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靈韻
皇上突然駕崩,沒留下任何遺詔,生前又沒有子嗣,也未立下太子,惠郡王身為大皇子,本來這王位也該有他一份,只是他是先皇欽定的罪犯,雖被放出來,但名不正言不順,朝中自有許多大臣阻撓,聲討之聲陣陣。
可嘴厲害也比不上人家手厲害,你說,你敢說,就打你個嘴欠的。
皇宮控制在他手里,許多膽敢進言的大臣府邸也被控制,有些大臣被殘忍的殺害,一時之間京城血雨腥風,許多人都過得膽戰心驚。一些大臣更是推病不見客,在家里躲災。
傅遙聽完,忍不住暗道,原來幕后之人竟是惠郡王,他平日里那淡泊名利,那與世無爭都是裝出來的嗎?誰能想到這些年他足不出戶,卻在背地里計劃了天大的陰謀,怕是那些突然沖進宮的兵丁,也是他私練出來的吧。
說起來這也要怪她,當年查出郡主殺人案竟沒想到和他有什么關系。自己還好心的放了郡主和海棠的哥哥,卻原來是放虎歸山了。
可是時間不對啊,惠郡王放出來不到兩年,這個組織存在卻不知多少年了,難道是早有這個組織,他們看出他的野心,而后找上的他?若不是他親手建的這個組織,就是他被幽禁的時候就已經跟人密謀了。
說來她怎么也不相信惠郡王能有這樣的本事,這個計劃太過周密,每一步棋都行的那么險,那么驚奇,那么讓人驚嘆,一環套一環,一步接著一步。絕不是任何凡夫俗子能想出來的。
惠郡王現了行,接下來就要看赟啟怎么反擊了。他沒死,這會兒又藏在哪兒了?他究竟是如何計劃的她并不清楚,以他的心智絕對不會讓人得逞就是了。
京城里每一天都是瞬息萬變的,先是惠郡王控制了京城各處,連九門提督都臨陣倒戈了,這個林大人就是個墻頭草,也難怪當初皇上不想讓他做這個九門提督,只是還沒等換人呢,就出了這樣的事。
惠郡王逼著太后下懿旨,讓他登基為帝,太后根本不同意,反罵他是亂臣賊子。本來太后對惠郡王印象極好,他們又有血緣關系,若他為帝,對太后也是有好處的。可是事實偏偏讓許多人意想不到,太后不僅不同意,反倒大聲斥責惠郡王,說他是奸佞小人,亂臣賊子。
惠郡王氣惱不已,把太后關在冷宮里,連著皇后和幾個貴妃都關在里面,不交出玉璽,不給飯吃。把幾個養尊處優的女人餓的兩眼冒金星,冷宮里的螞蚱都差點逮了烤了。
傅遙聽得唏噓不已,為此還多吃了兩碗飯以示感慨。餓,可是世上最難受的。
這些都是杜懷花了很大力氣打聽來的,宮中的隱私傳不出來的不多,每一件都被添了許多油醋,誰也不知道這些是真是假。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現在惠郡王肯定在皇宮。幾位皇叔在宮門前大鬧,吵著要進宮,都被人堵回去了。
從某種程度上說惠郡王在皇親中并不得人心,反倒不如五皇子游走在各府的王爺之中,支持他的宗親和大臣更多一些。
這局面愈發讓人覺得撲簌迷離,甚至讓傅遙有些弄不明白,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人了。表面上好像惠郡王占了大便宜,但兩人誰能笑到最后還不定呢。幸好她不是皇上,不用天天發愁,現在的赟啟怕是難受的食不下咽吧。
皇上駕崩的第二日,傅遙正吃著飯呢,府里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聽杜懷說有人求見,她還以為是陳紅杏良心發現,終于打算把人送回來了。
心中一喜,“是傅小玉回來了嗎?”
杜懷翻了個白眼,“你想什么呢?不是小玉,你想多認個兒子,人家可不想多你這個爹。”
她撂下碗,“到底是誰?”
“易家三公子易南風。”
傅遙有些納悶,這個時候京城人人自危,大街之上做買賣的都少了,每個人都恨不得躲在屋里躲個災難。他怎么卻巴巴的來找她了?
易家的事每一件都不是好事,她真不想管那么多。擺擺手,“你就說我生病了,重傷未愈不便見客。”
“你說晚了。”杜懷往后一撤,身后出現一人正是易南風。原來他早就跟著進來了。
易南風坐在餐桌前,桌上擺著許多好菜,都是杜懷親手炮制,色香味俱全。
他笑起來,“傅大人,您這病生的好奇怪,生病還能吃這么多東西。”
傅遙被人拆穿,也絲毫沒有羞意,挑挑眉,“那又怎么樣,我得的是貪吃病不行嗎?”
