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風之靈韻)
坐轎回到衙門,剛也進門就發覺氣氛不對,一干衙役都面色發緊,身子繃的跟根弦似地。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
她招手叫高寶過來,問道:“出什么事了?”
高寶哭喪著一張臉,“還真出事了,出了人命,杜師爺已經去了一會兒了。”
“誰死了?”
“還不知道,說是護城河里撈出一具尸體,是個當官的。”衙門里辦差的最怕出人命,尤其是在這皇城根,死條狗都夠人揪心半天的。
傅遙心里一顫,眼看著就快過年了,皇上催辦案又催的緊,這個節骨眼上怎么又出事?
也顧不上進衙門了,直接叫人備轎上永定河,丫了個呸的,誰在這個節骨眼上給她惹事,讓她逮著了先扒他一層皮。
永定河口是離京城最近的一條河,出了永定門就是這里了。此時的護城河邊圍著許多官兵,杜平月也站在人群中,臉沉的跟茄子似地。
看見傅遙的官轎,許多人自動地給府尹大人讓開道。
傅遙到了近前,不等壓轎蹦著從轎子跳出來,往前走了幾步,一眼看見河邊的地上躺著具尸體。看模樣大約四十來歲,面色發青,臉已經被水泡的浮腫,瞧著還有點眼熟。
她瞅了一眼也不敢再看,問杜平月,“這是誰?”
“是魯成漢。”
傅遙“啊”了一聲,剛死個魯應雄,魯成漢又死了,這父子倆還真是不離不棄。
她問:“可查出怎么死的?”
“是叫人打暈了扔進河里淹死的。”
皇上下旨讓付云峰查河工河道的賬,付云峰就把差事派給了魯成漢,他是戶部侍郎,也算正管,只沒想到昨天剛從京里出來,就出了這樣的事。
傅遙咬了咬牙,“要死也不死的遠點,偏在家門口。”離京城太近,她這個應天府尹也脫不了干系。
杜平月問:“這事咱們要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先把尸體搭回去,通知苦主來認尸,再寫折子上奏皇上,啊,對了,叫仵作把驗尸做的詳細些。”
杜平月點點頭,還要再說什么,傅遙已經上轎走了。她倒不是不想等著驗尸,只是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回到衙門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把王沖找來,她今天在朝堂上一邊打盹一邊想事,思來想去此事里最關鍵的人物就是惠親王的那個女兒了。魯應雄死了,魯成漢死的更慘,這很可能是同一撥人下的手。惠親王乃親王之尊,沒有皇上圣旨,他們不可能到王府搜人,而這件事就少不得要麻煩王沖了。
案子沒結,王沖也不敢到處走,得了信就匆匆來了。傅遙讓他監視惠親王府,時刻注意里面出入的人,尤其是個男裝女子。
杜平月昨晚連夜把那女子的畫像畫出來了,她叫人拿出來給王沖看。這位郡主長得唇紅齒白的,很是漂亮,眉宇間隱隱帶著一絲英氣。
王沖看了多時,突然輕“咦”一聲,“大人,這女子看著很熟悉啊。”
傅遙喜得跳起來,“你見過?”
“見過倒不至于,只是感覺很眼熟。”
她心中一動,伸手附在那幅畫上,遮住眼下的地方,“這樣感覺熟嗎?”
王沖一拍大腿,“啊,這樣就知道了,是一個人,我見過這眼神,在春香閣碰見的就是她。”
果然不愧為杜平月,把人物刻畫的這么惟妙惟肖。
傅遙笑道:“有眉目就好,你辛苦一下去監視這女人,她什么時候出過府,見過什么人,都詳細記錄,還有查查惠親王都有過什么女人。”
王沖指指自己鼻尖,“這也叫我嗎?惠親王和哪個女人有曖/昧,也輪到我管?”
傅遙笑得燦爛,“自然是你,王大俠英雄氣概,這點事不算什么。還有若抓不到兇手,你的案子消不了,可能又要回大牢里蹲著了。”
王沖深深覺得自己被威脅了,被別人這般笑著威脅還是第一次,可偏偏他又一點拒絕不了,不由嘆口氣,他總算知道為什么外面都說傅大人用人太狠,果然是打算把他往死里挖啊。
他在京里很有些朋友,打聽消息,跟蹤都不難,沒兩日就把這些*探聽出來了。
惠親王確實有一個女兒的,乃是他在江南相識的一位杜氏娘子生的。這個杜娘子曾是江南最大的**宜春院的當紅花魁,不僅如此,她還是獲罪之身,其父是前朝余孽,因謀亂被捕身亡,她的身份注定一輩子見不得光的。一旦這樣的事被揭出來,惠親王不僅受人詬病,還可能被扣上謀亂的罪名,性命都不保。也因為此,這個女兒才被隱藏起來。
這么*的事原本是沒人知道的,不過事有湊巧,王沖家的鄰居彭大嬸子在王府當差,她是家生奴才,在王府里干了二十多年的活,有些不為人知的事多少了解一些。當年杜娘子難產死了,就是她把新出生的孩子送出去的,后來又被薛姨娘接回府里,說是自己生的女兒。這薛姨娘是王妃的妹妹,一直寡居,在王府里十多年年一直幫著照顧世子。她來時把這個女兒也帶進來,那時正逢惠親王獲罪,女孩也就七八歲年紀。這一晃這都快十年了,女孩長得亭亭玉立的,但礙于其母身份,一直沒為其正名。
傅遙聽了這個消息,不由得大贊王沖,抓住了這個把柄,就不怕惠親王不肯認,只是她這女兒不似尋常女子,殺人勾當都敢干,要拿住她,只靠王沖肯定不行。
到了下午杜平月也回來,她忙跟他說了此事,叫他帶上幾個高手,晚上悄悄潛進惠親王府,隨后又讓高寶帶著三班衙役,把王府團團圍住。
想想又覺不放心,叫杜懷到巡防衙門借兵,若是有人問起就說追拿殺人兇手,發現他偷偷進了惠親王府,怕對王爺不利才出此下策。到時候就算王爺問起罪來,也好有個應答。
杜平月三人領命去辦,整個衙門都動起來了,頃刻間走得不剩幾人。
傅遙吁了口氣,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這一次打草驚蛇是必須的,她一時還摸不清這些人底細,必須把他們趕起來,像趕鴨子一樣叫他們動起來。只有他們動,才有縫隙可抓,也才可能抓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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