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新帝即將大婚,四國中其他三國都要派了代表送來賀禮。
對于皇帝陛下打算只娶一個老婆的傳聞眾人都是掏掏耳朵當風吹過一般。
可等到夜傾城臉色淡然地砍了三個御史之后。再也沒人敢插一嘴進去。
一時間人心惶惶。就連東鄉候府上來往拜訪的人都少了許多。
段澤宇手腳冰涼地坐在暖閣里,對面坐著淡淡喝茶的舒心凌。
“這也沒什么不好的啊。一人獨霸后宮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舒心凌對于朝堂上的事了解的不多。可她也知道皇帝這個舉動等于是把東鄉候府推到了懸崖邊上。
一人獨大的外戚,光是想想都背脊發涼。
“可是,我并不想做皇后啊。”段澤宇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手抖的帕子都拿不住。
母親倒是第一時間給了姐姐消息。可這消息就仿佛石沉大海一樣,有去無回。
舒心凌瞄了她一眼,段澤宇平素里就是個性格溫和的。雖然有點短路,但整體來說孩子還是人畜無害的。后宮那種地方從來都是吃人不眨眼的。若是讓她做皇后,就等于是把她架在火上烤一樣。
可除了皇后,皇帝竟然一個妃子也不納。那么,做皇后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就是說不準了。
舒心凌放下茶杯,看了看窗外,轉過臉來看著段澤宇:“這事你有沒有找北靜王妃說說?”
段澤宇有些為難地看著舒心凌:“再別說這個了,我娘現在還埋怨我跟北靜王妃走的近呢。外面都傳說北靜王妃看上誰,皇家就會娶誰。”
舒心凌一愣,這個傳聞她倒是聽過,可是也不過是坊間八卦罷了。再說了。北靜王妃別說現在了,就是剛回京城還沒出閣那會兒就是個新聞人物。她也沒太放在心上。如今段澤宇一說,她才想起來,似乎七皇子妃也是夏無邪去仲家挑出來的。八皇子妃更是夏無邪的閨中密友。
莫非,夏無邪竟有這樣的影響力?
北靜王府里,夏無邪臉色陰沉地撫著肚子坐在搖椅上。難得的心情不好。
夏無邪一旦心情不好就會變得異常沉默。什么都不做,就那樣干坐著。氣極的時候甚至嘴巴緊閉著。整張臉都是板著的。
良生月生等人誰也不敢靠過來勸。畢竟夏無邪生氣這件事本身就跟太陽打西邊出來差不多了。本就是一年都不見得生一次氣的人,而且就算是生氣也沒有超過20分鐘的時候。可眼下的情形,別說20分鐘了。已經足足一天了。
“怎么辦啊?”月生小聲跟良生咬耳朵。要知道孕婦生氣對孩子影響非常大的。別人家就曾經有過因為氣急了就小產的。這會兒正趕上舉國歡慶的時候,若是夏無邪有個萬一,這事絕對不好輕易收場的。
良生也捏著一把汗,到現在也不知道夏無邪到底再生什么氣。若是知曉些還好勸一勸。可她自從進了一趟宮回來就板著臉。要是真的跟皇帝吵架,她們也一樣是勸不了的。
“良生姐。燕生姐說熬了一鍋糯米粥,一會兒勸主子喝些,寧神靜氣的。”葉生看了看屋里,小聲地跟良生說道。
良生點點頭。若是肯吃東西。就說明事情還有轉機。
“良生。”屋里一直沉默的夏無邪突然冷冷地喊人。
良生一激靈,立刻進屋來:“主子。”
“給我準備紙筆。”夏無邪只覺得胸口疼,沒地方發泄去。
良生趕緊準備好了紙筆。夏無邪提筆就寫。足足寫了五六頁紙才算是停下來。厚厚的一封信,實在沒辦法用飛鴿傳書。就讓星宿代送。
葉生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么大一只老鷹竟然用來做信使,一個個都捏拳覺得暴殄天物啊。
跟江曉羽吐槽完了之后,夏無邪覺得心情好了許多。心情好了就覺得餓了,便問良生有沒有馬上就能吃的東西。幸虧燕生那邊的粥已經熬好了,剛好趕上。
見夏無邪臉色總算是恢復了些,眾人都松了口氣。
“主子。”蓮生的聲音從窗邊傳來。
夏無邪正端著碗:“怎么了?”
“朝上有御史上折子勸陛下廣納后宮。”夏無邪出不去,季貴人又不說,只能靠蓮生來獲取最新資訊了。
“萬歲爺什么反應?”夏無邪夾了一筷子釀甜蘿卜。
蓮生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說道:“陛下命人將那三位御史拖出去砍了。”
夏無邪筷子一抖,臥槽,砍人了?這還是夜傾城么?換演員了?
