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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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來的是萬老爺子兩口子，萬老太太看到付春華就驚叫道：“哎呀，春華來這么早呢。”
付春華笑道：“爺爺好！奶奶好！我來得不早了，現在都要十點半了，我還得去廚房準備一下，等會我就不陪爺爺奶奶了。”
萬老爺子一聽，就喜上眉梢：“今天有口福了，能吃到丫頭的手藝。”
“去，你還吃少了，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萬老太太不齒他。
兩人嘻嘻哈哈地跟著莊宏哲和付春華進到屋里，付春華沖著兩位老人揮了揮手：“我先忙了啊，對了，奶奶，我媽今天可能來不了！”
“這下雪路滑，可不要她出來了。”萬老太太自然知道厲害。
付春華點點頭去了廚房，莊老爺子已經迎了出來：“哎呦，萬老弟和弟妹來了，快、快進來廳里暖和點！”
萬老爺子搖頭：“我們南方就是沒法跟你們北方比，屋里恨不得比外面還冷，外面呆著怎么說也是活動著，不會太覺得冷，只是進了屋這個越呆越冷啊！”
三人說說笑笑地進了客廳，莊宏哲卻趁機轉彎去了廚房。
廚房里付春華正和琴嬸兩個研究著今天的菜單，前幾天兩人就研究過，付春華把她要準備的東西早就拿了過來，交代了琴嬸怎么泡怎么洗。
琴嬸該準備的兩天前就都已備齊了，早上起來，她已經該燉的都用小炭爐子燉上了，該炒的都切好了，只等著付春華過來扒拉兩下了，這里的灶臺有兩個火眼，琴嬸和她可以同時炒菜。所以她不用著急。
付春華這會子倒是倒是沒什么要做的了，只等著來的人都差不多了就可以開始了。
莊宏哲進來的時候，付春華正和琴嬸聊得熱鬧呢。
兩人見他跟了進來都有些詫異。付春華更是問了出來：“你跟著來干嘛啊？”
莊宏哲笑著說道：“我爺爺有我姥爺和姥姥陪著，不用我陪。這不我就來陪著你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做飯打下手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了吧！”
屋里兩人聽他這樣說，都笑了起來，付春華嗔道：“就你能，行了吧？以后有本事，讓我給你打下手，或是哪天。做一桌子的菜給我們大家吃吃看。”
莊宏哲搖頭晃腦地說道：“這又有何難，哪天看我把你們大家都給驚了！”
“哎呦喂，我就等著你給我驚喜，可別給我驚嚇就行，最主要是別把琴嬸這廚房給燒了就行。”付春華一副根本看不上的口氣。
莊宏哲正待反駁，又聽得外面又一陣喧嘩，付春華和莊宏哲都匆匆出去一看，卻是付永德領著兄弟倆過來了。
付春華跟自家人打了招呼，就問了莊宏哲一聲：“還有人要來嗎？”
莊宏哲搖頭：“沒有了，我就叫了你們家和我姥姥姥爺。”
“那你陪我爸他們進去說會子話吧。我回去廚房和琴嬸兩個趕緊把飯菜做出來。”付春華吩咐道。
莊宏哲點頭應下，付春華又叮囑了爸爸和哥哥、弟弟幾句，就讓莊宏哲領著他們進了客廳。自己則回了廚房和琴嬸兩個開火炒菜了。
因為東西準備得齊全，沒多會兒，琴嬸和付春華就把該炒的菜都炒好了，兩人叫了五叔過來幫著一起把菜都擺到了餐廳里的那個大的圓餐桌上。
看著都準備齊了，付春華這才去了客廳叫大家過來吃飯。
付春華進去的時候，付永德有些拘謹地坐在椅子上回答著莊老爺子的問話，一副下級聆聽上級問話的架勢，讓付春華心里有些不喜。
就算莊老爺子的官做得再大又怎樣，也不能管他一個小小的車間主任吧。不知道爸爸這是怕的什么，倒讓人覺得是一副巴結的模樣。當然她也不否認老爺子的氣場很強。
好在旁邊萬老爺子和莊宏哲兩個時不時地抽科打諢，讓莊老爺子也莫可奈何。倒是讓付永德有了喘息的機會。
正好他擦額頭出的汗，一抬起頭看到了付春華，眼里滿是求救的意思，付春華的小嘴里也終于吐出了他想聽到的話：“飯菜都得了，咱們入席吧！”
莊宏哲心里對爺爺這么盤根問底地盤查付永德也有些不滿，什么家里幾口人，有那些人什么的，這不變成查戶口的了，多虧付春華來得快，他也暗暗擦了一把汗。
這付家完全是自己要靠過去的，他這樣問來問去，自己以后還怎么去付家混日子啊！