易南風不善言辭,也不會和她斗嘴,若是易春風來了,早唧唧歪歪的沒完了。他的性子冷淡,被她擠兌的說不出話來,只吶吶道:“這也沒什么不行的。”
傅遙扒了幾口飯,滿嘴飯粒道:“你若是來看我吃飯的,就在旁邊看著,若是為別的,門那兒,好走,不送。”
這是明顯的趕客了,若是往常以他的驕傲,那是斷然不會受這委屈的,但是今日他居然一句話都沒說,只默默在那兒站著,當真用兩只眼睛看著她吃飯。眼神隨著她夾菜,隨著她咀嚼,隨著她一口一口咬著飯粒……
傅遙被他盯著哪還咽得下去,吁了口氣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有什么事?”
易南風道:“有件事想請大人周旋一二。”
“難不難?”
“對大人來說自是不難的。”
傅遙心道,才怪,若不是難事他才不會巴巴的上這兒來。這易家兄弟簡直是吃定了她,給她找一對麻煩還沒夠嗎?
易南風兀自道:“前幾日易家做了件有愧朝廷的事,易家偷偷運出一批兵器,自知是死罪難逃,還請大人在皇上面前求求情,不要牽扯到整個家族。”
傅遙微怔,“皇上已經駕崩,舉國哀悼,三公子何出此言啊?”
易南風嘆口氣,“皇上不會那么輕易死的,我雖沒見過當今皇上,不過前些日他未雨綢繆把易家大部分兵器調走,他既然早有計劃,絕不會死的這么突然?”
傅遙淡淡,“人有旦夕禍福,天下的事很多都說不準,怕是三公子這一趟是白來了。”
“不管白來不白來,還請大人多多幫忙,易家也是迫不得已,實在是大哥在他們手中,對方以大哥性命為要挾,我顧念兄長,不得已而為之啊。”
主意打到易家頭上,從他們這兒調集兵器并不讓人意外。傅遙道:“這是三公子多慮了,他們看在二公子的份上,定不會難為春風的。”
他輕輕一嘆,“你是不了解東風的脾氣,他若顧念骨肉情深早就顧念了,何苦等到現在?”
她眼神閃了閃,“二公子不是已經死了嗎?三公子此言是何意啊?”
易南風自知失言,但這會兒也隱瞞不得了,他低聲道:“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二哥還活著,易家自知罪孽深重,不求活命,只求大人能保全家中親族,南風愿一力承擔。”
他倒是義氣,可別人卻未必領情。
傅遙道:“詳細經過你且說說吧。”
他點頭,“那日咱們收到你的書信,說軍中需要糧草,大哥怕你在戰場受苦,當天就調集糧草,不過三日便準備了一百萬擔。這是易家這些年的所有積糧,易家自知虧欠你太多,這點糧實在不算什么。大哥不放心別人送,他親自押送糧草到邊關,可誰知走到纈鞍城時,糧草被劫,大哥也被抓起來。”
他說著頓了一下,又道:“后來我收到一封信,說要讓易家給準備一萬箭矢,五千刀劍,否則大哥的性命將不保。送信的是一個蒙著臉的黑衣人,我當時問他們是誰,他們卻說看在二爺的面上,會保住易家,只要我肯聽話,否則先滅的就是易家。以前我就懷疑過二哥還活著,聽黑衣人的話更覺心中奇怪,經過我一番試探,那人終于露出馬腳,果然是二哥還活著,在背地里指揮,劫糧的事也是他一手操縱的。”
傅遙想起纈鞍城糧倉那五十萬擔糧食,怕就是易春風送的那批,否則怎么會那么巧,剛好有糧?陳紅杏他們運走了五十萬擔,剩下這五十萬一時沒用便留在纈鞍城了。說起來這也算是間接幫了她了。
她故意埋怨,“你的意思是說,這事要怪在我身上了?”
易南風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若不因為大哥送糧,就不會出這樣的事,說起來你也要付一部分責任的。”
他們兄弟之間的恩怨糾葛她是不想管的,這事實在太過重大,好在易南風有先見之明,先為皇上做了準備,否則這次怕是易家要真的完蛋了。
這次的變故誰勝誰負傅遙也猜不出來,但她總覺得赟啟會笑到最后,論心計,論計謀,他都要勝惠郡王許多。而且她心里隱隱總有一種感覺,惠郡王只是被人利用了,而真正的幕后黑手還沒出現呢。
叫易南風先回去,回頭需要什么她自會跟他說,若能戴罪立功,自可免去易家的災禍。
易南風大喜,她這么說那是打算維護易家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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