“真的砍了還是嚇唬嚇唬他們?”夏無邪還是沒辦法相信這個事實,追著問道。
蓮生聲音低沉地說道:“人頭現在還在菜市場示眾。”
夏無邪感覺手都涼了:“理由呢?總要有個罪名吧?”
“對外的告示是說這三位御史通敵叛國。”
夏無邪默了個,臥了個大槽的,不光死了,還背上這么個罵名。以后誰還特么敢沖上去作死啊。
咬著筷子低著頭,夏無邪突然覺得這事情開始朝著不好收場的方向發展過去了。
“各國使節都在路上了是吧?”皇帝大婚啊,根本不可能光送禮不來人的。作為皇帝肯定是不能來了,派個人來還是應該的。
“再有半個月都能到達京城。”自從三國使臣進入國境,白虎營就掌握了他們的動向。
夏無邪撿了一塊鴨胸脯:“來的都是誰?”
蓮生拿出上報來的文件:“鳳羽國是太子白映宇,玄陳國是皇儲碧星公主,龍鱗……龍鱗來的是景王獨孤銳。”
夏無邪筷子頓了一下,還真就像她預料的那樣。龍鱗新帝果然是除了獨孤銳就再也沒有信得過的人了。
這次大婚,不光是皇帝的終身幸福,更多的也是其他國家對于虎嘯政權更替的一次試探。
老一輩的是什么交情不代表他們這一輩兒也是同樣的交情。
不出意外,鳳羽國是肯定要交給白映宇了。玄陳國的碧星公主是什么身份這回也徹底明顯了。皇儲,皇儲這個詞可不是隨便叫的。而龍鱗,卻派來了景王。若說上一代景王是皇帝的親弟弟有這個身份出使外國也說得過去。可如今的景王卻只是新帝的堂兄弟。按說應該派其他同父異母的王爺來才對。可獨孤銘心卻派了獨孤銳。這不是明擺著其他人他都不相信么。
夏無邪又喝了一碗粥,現在不是考慮皇帝娶誰是不是聽她的問題了。那種流言就算傳出來也無所謂。黑鍋背著也不止這一個了。若是能讓夜傾城省點事,扣在她頭上又能怎么樣。
“蓮生,將所有外派的人都調回來。這事打正式報告給八皇子妃。讓她做一下人員調配。”
光靠御林軍和錦衣衛,肯定是遠遠不夠的。這次的婚禮不同于以往,一但有一點點差錯,后果絕對是不堪設想的。
習慣性地摸了摸肚子,兒子你這幾日就乖乖地配合老媽一下。挺過去這陣子就好了。千萬不要有什么紕漏。
眼看著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臨盆了,一旦出了問題,在古代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脖子伸進死神的系好的繩圈里。那邊一拉,這邊就掛了。
若不是因為如此,季貴人也不會什么都瞞著她。生怕她知道的多了對孩子有影響。
兩輩子加一起頭一次生孩子,若說不怕那絕對是假話。這里沒有先進的醫療設施,也沒有經驗足夠的醫生。要是一個不留神難產,那絕對是帶著孩子回娘家的節奏。
夏無邪低頭看了看肚子,起身去院子里散步了。
御書房里,夜傾城和季貴人在商討著同樣的事。
“這回戲臺子可夠大的,能不能唱好,就看他們的本事了。”季貴人折扇輕搖,滿臉的冷意。
夜傾城纖長的手指輕輕地劃著杯口:“無論有什么事,你都要先顧著家里。畢竟這是無邪頭一胎。多險峻誰也說不好。”
季貴人看了他一眼:“那是自然。”
夜傾城低頭笑了笑:“現在不是慪氣的時候。等你兒子安穩落地了你跟朕慪一個月的氣都沒關系。”
季貴人眼睛瞇著看著夜傾城:“說我慪氣,倒是誰,跟有夫之婦說,你說什么我都聽。怪我想歪么?”
夜傾城感覺到他冰冷的怒氣,笑得更甚了:“不怪你想歪,就是朕都會想歪。”
季貴人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你若實在不喜歡東鄉候的女兒,換一個也成。人家這會兒都要嚇死了。一點都不想進宮。”
夜傾城正低頭喝茶,聽他這樣說手下頓了頓:“嚇壞了?”
季貴人點點頭:“閉門不出。還給錦衣衛送了信,讓我攔下來了。”
夜傾城登基之后,錦衣衛就歸季貴人接管,白虎營整個扔給了夏無邪。攔截信件這種事,季貴人可不是頭一次干了。
夜傾城捏著下巴沉靜了一會兒:“不錯,這個效果很好。”
季貴人:……把人家嚇著了還是好的?
夜傾城心下盤算著,看這情況皇后的人選可以不用變動了。就等著日子到了直接舉行婚禮。到時候各國的人都到了,就見招拆招吧。(未完待續)R466(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