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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硯和阿依在竹屋內四處尋找線索,從白天一直找到夜幕降臨卻什么都沒有找到,阿依有些喪氣,肚子還餓,擦了擦手,從懷里摸出一包點心打開,自己吃一塊,又拿起一塊遞到墨硯嘴邊,墨硯張嘴噙了,他的耐心很好,繼續從書箱里尋找線索。
阿依見他一個人堵在書柜前,轉身,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床上,思忖了片刻,徑直走過去鉆進床帳里,打開墻壁上的暗格,卻訝然地咦了一聲。
墨硯聽見動靜,回過頭來,望見她手里的畫軸,走過來,拿過她手里的畫軸緩緩鋪展開,是那一副極具畫面感的水墨畫,畫卷中,一名身穿華服氣質冷峻的男子正側著身子站在一片被龍爪花包圍的幽欄深處遠遠地凝望一名已經遠去的女子。
“這幅畫怎么還在?”墨硯微怔。
“我也以為先生將這畫拿回去了。”阿依坐在床上仰著頭說。
墨硯盯著手里的畫卷,墨眸微瞇,思忖了半晌,道:
“這上面的兩個人,是秦夜和高祖皇帝么?”
“應該是吧,”阿依跳起來,指著畫卷上的女子和男子一一說,“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高祖皇帝,這個女子應該是秦家先祖吧。”
墨硯將手中的畫卷盯了一會兒,翻來覆去地查看了幾遍,畫軸兩端的橫木并非空心無法打開,他又用手去細細地摩挲畫紙,這畫紙并非是紙張,而是類似于布絹的材料,他摸了一會兒,對阿依說:
“這畫紙比普通的畫紙要厚許多。類似于礬絹,卻比礬絹要厚。”
阿依不懂得工筆畫,也不知道礬絹是什么,沒有搭腔,拿起畫絹的一角,也跟著細細地摩挲起來,摩挲了片刻。只覺得一股熟悉的味道從上面飄來鉆進鼻子里。她微怔,湊近用挺翹的鼻尖嗅了嗅,蹙眉。又嗅了嗅。
“你是狗嗎?”墨硯面皮一抽。
阿依不答,繼續用力嗅,嗅了一會兒直起脖子,歪著頭仔仔細細地回想良久。緊接著杏眸微閃:
“墨大人,這上面有幻影的味道。”
“幻影?什么東西?”
“秦家祖傳秘藥中的一味藥。是一種隱形藥水。”阿依繼續在畫絹上用力地嗅,說道,“這配方我學過,之后也配制過。就是這個味道,需要經過十次淬煉才能夠得出來的藥水,藥水凝結后沒有顏色。卻殘存著一股淡淡的辛辣味道,就是這股味道。”
“我怎么沒聞出來?”墨硯聞了半天。皺了皺眉。
“墨大人的鼻子不行,先生曾說我的嗅覺是眾藥師里最厲害的一個,一般人很難比得上,即使先生嗅覺靈敏也不如我。”阿依略帶一絲得意地回答。
“簡而言之就是狗鼻子。”
“……”阿依瞅了他一眼,不理他,又細細嗅了一會兒,確認道,“是‘幻影’沒錯,墨大人,我需要龍爪花的根莖、死亡藍蘑菇、綠眼蟾蜍以及千年蠱王。”
“第一第三我知道是什么,第二第四是什么?”
“死亡藍蘑菇與龍爪花并生,是一種冬天生長的藍蘑菇,吃一口會死掉,應該就在這前院后院,找一找應該可以找到。千年蠱王是巫醫一族祖傳下來的蠱蟲,先生說在墨大人手里。”
墨硯愣了一愣,緊接著眸光微沉,秦泊南為什么會知道他那一夜從蘭陵秋手里劫去了自殷素娘那里搜出來的秘密蠱王,還悄無聲息地告訴給了阿依?
