚的笑道:“娘子慧眼如炬啊。”
王解花聽到謝神策說的“娘子”,臉微微一紅,說道:“呸,誰是你娘子,還沒成親呢。再說了,慧眼如炬,如炬那么大的眼睛,多丑啊,我才不要呢!”
謝神策嘿嘿的笑了起來。蒙混過關了。
然而王解花豈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你剛才到底在想什么?”
王解花的語氣不覺間已經正式了很多,她也感覺到了謝神策的某種預謀。實際上,如果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謝神策在跟她與王青鹽那個狐貍精說話的時候,從來都是聚精會神認認真真的。
(廢話,敢不認真么,兩個都是醋罐子,打翻哪一個都受不了。)
謝神策正色道:“我在想一種以后能夠保命的東西。”
“你還記得在太湖遭遇刺殺時候的情景嗎?二里人的刺客動用了希臘火的事?”
王解花點了點頭,當然記得了。那爆炸,那火光,那氣浪
“希臘火是不是很厲害?”
王解花再次點頭,“是的,那火很炙熱,而且在水上依然能夠燃燒,隔著老遠,在水下我都能感受到那種暴戾。”
“希臘火能夠焚燒一切,卻不是最致命的。有一種東西,比希臘火更加恐怖。”
王解花瞪大了眼睛,“是什么?”
希臘火的傳說早就通過商路傳遍了諸國,其威力據說能燒毀一切,有了它,再高大的城墻也抵擋不住進攻的步伐,可以說是諸國夢寐以求的戰爭利器。
現在謝神策說有一種東西比希臘火更為恐怖,這讓王解花十分吃驚。
“是什么?”
少女吃驚起來微張著圓嘟嘟的小嘴,樣子十分可愛。
謝神策看著王解花呆萌的樣子,很想撲上去咬一口。
這是在暗示什么么?
眨了眨眼,謝神策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用力的不舍的甩開。
“是火藥。”
“火藥?呃,煙花爆竹?”
“那個不是只能炸開竹竿么?而且,要用來攻擊的話,怎么投擲呢?”
真是聰明的女子,一眼就看到了問題的本質。
威力,和發射方式,是制約冷兵器時代火藥發揮作用的重要因素。
“現在的火藥,當然不會有什么威力了,但是跟冶煉一樣,不同的比例會產生不同的效果,改進成分配比的話,火藥的威力開山裂石不在話下,城墻什么的,只是時間問題。這么說吧,當時二里人用的是希臘火,要是他們用的是我說的那種火藥,就算是威力比現在爆竹大上一點點的火藥,我們也一定不可能活著回來的。至于你說的投擲問題,不用擔心,一根管子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一根管子怎么解決?”
“女兒家家的,關心這些做什么?女工怎么樣了?會做衣服了么?能脫模子刺繡了么?”
王解花羞紅了臉,然后走到一邊拿出一個小包裹,遞到謝神策面前,聲如蚊蟻般低聲說道:“這、這就是我給你做的一件一件衣服。你、你別笑話啊。”
感情還是真動手了啊。
謝神策鼻子有些酸酸的。
你這小妖精,哥哥都被你感動到了。
謝神策打開一看,是一件長袍。
王解花有些躊躇,睫毛往上翹著,又有些期待:“不試一試么?”
雖然針腳實在是不敢恭維,雖然那一對鴛鴦也像是長了五彩羽毛的鴨子但畢竟是王解花一針一線做出來的,于是謝神策果斷的脫去了身上的官服披上了袍子。
還挺合身的,抖了抖,然后謝神策系上了腰帶。
王解花體貼的幫謝神策收了腰,然后雙手將帶子一系。
“啊嗷!”
院子里再次回想起了謝神策的慘叫。
王解花小手捂住了嘴巴,花容失色
(PS:為什么慘叫?你猜。
稍后還有。如果您覺得寫的還可以,敢請順手收藏,拜謝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