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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飄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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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湘院.
尚穿著一身大紅色嫁衣的公孫柔聽完桃雨的回稟,一張本就蒼白的小臉越發蒼白,握著帕子的手握得緊緊的,慘白發青.她咬著被胭脂染得喜慶通紅的嘴唇,呆滯了良久,才自貝齒間艱難地問了一句:
"三爺,在那個女人的房里做什么"
"聽三爺的聲音很大,兩個人好像是在吵架."
"吵架"公孫柔心跳微頓,怔怔地道,"你確定"
"是,奴婢走到窗下的時候恍惚聽見三爺提了故去的濟世伯的名字,然后過了一會兒三爺就似很生氣地聲音很大,還說秦,還說那個女人‘你這個丫頭’."
公孫柔眸色陰沉下來,坐在喜床上沉吟了半晌,鮮紅的嘴唇忽然勾起一抹冷笑,美麗的眸子里蓄滿了濃濃的狠戾,雪白的拳頭收緊,她冷冷地道:
"秦解頤,小賤人,和我斗,你還嫩了點!"站起身向大門走去.
"姑娘要去哪兒"
"既然三爺不肯過來,那我就過去."
"奶奶,這樣不好吧,奶奶今天可是新娘子."
"三爺都不過來,我這算哪門子的新娘子,只不過是個笑柄罷了!"公孫柔冷笑一聲,直接穿著鮮紅的嫁衣出去了.
墨云居.
阿依坐在軟榻上,一片一片地吃炸得脆脆的白薯片,墨硯負手立在她面前,他大概已經放棄了追問她,話題不知從何時改為開始討論明天的婚禮流程.
"我明明就住在這里,為什么還要坐著花轎出門繞帝都一圈然后再回來拜堂傻兮兮的!"阿依單手托腮,嚼著白薯片.懶洋洋提不起半點興致地說.
墨硯在她挺翹的鼻尖上彈了一下:"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婚禮,說什么傻兮兮!"
"墨大人還真會說,今天明明才成過一次親,明天就是第二次了,哪里來的一輩子只有一次"阿依嘲笑.
"今天的事情是皇上下的旨,你若是不滿意去找皇上理論."
阿依哼了一聲,偏過頭去:"墨大人今天剛在帝都城里溜了一圈.明天再去溜一圈.都不覺得丟臉嗎"
"不覺得,我樂意再溜上一圈.再說我這么安排都是為了誰啊,不在外面走上一圈只偷偷摸摸地在家里拜堂.我可不想聽你在四十年以后抱怨成親的時候太草率!"
四十年
阿依呆了一呆,揚起下巴一面吃著白薯片,一面訝然地咕噥道:
"我要和墨大人過四十年啊,四十年.感覺好漫長!"
墨硯登時火冒三丈,雙手捏住她的肩頭.一瞬不瞬地鎖視住她,仿佛要將這個信息印刻到她的腦海深處一般的堅定認真,他一字一頓地強調:
"不是四十年,是一輩子.一直到你死或者我死,不對,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能改嫁!"
阿依眨巴了兩下眼睛.思索著,有些糾結地皺了皺眉:
"四十年以后的墨大人會是什么樣子呢一定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子英俊.變成老頭子的墨大人一定會很沒意思."
墨硯的刷地黑了,只覺得一腔熱血直沖腦門,他都快被她氣出腦出血了,咬著牙惱火地嚷嚷道:
"你以為你有多好,我這樣鳳毛麟角的人物肯娶你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
阿依停止了吃油炸白薯片的動作,坐在軟榻上仰著頭直勾勾地看了一會兒他氣哼哼的臉,頓了頓,偏過頭去,嘴角一咧:
"哈!"
她這是什么反應!
一腔怒火把五臟六腑都快燒焦了,他黑著臉怒道:"你這個死丫頭!小老鼠!"
阿依無奈,墨大人是小孩子嗎,說不過人就給人家起綽號.
"三爺這是怎么了這么大的聲音外面都聽見了."就在這時,一聲細膩軟語自門外響起,門簾子被人打起來,公孫柔身穿一件刺目的大紅色喜服婀娜而入,她在兩個人的身上掃了一眼,微笑著道,"三爺快息息怒,解頤妹妹還年輕,縱使有什么惹三爺生氣的地方她也必不是故意的,三爺多擔待解頤妹妹一下消消氣,三爺這么大的聲音會把解頤妹妹唬著的."
阿依眨巴著眼睛看著她,頓了頓,拿起手里油紙包包著的油炸白薯片,一面咔擦咔擦地嗑著,一面繼續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這些人好沒禮貌,一個一個把她的房間當成東大街隨便進出,這是想逼她婚后搬出去的意思嗎
公孫柔自然是想讓阿依立刻馬上滾蛋,滾得越遠越好,然而臉面上卻不能露出來,含著溫柔的笑意親切地望著阿依,笑得像一坨太陽花,讓阿依險些有種錯覺,以為公孫三姑娘好像突然心儀于她了.
