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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姚笛不明所以,李弘也不想再多說了。︾,因為像姚笛這樣的女孩子又能懂什么叫感情,什么叫迫不得已?大唐官場看重門第和家世,這是毋庸置疑的。可在婚姻方面,依然是門當戶對,窮書生追到千金小姐,富家女子,這全都是在演繹和戲劇里才能看到的。李弘身為太子,現在他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可在他生活的前一個世界里,人們在金錢和婚姻方面表現出來的勢利確實讓他心寒。現在他再想想他的另一個世界,他都有點后怕,年輕人為了一套房子不得不一輩子沒日沒夜的奮斗,過窮逼一樣的生命,到頭來只是因為了結婚,而不是為了自己的幸福,女孩子為了一套房子或者錢跟不喜歡的男人結婚,之后就出現了劈腿或者出軌,再就是分家產,爭房子,以至于沒有了婚姻的幸福可言,更不要說生命愛情了……
可悲,依可嘆…
李弘收回目光,見姚笛正在注視自己,有點幼稚的臉上蕩漾著一股幸福的滿足,他笑了。
女孩子在這個時候是最愛幻想的,幻想自己的愛情,幻想自己今后的生活,幻想自己美滿幸福的婚姻,幻想有一個偉岸的英雄會駕著七彩祥云去找她。
可惜,這一切都只是幻想而已…
姚笛作為姚氏子女,免不了政治婚姻的下場。
李弘想到這里,就不再繼續往下去想了,他是太子,是大唐未來的國君,怎么會去在意這些兒女私情呢?
“殿下,你這樣努力,就是為了喜歡的人嗎?”突然,姚笛開口問道。
李弘微微一愣,緩緩搖頭道,“不是。只是為了讓自己活的更久一點。”
他說的是實話,之前他諸般努力,其實只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不至于讓自己在24歲時死于合璧宮夜宴,現在他又了新的目標,就是既然活著,而且還有這么多資源可以利用,他總得做點什么,對得起百姓,對得起他生活的這個時代。因此他想到了稱霸世界,讓威威大唐屹立在世界之巔。
“呃——”姚笛似懂非懂,不過她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夜晚的星空很美,繁星點點,照耀在夜空,讓漆黑的夜空很是奪目,李弘已經很久沒有注視夜晚的星空了,這段是他太忙了,今晚再次抬頭看天,他覺得命運不可琢磨,不過他依然相信,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就像他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一樣。
看了一眼身邊無憂無慮的姚笛,他真想眼前這個女孩子的命運能夠改變,而不是像他認為的她會有一場政治婚姻。
有的時候,李弘很累,很累,因為他想休息,他想過平常人的生活,這才使得李弘很愿意跟周娟待在一起,因為周娟能給他這種生活這種感覺。
可很多情況下他也只是想想,想想自己會有這樣的生活。
所以,對于李弘而言,像今晚這樣的賞夜對他來說是很奢侈的…
姚笛見太子殿下沉默不語,就不敢再說什么了,而是像李弘靠了靠之后,繼續注視天空沉默不語…今晚天氣不錯,她也不冷,只是她覺得自己離太子近一點,會感覺到更加暖一點,更加安全一點…
營地里,薛仁貴的大帳里酒香四溢。
薛仁貴和姚崇在喝酒,案幾上還放了幾碟菜肴下酒,他們的小日子過的不錯。
薛仁貴酒量奇大,今晚李弘又沒有限酒,他才敢請姚崇喝酒,姚崇本來就是年輕人喜歡喝酒,再加上跟薛仁貴喝酒,總有一股子豪氣充盈在胸間,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這時已經有幾分醉意了…
“薛將軍請!”舉起酒碗,姚崇向薛仁貴說道。
“姚兄弟請!”薛仁貴跟姚崇碰了一下,就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姚兄弟,今天殿下對你另眼相看,你似乎很不領情啊!”薛仁貴將大碗放在案幾上,開口說道。姚崇神色有些黯然的回答道,“薛將軍,不瞞你說,我不是不領情,而是不敢領情。”
“噢,這怎么說?”薛仁貴來了精神。
“因為我對自己沒有信心,我不敢答應殿下,怕自己做不到殿下期望中的自己。”姚崇想了想回答道。已經就八分醉意的他,很容易就被薛仁貴給套出了心里的話。
“姚兄弟為何這般說自己?”薛仁貴不解的問道。
姚崇無奈的笑道,“薛將軍,殿下今天多大了?”
