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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爆香菇/
沈子曦一直知道謝家是傳承數百年的大家族,底蘊深厚,當然也能理解為人口眾多。
至于這個眾多到底有多少,只有直接看過之后才知道。沈子曦自己也是生長于大家族,逢年過節或者家族祭祀的節日,成員歡聚一堂,人頭攢動的場景也經歷過,自然不會驚訝。
而且按照吳管家的說法,有資格參加今天這個聚會的人,只是嫡系一脈三代之內的成員,簡而言之,都是有資格參加繼承人角逐的。若是全員到場,肯定比這多數十倍!
謝逸棠夫婦依然住在之前的院落,房間內的環境擺設和以前所見并無不同,干凈整潔,空氣中還沒有常年無人居住的特殊塵土味道,沒有染上絲毫灰塵,可見這里定時有仆人清掃。
沈子曦到了之后直接趴在床上,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沒辦法,雖然某人開車已經很小心了,但她暈車的毛病依舊致命。坐車那么久,腦子早已經昏昏沉沉。
下車之后照舊是吳管家來接,這貌似是獨有一份的待遇,來的路上還看到那個謝逸林,對方看到吳管家親自帶人,那個表情啊,一直臭得很,不過沈子曦卻不會覺得榮幸。
她暈車之后連走路都感覺踩在棉花上,整個人輕飄飄的,胸口也憋悶,坐車的時候甚至想扒著車窗猛吐一頓。勉強忍住了,但下地之后連走路都費盡。謝逸棠害怕她走路摔著了,就體貼地一路扶著,吳管家看到他們夫妻這么親密,臉色似乎有些不善。言語之中多有敲打。
她煩躁地巴拉巴拉頭發,有些郁悶地想要翻白眼,別人新婚夫妻感情好、動作親昵一些怎么礙著他了?一想到這個事情,胸口就有陣陣火氣溢滿胸口,恨不得找什么東西發泄一番。
正想著。額頭覆上一只溫暖厚實的大手,一睜開眼便看到謝逸棠復雜的眼神。房間內的燈光很亮,但帷帳之內卻稍顯昏暗,她迷糊之中能瞧見對方那雙眸子盛滿了愧疚和擔心。
“阿棠,怎么了?”沈子曦抬手揉了揉頭發,在對方的協助下半坐起身。然后轉首看向對方,“額頭摸著燙燙的,感覺有些發燒了……你要不要向仆人問一下,這里有沒有退燒藥?”
謝逸棠的反應超乎她的預料,竟然低聲又無奈地呵斥了一句。“胡鬧,是藥三分毒,就算是退燒藥也不能亂吃。你只是坐車暈得厲害,亂吃藥做什么?乖,躺進去睡一會兒就好。”
沈子曦微彎的唇畔瞬間壓平,雙眼帶著控訴的味道。這是什么節奏?臥艸,她的額頭都那么燙了,腦子也昏沉難受。發燒的可能性很高誒?就算不讓她吃藥,好歹那根體溫表測測?
“我發燒了,一定要吃藥……”沈子曦說出這話之后。瞬間就后悔得想要扇自己巴掌。這話怎么聽怎么怪,有哪個傻子會求著別人給她藥吃?聽著傻,“還是說,你想我直接燒死?”
謝逸棠的表情和沈子曦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頗有幾分春風拂面的和煦,抬手順了順她的長發。勸道,“小曦又沒有生病。不用吃藥更加不會被燒死。乖,收拾收拾睡覺……”
然后沈子曦就被迫被他用美男計加順毛大發成功安撫。加上她現在的確昏沉困倦,嗅著熟悉的味道很快就睡得香甜。然而她若是醒著,就會發現自己的體溫正在不正常的飆升。
若是此時有一根體溫表,她恐怕會驚懼地看到水銀線不停飆升,甚至有爆表的危險!
“怎么會……”謝逸棠等待沈子曦入睡之后就悄悄坐起身,眼神復雜地看著她的睡顏,伸出手觸碰對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似乎能通過相觸的肌膚灼燙他的心臟,“這樣也好……”
低喃的聲音逸散在空氣之中,宛若無人呢喃,有種詭異的感覺。他單手結印,布下一層結界,杜絕外人的窺視也讓他們無法進來打攪。做完這些事情,他盤腿坐在床邊,恢復靈力。
沈子曦的體溫還在詭異上升,肌膚有熱汗滲出,白皙的膚色漸漸加深,紅暈漂浮,不時有夢囈之語。謝逸棠垂首微思,掩住眼中深意。良久,他終于抬手在空中虛畫,一個淡綠色的玄奧紋路漸漸成形,周圍清氣彌漫,引動沈子曦手指上的玉扳指也蠢蠢欲動。
不過它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就被謝逸棠強行鎮壓了。一邊分出心神壓制玉扳指妄圖吸收靈力的行為,一邊加速繪畫那個紋路,體內的靈力流逝迅捷,直到天光破曉,他終于嘗到久違靈力枯竭之感。然而那個復雜的紋路還剩下小部分未完成,這個情況讓他蹙眉。
若是收回壓抑玉扳指的靈力,他自問有信心完成這道封印。然而那個玉扳指可不管外頭的事情,一碰到靈力豐沛之物它就會自動吸收,甚至不顧宿主的身體狀況。
他敢收回那份心神,保證這一晚上的辛苦成果就會報廢!然而繼續堅持的話,依照他目前的靈力又完不成封印,強行施行說不定還會傷到本源。
他倒是不介意這些,但目前身處謝氏祖宅,對他們夫妻不爽的人大有人在,要是他失去依仗,如何保護小曦和他自己?更加重要的是,中途停止封印,之后的事態只會更加糟糕。
一時間進退兩難,謝逸棠面有掙扎之色。若說他之前的靈力宛若奔騰江流,現在便枯竭成了蜿蜒小溪,而且它還在繼續流逝。時間來不及了,他必須盡快做出選擇!
