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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滴滴答答的正精彩,明明是正午時分,卻因為廟外的電閃雷鳴和風雨交加而好似進入了傍晚。
司雨霜憂傷的站在門口,看著雨一下一下地落在地面上。這個樣子要怎么回去?
“雨有點大。”年輕男子的聲音在司雨霜的身后沉穩而溫和的響起。
司雨霜回頭看去,只見年輕男子就站在她的面前,他英俊的臉上還是因為重傷的原因而顯露了一絲蒼白之色。
雨何止是有點大,就他們這樣,想要回去,那完全是艱難的艱難。“你怎么不休息呢?”司雨霜說。
年輕男子笑道:“沒事。”
“雨小點,送你回去。”年輕男子淡淡的聲音卻是那么的篤定。
“你的傷需要休息,我也沒關系。”司雨霜嘴上讓人安心,內心卻波瀾洶涌,時時刻刻都擔心著安國公府現在的情況如何。
年輕男子完全看透了司雨霜這張極力隱藏擔心面孔的深處,明明就很擔心很著急,卻還為了他而表現得無所謂,不在乎。
“你的傷口也該換新藥了,你等一下。”說完司雨霜就出去了。當司雨霜端著藥汁和拿著白色的布出現在他的面前時,年輕男子滿臉的不可思議,詢問這些布都是從哪兒來的。
司雨霜一臉笑得無邪的說道:“白布在破廟里找的啊!不過你放心,我都洗干凈了的,至于這些藥汁呢!我是在這附近找的藥草熬的。”其他的她不懂,藥草還是懂的,就因為生母江氏身子不好,用的藥太多了。
不論是司雨霜還是年輕男子,都明白男女有別的道理,可是年輕男子后背上的傷靠自己的話根本就不好清理。所以最后,還是讓司雨霜攬了下來。
包扎以前,司雨霜熬了一些藥汁,當年輕男子將衣裳微微拉下,露出后背的時候,他后背的包扎白布已經被鮮血染紅,司雨霜看后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些傷對她來說是那么的觸目驚心,總是會不自覺的就聯想到上一世慘死的那一晚。
“你一定很痛很痛吧!都溢出血了。”司雨霜一邊說著,一邊替他解下了白布,替他的傷口擦傷藥汁。
藥汁到達傷口上的時候,年輕男子確實覺得吃痛,但是他咬牙的忍下來了,然后露出燦爛的一笑:“不算什么。”只要命保住了,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當年輕男子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司雨霜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年輕男子又馬上笑著添加一句:“真的。”
知道年輕男子現在是看不到自己的模樣,司雨霜還是擠出笑容讓他放心似的。
“其實,我是早就習慣了,所以對我來說,只要活著,其他的一切都是小事。”年輕男子不是隨便說說,而是深深的感觸,這樣的生死浩劫對他來說,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也明白,日后那些人仍然是會找機會對他下手。
司雨霜怔住了,手里的動作停住,不禁聯想到很多,關于年輕男子的,他到底是什么樣的身份來歷,到底是身處在怎樣明槍暗箭的處境里,才會說出剛剛的那些話?再想想關于自己現狀的,面對虎視眈眈的姨娘庶妹,這次她之所以會出事,一定和她們脫不了關系,她到底還是稚嫩了,否則也不會讓賀姨娘她們有機會下手。
沉思了一會兒司雨霜終于回過神,手中的動作繼續起來,卻一言不發。
上完了藥汁,司雨霜很快的拿出干凈的白布幫年輕男子包扎起來。
年輕男子微微轉頭,用眼角看著在自己背后的司雨霜,她巴扎的手法并不熟練,甚至是生疏,完全可以大膽的猜測,這是她第一次替人巴扎傷口。但是那認真的模樣實在足以讓旁人陶醉,年輕男子的嘴角再次浮起了暖暖的笑意。
直至進入了漆黑的夜,涼風習習,大雨雖小卻依舊未停,還在滴滴答答的的作響著。年輕男子用司雨霜找來的一些木柴在破廟里起了火,兩個人就坐在火堆前往門外看著。
“拖累你了。”年輕男子突然說。一天下來,即便知道大雨也是阻礙他們離開這里的緣由,他也還是覺得過意不去,認為無法出發是有著自己一半的原因,都是因為他的傷勢,于是心里也深有過意不去。
司雨霜轉頭看他,笑道:“哪有什么拖不拖累,這不是也下雨了嗎?這么大的雨路肯定都不好走。”為了讓他安心一些,她加了一句。
然而這也是事實,說來也巧,今天到了中午的時候就忽然下起了雨,到現在還不算有正式的停歇過,路段也不知道變成什么樣子。
年輕男子只是轉頭看了一眼司雨霜,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后才回頭繼續看著門外一直下著的雨。
“這雨看著也快停了,等明天天亮,我陪你去找個大夫看看吧!”司雨霜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不敢相信。
年輕男子還沒有答允,司雨霜一臉茫然的轉頭看著他,輕聲問道:“我可以再問問,你為什么知道我是安國公府的人嗎?”
年輕男子臉上浮現一絲尷尬,后輕笑的自我介紹起來:“我叫陸希。”
“陸……陸希?”司雨霜念了一遍后恍然,她震驚了,愕然的抬頭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對上陸希的雙眸,不禁令其一怔。
司雨霜連忙低頭,陸希也斂了斂自己的目光,看向別處。
半晌,司雨霜才開口:“你是御政王陸希?”
陸希抬頭:“對。蹴鞠比賽的那天你也來觀賽了,所以這次看到你的時候才知道,你就是安國公府的,不過芳名我還真不知道。”后面的解釋,他一臉的懇然。
“臣女司雨霜。”司雨霜變得有些拘謹,她怎么猜都猜不到眼前的人會是御政王陸希。
陸希長吁一氣:“就怕說出來你會這樣,還是我啊我的好。”臉上不由地流露出失望。
“我——”司雨霜欲言又止,就怕她不這么做,會被說是壞了規矩。
“司雨霜,很好聽。”陸希直視前方笑道,像是回應司雨霜,像是在自言自語。
司雨霜低頭,比不知道陸希身份時顯得約束了不少,可心里終究感動,他這么輕易就告訴了自己,他的身份。
想著想著,司雨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看著陸希:“那追殺你的人……”堂堂的御政王,誰敢追殺?難道是傳聞里看陸希不順眼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