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里有太多疑問,看來要想知道怎么回事,只能親口問傅安了。
杜平月雙手放在后腦,悠哉悠哉地翹起二郎腿,他早就想這么和她待在一起了,感覺很親昵,出奇的甜蜜。
他道:“你知道嗎?其實那對夫婦已經找到另一塊子午牌了。”
傅遙一驚,“你說什么?”
“我也是聽他們說了一句,‘一塊在咱們手里’,那意思該是他們有了一塊了。”
傅遙自然知道,另一塊是在自己弟弟手里的,難道他們找到她弟弟了嗎?
對于弟弟,她印象也不怎么清晰,只隱約記得是個很可愛的孩子。現在即使站在自己眼前,怕也認不出來了。不管弟弟是不是在他們手里,接下來她也一定要弄清楚。
天色很晚了,眼皮打架也開始犯困,一轉頭看見杜平月坐在她床上,“你什么時候上來的?”
杜平月好笑,這會兒她才發現嗎?
傅遙用腳踢著他讓她走,大晚上的杜平月也不想鬧出聲響引起別人注意,他正要穿鞋下床,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小姐睡下了嗎?有急事找你。”
這個時候傅遙對什么都是很敏感的,她下床穿鞋,示意杜平月趕快走。
杜平月慢慢悠悠走到窗前,手碰到窗扇正準備跳出去,忽然聽到門口響起一個聲音。不知多少個日夜,他腦中轉的都是這個聲音,恨不得把這個聲音的主人給掐死。
這王八羔子,大半夜跑他女人這兒來干什么?
他也不想走了,一個飛身跳進對面的柜子里,而就在柜門關上的一霎那,房門打開門,最先走進來的不是傅遙,而是那個聲音的主人。
傅遙在他后面擠進門,走一步嘆息一步,“皇上,您三更半夜不睡覺,到一個女子閨房不合適吧。”
赟啟沉著一張臉,“朕來看看你。”
三更半夜的來看她?雖然上一次他也來過一次吧,但同樣的事做第二次還是讓人夠吃驚的。就像剛才在門口看見花紅身后站著的他,她眼珠子與那日一般瞪的很大,她說過讓他以后來時講點禮儀,不要突然出現在她床前,沒想到這就是他的禮儀,找個人敲下門就不算冒犯了嗎?
幸虧杜平月已經走了,若是被他撞見了,那才叫悲催呢。
讓春紅點上蠟燭,她和赟啟面對面而坐,低聲問:“皇上可是有事嗎?”
赟啟淡淡掃了她一眼,她身上披了件外衫,露出雪白如嫩藕般的手臂,粉嫩的臉頰猶泛著緋紅,在燭光的映襯下很是嬌美,若不是此時氣氛不對,他還真以為她在害羞呢。
左右望望,“聽說杜平月失蹤了,你可知他去哪兒了”
“我沒看見他啊,多半是回龍城老家了吧。”
她順嘴胡溜溜,突然一抬眼看見屋里的柜門晃了晃,頓時嚇得魂飛七八里,杜平月不會還在屋里,就躲到柜子里呢吧?
以他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他知道皇上來了,又怎么可能甘心獨自離去?
赟啟看她直愣愣地眼神看著一處,不由道:“你在看什么呢?”
他正要轉頭,傅遙下意識的拉住他,“皇上,你聽我說,看著我。”
“剛才什么聲音?”
“是老鼠,屋里有老鼠。”
“屋里怎么會有老叔,這個武安傅家還說什么世家,辦事怎么這么不牢。”
他站起來要去看,傅遙急了,“皇上,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赟啟詫異,看她一臉認真,“什么?”
傅遙腦子里拼命轉著,想著有什么事能轉移他的注意力,雖然他未必感覺到柜子里有人,但不得不防啊。
心中一動,忽然道:“皇上,我探到傅安一家有事欺瞞您。”
赟啟揚眉,“怎么?他們還敢欺君不成?”
“雖不是欺君,但不據實呈報就是對皇上不敬。”
“你倒說說什么事?”
“傅家啊,原來有個寶藏的……”
她神秘兮兮地靠近他,倒把赟啟嚇了一跳,他也沒心思往后看了,“你說什么?”