心里窩起一團火氣,仿佛隱秘的事情被最討厭的人掌握了并公之于眾般令人惱火,眼眸抬起,卻見阿依正歪著腦袋直勾勾地看著他。
墨硯頓了頓,從袖子里取出一只黑漆漆的竹筒遞給她,阿依接過來搖了搖,想要用手拔去密封的塞子,抬起手時才想起來她的右手不能用。
墨硯見狀,心里有一瞬的不舒服,接過來拔去竹筒塞子,阿依再次拿在手里,將竹筒在手掌磕了磕,感覺到里面有動靜,卻不見蠱蟲爬出來,她敲了敲竹筒,這一次竟變得悄無聲息。
她思忖了片刻,讓墨硯用匕首將竹筒的另一頭挖開,點燃一只小紙卷,讓其產生嗆人的煙霧放進竹筒里,不多時,一只拇指大小的青黑色肉蟲從竹筒里蠕動蠕動著爬出來,沒有頭沒有腳沒有眼睛沒有嘴,這蟲子長得著實難看,尤其是那蠕動蠕動的笨拙姿態,看了就讓人覺得惡心。
雖然之前暗地里曾得到消息,想要尋找大齊國龍脈必須要有殷家的千年蠱王和秦家的秘藥配方,千年蠱蟲墨硯尋找了許久之后最終從蘭陵秋手里意外獲得,但他并不知道千年蠱王和那秘藥秘方的真正作用是什么,所以即使蠱蟲入手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現在看來這兩樣東西應該都是為了解開畫謎的謎底。
眸光有一瞬的幽暗,他在阿依身上掃了一眼,沒想到各方勢力費盡心機了許多年,那令無數人喪心病狂的寶藏最終卻要落在這個毫不起眼也不曾追求過這些富貴榮華的小丫頭手里。
阿依已經用左手拿起一雙竹筷,她的右手功能尚未恢復,短短一個月時間卻已經學會了以左手用筷寫字,雖然寫字時不再如右手那般秀逸雅致,卻也是整齊雋秀的,這樣刻苦的努力這樣平和積極的心性墨硯旁觀在眼里都不得不產生出一絲佩服。
她用筷子夾起青黑的肉蟲,放在右手手背的血管上,墨硯的心里掠過一絲不好的感覺,緊接著就見那只肥胖的肉蟲才一落在阿依的肌膚上,似從腹部伸出了吸盤直直地伸進阿依的血管內,血液源源不斷地被吸入肉蟲體內,肉蟲肉眼可見地迅速鼓脹起來。
“你在做什么!”他大吃一驚,高聲喝問。
阿依只是搖搖手,示意墨硯不要說話,那只肉蟲吸附在阿依的手背上,足足吸了小半刻鐘的鮮血,直到最后鼓胖成雞蛋那么大似乎連爬都爬不動了,阿依這才用筷子將它從自己的手背上夾起來,放進一個瓦罐里,用蓋子蓋好,放下筷子轉身要離開,卻被墨硯一把拽回來,拉起她的右手,手背上一大片紫淤,剔透的肌膚周圍還凝著鮮血,他看得心里一陣不舒服,眉頭緊擰,沉聲道:
“胡鬧什么?你干嗎要用自己的血喂它!”
“必須要用血喂它,不然是配不出顯形藥水的。”阿依理所當然地回答。
“就算要用血喂它,為什么你要用自己的血來喂,你把我當擺設嗎?在你心里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人,這種時候你明明就可以來依賴我,為什么不管是什么樣的事情你都要一個人解決,你是覺得我不可靠還是覺得我是不值得你信任的?”他說著說著,帶上了一絲怒氣,沉聲質問。
阿依被他一瞬不瞬地鎖視住眼眸,他很認真嚴肅氣憤的樣子,而她卻不覺得她哪里做錯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思索了片刻,說:
“墨大人,你的話好深奧,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想做的事情自然要由我自己來做,這有什么不對嗎,我為什么要把我想做的事情推給墨大人去做?”
“我并不是說我要干涉你想做的事,我是說,像這種會傷害你會讓你置身于危險中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躲在我身后讓我幫你完成,我是你夫君不是嗎?”
“墨大人是我的夫君沒錯……可即使墨大人是我的夫君,自己的事情還是應該自己做,再說只是吸個血,雖然很痛,但是沒有危險的。”阿依呆了一呆,認真地對他說。
墨硯此時的心理是深深的挫敗,她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重點,他雙手握著她的雙肩,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似泄氣地放下雙手,又有些賭氣感覺地轉身,一面往外走一面硬邦邦地道了句:
“我去給你挖龍爪花的根莖。”
阿依一頭霧水地望著他離開竹屋,迷惑地歪了歪頭,他好像很生氣,可是為什么,她又沒有做錯事!
墨大人好奇怪,突然之間生什么氣么,只有女子才會因為庚信不穩喜怒無常,墨大人是男人又沒有庚信,是男人卻情緒不穩定,肝火太旺,回去要多給他喝點夏枯草茶才行。
雖然龍爪花已經凋謝,根莖卻在,墨硯挖了許多龍爪花的根莖,胸腔內的悶氣總算消了些,阿依則尋遍了前院后院終于在后院龍爪花叢生的山石底下尋到了幾根可憐巴巴的藍蘑菇,于是在院門外架起一口鍋,小赤捉來兩只綠眼蟾蜍,本想自己吃掉,卻被阿依搶了去扔進大鍋里,加入龍爪花的根莖和泛著藍色的毒蘑菇,又從酒窖內拖出許多壇百年老酒注入大鍋里,點火。
很快地,原本凈透甘冽的酒水變了顏色,半紅半藍,頭頂的陽光照射下來,水面上竟隱隱出現了七彩虹,并散發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阿依望著鍋里冒出大大的泡泡并伴隨著酒液沸騰的咕嘟聲,等待片刻,打開手中瓦罐的蓋子,將其中仍舊脹得像雞蛋的蠱蟲投入大鍋里,滋滋恍若水被熱油融化的聲音響亮地蔓延開來,極為刺耳,隱隱地,似聽到了小孩子的哭叫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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