最后,他還是選擇繼續,準備動用祁連部族族人最后的底牌。雖然施展之后需要修養一段時間,他當年被師門追殺也未曾想要動用它,但現在事態緊急,不得不這么做。
以右手肘部為起點。雪白如玉的手臂上突兀地出現交纏的草綠色紋路,那紋路在這一瞬間像是活了一般,在他肌膚上蜿蜒生長,漸漸組成一幅復雜玄奧的圖案。
圖案出現的時候,枯竭的靈力本源得到強有力的補充。應該足夠支持他完成接下來的封印。
他正要松一口氣,那些紋路卻像是碰見什么可怕的東西,用更快的速度縮了回去,然后凝聚成最初的模樣……連稍稍補充好的靈力也被一股有些熟悉的氣息封印,一點都汲取不了!
怎么回事?有人偷襲他?這里有結界,一般人根本進不來的!
未等他理出大概。電光火石之間后脖頸一陣劇痛,天旋地轉之后軟倒在床上,人事不知。空中飄散的封印紋路失去主人的靈力維護,開始由凝實轉變為虛幻,隱隱有爆發之意。
這是失去控制的靈力暴動的前奏。若是謝逸棠再不醒過來,說不準他們夫妻和整座山頭都會被肆虐的靈力吞噬。然而第二天報紙一報道,世界上又會增添一個不解之謎。
幸運的是,那個即將崩潰的封印很快就受到另外一股更加強盛磅礴的力量控制,從虛幻轉變為凝實,未完成的封印也被完善,然后徹底沉入沈子曦的身體,閃爍幾下就隱沒不見。
若此時有另一個清醒的人在。就會發現房間內突兀地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臉孔。一身雪白中單,烏發披散,表情頗臭。有違美感。平靜無波的眸子染上慍怒,直直地瞪著昏迷的謝逸棠。
抬手虛抹,抽出一柄長劍,凜冽劍光使得整個房間溫度驟降,連日日不輟的暖氣都無法挽回降溫的敗局。劍身殺氣凜然,很好的泄露了主人此時的心境。
然而猶豫良久。他最后還是收回長劍,冷哼一聲。轉身來了個眼不見為凈。看著周圍的裝飾,他突兀地對著空氣說道。“現在還不是下手的時候,時機未到……暫且忍忍……哼!”
及腰散落的烏發因為他的轉身而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加下綠光一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房間之內,連謝逸棠布置的結界也未曾動搖分毫。直到日上高頭,吳管家來找人。
“七少爺和七少夫人還沒有醒來?”吳管家表情不虞,卻不敢高聲斥責仆人。
負責這座小院的仆人同樣低聲回答,她早上就在這里清掃外院,但沒看到里頭有什么動靜。謝逸棠是個淺眠的人,聽力卓絕,外頭的聲響自然不可能沒有注意到。
然而等他悠悠醒來,卻發現自己一直保持著之前昏睡的姿勢,全身肌肉都在叫囂著酸痛,特別是后脖頸那塊地方……嘶,稍稍扭動脖子都會覺得要折斷了。
“哪個家伙下手這么狠?”謝逸棠還未完全清醒,下意識抬手揉著腫脹的擊打部位。然而他很快就回想起被人擊昏之前發生的事情,睡意瞬間如潮水一般褪去,“小曦?”
謝逸棠嚇得心臟都想驟停罷工了,然而看到身旁睡得香甜的某人,心中這才安定不少。
“咦?封印已經完成了?”謝逸棠正擔心不完整的封印會傷害到沈子曦,但結果卻出乎預料。她的體溫恢復正常了,體內的封印也堪稱完美,那個玉扳指也乖乖蟄伏起來……
除了自己脖子被砍得有些疼,貌似一切都運行良好?他又起身檢查結界,從內到外完好無損。這說明兩件事,要么昨晚的事情是他的幻覺,脖子上的傷是他自己搞的,封印是它自個兒主動完善的……這顯然很扯。要么……有個實力超越他的人來過,擊昏他,順手接過封印?
謝逸棠想到那個可能,雙手不由得抖了一下,不小心將一個青花瓷瓶打落在地,發出響聲。
外頭的吳管家和睡著的沈子曦都被驚動了!
ps:_(:3∠)_師尊的確是阿棠的老爹,不過他一直不造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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