“好像已經十五歲了。”薛仁貴回答道,很有感觸,太子過了今年就十六歲了,該及冠了,到時候就能以成年人的身份參與朝政了,這對已經對太子抱有很大期望的薛仁貴來說,很是高興,因為這意味著他投奔了太子,今后的前程不會出什么大問題,至少在太子當政的期間,只要不犯錯,他的仕途就不會出現什么大問題。
“可我已經十七歲了,跟太子殿下相比,我…”姚崇說到這里,臉色就更加黯然了,太子已經在處理政務,領軍打仗,而他還在遛鳥斗狗,醉生夢死,在過紈绔子弟的生活,以前姚崇沒有覺得自己這么過有什么不好,可是認識李弘,看到李弘的成就,他才發現自己之前的荒淫無度有多么的可怕。
“太子非常人,不能比。”薛仁貴感慨道,“姚兄弟在這件事情還是要往前看——”
“薛將軍的意思是?”姚崇愣了一下,這才開口問道。
薛仁貴笑道,“太子是大唐的儲君,是大唐今后的…他做出什么樣的舉動我們都不應該驚奇,姚兄弟你覺得呢?”
“也是。”姚崇微微點頭道。
“既然這樣,姚兄弟又何必去想自己的不是,何不對自己沒有信心呢?”薛仁貴說道,舉起了酒碗,向姚崇道,“姚兄弟,什么都不要想了,做好你自己吧!來,我們干一杯。”
“干!”姚崇舉起酒碗,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這時,他的心情好了很多,因為薛仁貴雖然沒有說什么,可是通過跟薛仁貴的聊天,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對于未來的大唐儲君而言,皇帝陛下對太子的要求很高,不管太子做出什么樣的成績都是應該的,因為他以后要掌管整個帝國,而作為臣子,作為今后太子的臣子,自己對自己的要求怎么可以跟太子相比呢?
大唐沒有那么多的尊卑禮儀,臣子跟太子比,這類言論也沒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說。
想通了這點,姚崇的心情好了很多,就開始跟薛仁貴喝酒,不知不覺間他被薛仁貴喝翻,躺在了大帳里。
薛仁貴派人將姚崇送回他自己的帳篷里,他則是走出大帳,領著幾名親衛去巡邏了,他要去看看今晚的警戒任務部署的怎么樣了,跟姚崇喝的這點酒只是讓他開了下胃而已,根本就影響不到他…
巡邏完營地的安全,薛仁貴在轅門口碰到了歸來的李弘和姚笛,還有陳恭一行人。
“薛卿,還沒有休息啊?”李弘開口問道,他對薛仁貴的稱呼也變了,變得親切了很多。薛仁貴抱拳道,“殿下未曾休息,末將怎敢入睡。再說營中還有要犯,末將要做好安全工。”
“有勞薛卿了。”李弘笑道,對薛仁貴的做法很滿意,一名主帥大半夜的不睡覺,還親自出來視察防務,巡視營地的安全,薛仁貴的這種事必躬親的舉動讓李弘很欣賞,作為一名武將,而且還是統領萬人以上大軍的武將,就得有薛仁貴這樣的責任心才對,不然遲早要吃敗仗,還會掉了自己的性命。
“走,到孤的帳中坐坐?”李弘說道。
薛仁貴低聲領命。
李弘讓陳恭將姚笛送回她的帳篷,他跟狄仁杰來到了自己的大帳。
“薛卿,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孤說。”李弘問道。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同樣也給薛仁貴倒了一杯。薛仁貴忙接住酒杯,恭謹的放在自己的案幾前,才將剛才跟姚崇聊天的內容跟李弘說了一下。
聽完薛仁貴的敘述,李弘笑了,“這個姚崇,還真的要強啊!”
“確實。”薛仁貴道,“末將覺得他是一個對自己要求苛刻的人。”
“對自己要求苛刻,就要對自己狠才行,你覺得他現在做到了嗎?”李弘問道。
薛仁貴微微搖頭,以現在姚崇紈绔子弟的身份,他還真沒有做到對自己要求很苛刻的地步。
“姚崇是個人才,不過還需要雕琢才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啊!”李弘感慨道。薛仁貴一愣,明顯不知道這句話在說什么。
“這句話出自《禮記學記》難道薛卿沒看過嗎?”李弘驚訝的問道,薛仁貴以前很窮,可后來立下戰功,被太宗封為將軍之后他很好學,看了不少書,現在竟然不知道這么一句話。
“臣家里沒有這本書,所以沒有看過這本書的內容。”薛仁貴有點尷尬的說道。
“難怪——”李弘釋然了,這類書籍市面上很少,不是世家大族的藏書外,外人很難看到,薛仁貴沒看過也不稀奇,“回頭送你幾本。”
“多謝殿下!”薛仁貴激動的說道,對于愛書之人來說,送書被送什么都重要。
“行了,薛卿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李弘見薛仁貴沒有再要說的,就開口道。薛仁貴領命,就躬身退出了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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