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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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景容立時肅聲落下一句,把墨爾嚇一跳,景寧扁扁嘴,不敢再則聲。
阿依第一次發現原來溫柔嫻婉的五公主竟然這么有威嚴,很驚訝。
“墨大人,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咦?你不是因為臨時決定要來賞花所以才來的嗎?”蒲荷郡主一愣,問。
“我只是路過。”阿依搖搖頭,“蒲荷郡主是來賞花的嗎?啊,我說雁來村這個名字聽起來為什么會那么耳熟,原來是這樣,安樂侯的莊子在附近嗎?”
“就在花林的那一頭,你不知道,那你是來做什么的?”楚元奇怪地問。
“我是路過。”打死阿依也不會說她是來這買莊子的,雖然她之前知道這附近的莊子全部是帝都達官貴人的,可是萬萬沒想到楚元的莊子也在這附近,也是了,帝都的達官貴人安樂侯絕對算得上是頭號人物。
那那個莊子她到底還要不要買,說實話她買莊子并不想讓別人知道,若是離楚元太近說不定往后會很麻煩,可是若是在別的地方,鄉下治安不如城里,說不定會被閑漢盯上跑來鬧事,更何況她雖然是主人卻是女子,女子總是容易被欺負的。
她之所以對這里很滿意,也是因為附近貴人較多治安很好,剛才那幾個人不算了,那幾個人必是被誰買來找茬的,至于買兇的人是誰,墨大人自然會處理。她還是不要想太多,就算她想太多她也不能怎么樣,干脆不去想。
她對那座莊子的大小、裝潢、房齡、田地包括下人都很滿意。價錢也很合適,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只怕再難有這么可心的了。她雖然對莊子的事不急,但也不希望拖太久,畢竟她也知道帝都人口多土地少,就算有錢可是沒人出賣土地也是沒用的,好不容易有人肯賣莊子,不抓住了說不定會后悔。
糾結顯而易見地寫在臉上。她呆呆地陷入沉思,歪著腦袋越想越覺得為難。這樣的為難太清晰明了,以至于看著她小臉的人從她的表情里很輕易地就明了起來,她絕不是路過這么簡單,再說誰路過會路過到這么偏僻的花林里來。
“你做了什么?”墨硯陰沉下臉。低著聲線,不悅地質問,語氣有點可怕。
阿依被他這么問,渾身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匆匆忙忙地搖頭。
“到底做了什么?”墨硯陰惻惻地繼續問。
“我什么都沒做!”阿依對著他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墨硯捏起她的臉,拇指和食指在她的臉頰兩側用力向中間推擠,將她的小臉擠得變成了一只包子,他又問了一遍:
“真的?”
“真的!”阿依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不高興地用力去拍他的手。
“娘。三叔怎么還是對姑娘家這么粗魯,十多年了還是沒變!”墨爾小聲對景容說。
“小心你三叔聽見回頭教你練武。”景容輕聲道了句。
哪里是從十多年前,明明從會玩泥巴開始就一直這個德行。進宮時凡是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公主全被他的毒舌惹哭過,這性子恐怕這輩子都改不掉了!
墨爾聽了母親的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打了個寒戰,不敢再作聲。
“墨大人也是來賞花的嗎?”阿依揉著自己的腮幫子問。
“哼。”墨硯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望向遠處。心不在焉,若有所思。
“哼”是什么意思?
阿依嘴角抽了抽:“墨大人是和公孫三姑娘一起來賞花的?”
“你覺得我有那么閑么?”墨硯從遠處收回目光。涼颼颼地反問。
阿依語塞。
這個人為什么就不能普通地友好地回答問題呢?
景容見狀連忙笑說:“阿寧和公孫三姑娘是來方家的莊子上游玩的,今天方家有個烤肉會,她們都來參加,我們是在前面的花林里碰見的。”
阿依點了點頭,又仰起頭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墨硯,景寧一直被他們無視在后面,心里窩氣,忽然對著墨硯想要吸引對方注意似的高聲道:
“墨三哥,阿柔說她不舒服都回去了,你不跟著去看看她嗎,阿柔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墨硯冷淡地掃了她一眼:“臣的事不勞八公主費心,八公主你現在這是在教導臣該怎么做事嗎?”