"你來做什么"墨硯皺了皺眉,一張俊美的臉霎時沉冷下來,薄涼地問.
阿依驚訝于他的變臉之快堪比毫無規律可言的大暴雨,明明剛才還像一只拼命跳腳氣得呱呱叫的大青蛙,這會兒又恢復了幽深沉冷艷絕塵寰的高嶺之花形象.
公孫柔在他的表情變幻之際,一顆心冰冷冰冷,美麗的臉有一瞬的.[,!]蒼白,頓了頓,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妾一直在藕湘院等著三爺過來,已經是這個時辰了,三爺也該……回去歇息了……"說到這里,她把臉緋紅了,扭扭捏捏地道,"明日一早妾還要與三爺一同去給父親母親敬茶."
"我們家沒有敬茶請安,晨昏定省這樣的規矩,既然你執意嫁進來,今后的事你一切隨意,只是有一樣,別來打擾我的事情."墨硯語氣沉冷地道.
"不敬茶這怎么行,三爺……"公孫柔一愣,連忙說,然而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墨硯打斷了.
"時辰不早了,你回藕湘院去吧.沒有我的吩咐,別再到這墨云居來."
此話一出,公孫柔美麗的臉比剛剛越發慘白,貝齒咬住嘴唇,淚水含在眼圈打轉,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還不走想讓我明天一早把你退回公孫家重學三從四德嗎"她的眼淚卻激不起墨硯的半點憐憫之心.他冷冷地說.
公孫柔纖瘦的身子微顫.咬了咬嘴唇,無聲地屈了屈膝,含著淚轉身離開了.
阿依嚼著白薯片一直望著她離開了.抬頭望向仍舊一臉薄涼仿佛罩上了一層寒霜似的墨硯,這樣的表情是她過去很常見的,比如他們在蘇州初次相遇時他就是這樣冷酷的表情,只是那對她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摩挲了一下濕潤的長發.她一面咔擦咔擦地吃著白薯片,一面漫不經心地道:
"墨大人.你還真是一個過分的男人,公孫姑娘她到底喜歡你哪里啊,若是墨大人蓄意騙走了我的心,最后卻把我棄之如敝履地丟掉.我一定會在墨大人的茶杯里加點東西,讓墨大人去三生石邊好好地反省一下,爭取下輩子做個善良的人."
"不要把你謀殺親夫的計劃說得理直氣壯又冠冕堂皇.好像你是為了我好."墨硯沒好氣地一把奪過她手里的油紙包,準備全部吃掉."你是覺得公孫柔可憐嗎"
"那倒沒有,我只是覺得她以前瞎了眼也就算了,現在連心也瞎了,白那么聰明又漂亮."
墨硯哧地笑了,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你以為她是真心鐘情我別傻了,像那樣家族里出來的世家千金從小就在為自己的前程謀劃,她們哪會有真心.公孫家的女人首選皇室,她運氣不好,生得太晚,宮里頭的妃子,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全被她姐姐占滿了,四皇子她瞧不上,五皇子又只對男人感興趣,她是退而求其次才選擇了我.若是沒有公孫敏嫁入賢王府,你以為她還會像現在這樣纏著我她把她的錦繡前程押在我身上,也要看我愿不愿意,若我今天只是出身護國侯府不是刑部侍郎,她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我百般隱忍.若我不是出身護國侯府也不是刑部侍郎,她壓根就不會看我一眼."
"我倒覺得也許她是喜歡墨大人的臉,只要墨大人的臉還在她就會一直喜歡你.說實話,若是墨大人不說話靜靜地站在那里,就是我也會有一瞬的迷茫."她悄悄伸出手,想要拿回自己的白薯片.
"你是故意想惹火我是不是!"墨硯移開手不讓她得逞,黑著臉咬了牙火大地問.
阿依扁扁嘴道:"墨大人你還真是小氣,就因為你懷疑公孫姑娘對你的心不純粹,就去欺騙她的感情,這簡直就像是別人生氣踢你一腳你就去抄了對方全家."
"敢踢我的人的確是這個下場."墨硯輕描淡寫地回答.
阿依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墨硯立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朱紅的嘴唇勾起,漾開一抹絕艷華麗卻挾著濃烈的森然與黑冷的笑容,一雙墨眸恍若深不見底的千年黑潭,他嗓音低沉,幽深地說:
"我,是一個冷酷殘忍十惡不赦的惡棍,你可不要看錯了."
阿依直勾勾地看了他一會兒,撇過頭去,似覺得很好笑地說:
"墨大人,你明明就像個強盜頭子,難道你還以為你在別人心中一直都是正義善良的嗎身為一個人,最要緊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像我就從來不會以為自己國色傾城,連這種夢我都沒做過.
說到強盜頭子,墨大人,我覺得你就算不是出身護國侯府不是刑部侍郎,去做強盜頭子也一定前程似錦生意興隆,到時候再把大齊國前十名的美女打包搶回去,那個樣子其實和你現在也沒什么兩樣,都很逍遙自在."(未完待續)R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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