傅遙把傅家早在百年前就藏了一大筆寶藏的事說了,傅家百年世家,當年可謂積累了大量財富,現在的武安傅家雖然也是家大業大,但和當年鼎盛之時比起來還是有很大差距的,那時候傅家可謂是天下第一家,就連先朝的皇帝都要仰人家鼻息。正所謂盛極必衰,就算現在傅家大不如前,但論起寶藏,卻絕對讓人動心的。
她故意在皇上面前提起這件事,也是有目的的。對于傅安的心思她捉摸不透,現在人單勢孤,也不知從何查起,可有人能琢磨透啊,赟啟這樣的人是絕不允許別人在他眼皮底下耍滑頭的。
對于那些什么寶藏傅遙一點不感興趣,她雖然愛錢,給她個幾百幾千兩她很高興,要是有個幾百萬幾千萬的,她拿著就覺燙手了。那錢給皇上比留在傅家更能為老百姓做實事,這么做雖有些對不起傅家,但他爹早就和這個本家劃清關系了,她也沒必要顧及這些人。當然,她還有一個最大的目的,找到自己弟弟。
她把身上的子午牌摘下來,遞到他面前,赟啟輕輕摩挲著,“這個東西對你這么重要,你這么給朕嗎?”
“天下都是皇上的,還有什么不是皇上的。”
她的意思是天下是皇上的,寶藏也歸皇上所有,赟啟卻理解成,天下是他的,她也是他的,一個牌子自然算不得什么。他以為傅遙是在表白心思,樂得眉開眼笑,倒不是為了那寶藏,而是她的心,她終于心里裝了他了嗎?
后半夜赟啟都是笑瞇瞇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半點也沒睡意,拉著傅遙足談了兩個多時辰。
關于有關傅家的事他問了很多,子午牌為什么在你手里?她為什么是傅家人?跟傅安是什么關系?也解釋了很多編。對于她是傅家家主侄女的事,赟啟很是滿意,有了這門血緣關系,也無需他作假,真真是沒有比這更完美的了。
他心里高興,后來傅遙求他辦的事也一口答應了。傅遙見找弟弟的愿望達成,自也眉開眼笑,兩人說的開心,到后來把杜平月藏在柜子里的事給忘了。
這可苦了杜平月了,他待著里面一動也不動,兩條腿都蹲麻了,要不是顧著傅遙,他早踢開柜門跳出來,一腳把赟啟踢飛了。這丫的大半夜聊這么長時間,到底是什么居心?
丫的,他居然敢握傅遙的手,丫的,他還想干什么?心里臆想著此時此刻他們在做什么,肚里的火都集到嗓子眼上了,時間一刻刻過去,每一分都對他是一種煎熬。
和傅遙聊的太開心,以至于赟啟都忘了時間,等到天邊升起一片魚肚白,才意識到上朝的時候到了。
“胡登——胡登——”他呼一聲,外面胡登匆忙跑進來,抱著朝服、冕冠,還有一雙明黃色的御鞋。
傅遙看著這一樣樣的東西,心里暗暗一嘆,這是早就打算在這里準備上朝嗎?連朝服都帶了。
胡登上來要幫他換服,赟啟揮手令他退下,反對傅遙招招手,“你來幫朕換服。”
傅遙咧咧嘴,這種復雜的衣服她真不會穿啊。皇上說的話,那就是圣旨了,只有早點給他換好衣服,早點把他送出去。
要先穿衣服必先脫衣服,她的手伸在他的腰上輕輕解下他的腰帶,外衫褪下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他的身材很好,伸著手臂高昂著頭的模樣更顯一身皇族貴氣,以前她總覺皇家貴氣是一種很難琢磨的東西,現在在他身上卻體現的淋漓盡致。
以前,她對皇上總有很多敬畏之心,現在卻總覺得他還普通人沒什么區別,只是比普通人心機更深,更無禮,也更難纏。
赟啟看著她微微發怔,不由揚揚眉,“怎么?不敢碰嗎?以前看你碰的挺高興的。”
傅遙對著他的腰瞪了一眼,他這哪是叫她穿衣,明擺著是想調戲一把嘛。
想想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與他近身接觸,只能先忍了他了。
想象著他平日里上朝的樣子,把一件件衣服穿在他身上,還好跟他時間長了,每一件都穿對了。戴上高高的冠冕,剩下的就是系腰帶,那用無數金線寶石編制成的腰帶摸上去凹凸不平很是硌手。她緊緊拽著腰帶,手臂環過他腰間,平日里看著他的腰很細,但真環上去,卻發現手臂很難在他腰上環一圈。她自認手粗腳大的,這會兒看來男人和女人之間還有很大差別的。
輕輕把腰帶的扣子扣上,正要撤身,赟啟忽然一把抱住她,他的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低喃道:“以后每天你都這樣為我穿衣可好?”
傅遙只覺自己被噎住了,赟啟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講理,也太自以為是,只要他喜歡的就強加到別人身上,根本不管人家是不是樂意。但誰叫他是皇上呢,高高在上的位置,確實有任性的權利。
她的雙眸透過他的臂彎望向柜子,那里發出劇烈的震動,傅遙幽幽一嘆,這會兒杜平月怕是已經忍到極限了吧。
“什么聲音?”
赟啟終于察覺,正要回頭,傅遙輕輕推了他一下,“皇上,時候不早了,你早朝該遲到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