再說得罪了付永德，以后他不許自己和付春華來往了可怎么好，不行，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好好跟爺爺說一說這事。
雖說爺爺這事為了自己好，可不能讓他這樣下去，他的人他自己護著。哎，要不是答應了付春華那件事情不能說，他真的想把實情說出來，讓爺爺好好感謝感謝付家。
坐到飯桌上，莊老爺子就不記得什么問話之類的事情了，這一桌子紅紅綠綠的菜讓他垂涎欲滴。
特別是那水煮肉片上放的綠色的山胡椒，這都多少年沒吃過這個東西了，這可是他老家的東西，這一晃眼，都有四十多年沒有回過家鄉了，也不知道家鄉是個什么樣子了。
可家里的人也好，村里的人也好，死了個精光，他也沒啥好想的了，只是家鄉的這些吃食，他總是在夢里才能吃到。如今這東西就擺在了他的眼前，讓他如何不傷心。
付春華這回做的多半都是具有鳳頭村那邊風味的菜肴，山胡椒和寒菌都有用到，就是曬干的地蘑也燉了臘肉。
這臘肉可是付春華在空間里留的，還是前世大舅和二舅在靠山村熏的，給付永德下葬的那天給她的，她怕放在外面壞了，就丟在了空間的儲藏室。果然，哪怕是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那臘肉還是如放進去一樣新鮮。
沒想到莊老爺子還真是喜歡這些菜，看著他眼里倏然蒙上的霧氣，付春華還真是松了一口氣，知道他見多識廣的，開始的時候她還真的為了這做飯的事情犯了難。
還是萬老爺子打破了沉默：“我說老哥哥，你這光看著不吃又是啥意思？今天可是咱們阿哲的十五歲生日呢，你高興點啊！”
他的話音剛落，就被萬老太太在桌子下面狠命地捏了一下，疼得他差點喊出聲來。
莊老爺子這會子也緩過神來，又是高興又是感慨地說道：“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家鄉的這些東西，還能吃到家鄉的味道，四十多年了，我能不激動么？像這山胡椒，我小時候還經常去摘的，那味道已經四十多年只在夢中出現了。”
萬老爺子只知道他家里都死完了，所以他從來不提家鄉的事情，萬老爺子也是第一次聽到莊老爺子提起他家鄉的事情來，難道他的老家也在付家那邊。
付永德也驚奇起來，自己老家那邊如果出了這么個有身份地位的，怎么沒聽說過啊！
莊老爺子感慨了一會兒，轉頭看向付春華：“丫頭，阿哲說今天的菜都是你做主做的，你們老家難道是在鳳山縣么？”
付春華點點頭：“是的，我們家老家是鳳山縣鳳頭村的。”
“鳳頭村？那是離永安鎮不遠了。”莊老爺子自言自語地說道。
付永德沒想到他知道這么清楚，這一下更能肯定他的老家離自己家絕對不會遠了。
大家都不出聲看著莊老爺子，好在這回他沒有沉吟太長時間，就說道：“我家是溪口鎮巖洞村的。”
他這話一出來，大家都沒什么，付永德卻是大吃一驚，這巖洞村早在四十多年前就被一伙子山匪給屠了村，聽說是全村的人都沒了，那伙山匪還將那村子燒了個一干二凈的，鬧得周圍的鄉鎮都嚇得人人自危。
后來那個地方就開始鬧起鬼來，說是一到晚上就能聽見很多人在哭，哪怕那里條件如何好，卻再也沒有人在那邊居住了。
這還是付永德小時候舅舅說給他聽的，現在的年輕人怕是連巖洞村這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了。
付永德轉頭看向莊老爺子，滿臉的驚訝之色還沒褪去，莊老爺子沖他點點頭：“是的，我就是那個唯一幸存的。”
原來莊老爺子那個時候只有十多歲，卻很是淘氣，經常跟同村的娃兒們打架，那日他跟村長家的娃兒打了一架，把那個小胖子推倒在地，兩只手掌在地上擦出了血。那是個怕疼的，見到自己流血了，就哭著回家找家長告狀去了。
村長的媳婦可是村里的一霸，本來就是這附近十里八鄉最能吵架罵人的一把好手，如今占著自家男人是村里的老大，更是誰都不放在眼里。
自家兒子自己都舍不得伸一根手指頭，可讓那臭小子給弄得兩手血呼哧啦的，哪里肯罷休，領著哭得正歡的小胖子就一路罵罵咧咧地往莊家去了。
莊老爺子是打架老手了，見這陣勢自然知道回家肯定沒他的好果子吃，他索性不回家去了，而是躲在了離村好幾里地的一個山洞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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