“教導?墨三哥怎么這么說,寧兒也是一片好心。”景寧在他這樣陰森森冷冰冰的語氣里頓時蔫了,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山貓這會兒收了爪子竟然成了怯生生的小鹿,“再說墨三哥怎么又在寧兒面前自稱‘臣’,寧兒明明說過不用這樣的。”
堂堂金枝玉葉的公主突然變成這樣怯懦嬌柔的態度讓阿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景容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墨爾一聲竊笑,被母親一瞪,又忙噤聲。
阿依看了看墨硯,又看了看八公主,忽然對五公主等人說:
“五公主、安樂侯、蒲荷郡主、林公子,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說著轉身就想走。
“你想回哪去?”墨硯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領,陰惻惻地問。
阿依又被像小雞似的拎了起來,縮成一團,扁著嘴用眼神無聲地譴責他的無禮,口內道:
“自然是要回帝都去。”
“你等晚上和我一塊回去。”
“為什么?說不定下午就會有人找我出診,我才不要和墨大人晚上一起回去。”
“開心姑娘,我們打算今晚在莊子里烤肉,今天楚元的莊子里有新鮮的鹿肉,難得你都來了就留下來吧,你若是不留下來,阿硯會寂寞的。”
“你閉嘴!”墨硯黑著臉剜了林康一眼。
“三嬸,鹿肉很好吃,是我和爹爹、三叔、康舅舅和阿元舅舅一齊去林子里打來的,新鮮的鹿肉烤來吃最好吃了!”
“小爾,不許叫我舅舅。”林康咬著牙說。
“叫‘哥哥’。”楚元隨聲附和。
墨爾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搖搖頭,有些害羞地說:
“康舅舅,阿元舅舅,你們好意思聽我可不好意思叫。”
緊接著便引來一頓胖揍。
“墨大人,放開我,我要回去了。”阿依蠕動著身子不停地掙扎,墨硯卻不為所動。
就在這時,卻見莊子里的賈管事一路找過來,在看見阿依時面色一喜,喚了聲“東家”,這才發現阿依正被一個衣著華貴的人拎在手里,愣了一愣,變得有些膽怯。早已嚇得不行的賈小紅見她爹終于來了,心中大喜,慌忙迎過去叫了一聲“爹爹”。
“東家?”墨硯望著手里的阿依,慢悠悠地重復了一遍。
阿依滿臉悲催,頓了頓,回過頭認真地對他說:“墨大人,你聽錯了。”
賈管事已經戰戰兢兢地蹭過來,鼓足勇氣十分忠心地站在墨硯面前,他雖然從前是莊子上的管事,但畢竟是私家莊子不是主宅,達官貴人見得并不多,眼前這一類級別更是從來都沒有見過。賈管事帶著鄉下人的淳樸,恭恭敬敬地對墨硯道:
“這位大人,我家東家也是住在這附近的莊子上的,因為初來乍到,許多地方都不熟,雖然不知道哪里沖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手下留情,我們東家可是帝都刑部墨侍郎的未婚妻。”他生怕這些人怪罪阿依擅闖只有貴人們才能踏足的海棠花林,急忙將阿依也住在這里的事說出來,表明阿依也是附近的居民,踏足這里不算過錯。
“哦?”墨硯這一聲輕飄飄的讓阿依渾身發毛,他陰惻惻地盯著阿依的后腦勺,“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是住在這里的。”
阿依眼眸微閃,頓了頓,認真地對他說:
“墨大人,你誤會了,我還沒有住在這里。”
“解頤,你在這附近也有莊子?”蒲荷郡主驚訝地問。
“不,還沒有買下來,我只是過來看看。”阿依急忙回答。
“是誰要買給你?”墨硯黑著臉冷聲質問。
“什么是誰?”阿依一愣,反問。
墨硯看著她懵懂迷惑的樣子,又來氣了,冷冰冰地對賈管事說:
“你那個莊子在哪,帶路!”
“墨大人!”阿依在他手里掙扎著,高聲道。
“東家……”賈管事雖然被墨硯一身暗黑的氣場唬得兩股亂戰,卻仍舊盡職盡責地望向阿依,他還真是一位忠心耿耿的好管事,讓阿依越發覺得放棄不買那個莊子很可惜,可是地點已經被其他人知道了……
墨硯搖晃小雞似的將她提在手里搖晃了兩下,阿依滿頭黑線:
“墨大人,你放下我,我帶你去看就是了。”
墨硯滿意了,放下她雙足落地。
賈管事以為阿依被要挾了,越發慌張:“東家……”
阿依知道他在想什么,拉著衣領子輕咳了一聲,指著墨硯道:“他是……墨侍郎。”
賈管事愣了愣,緊接著面色一喜,急忙恭恭敬敬地施禮道:
“奴才見過姑老爺!”
這新鮮的稱呼讓墨硯覺得心情很舒爽,阿依卻覺得分外尷尬。
“走吧。”墨硯對著她涼涼地說。
阿依不甘不愿地在前面帶路,林康等人也要跟,墨硯回過頭掃了他們一眼:
“你們跟過來做什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