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讓微微一笑,望著西妃那一張嫵媚輕佻的美人面,淡淡道:
“奴才正要帶著這個姑娘前往靈犀殿,皇上正在靈犀殿等著呢,奴才今日不得空。”
西妃聞言有些失望,眸光落在阿依的臉上,好奇地上下打量起她的相貌,扁扁嘴,有些不相信地道:
“她是誰?本宮怎么從來沒有見過?又沒什么特別出眾的,皇上竟然召見她去靈犀殿?”頓了頓,聲線一沉,吩咐阿依道,“把頭抬起來!”
阿依心一顫,順從地抬起頭,西妃的相貌便在夜色的掩映下落入她的眼里。
西妃的容貌讓阿依微怔,身材高挑與夏蓮差不多,生得前凸后翹,前襟下同樣“波濤洶涌”,似過了水的嫩豆腐一般光滑細膩的肌膚在暗夜里泛著自然的光澤,一張棱角嫵媚的臉上,深深的眼窩,高高的鼻子,豐厚的嘴唇,不似大齊國人的容貌。。反倒有些像……是了,這個女子不是大齊國人,應該是越夏國戰敗之后送進宮來和親的。
小愛、小愛、愛雅?
難道她就是越夏國送來的有著“越夏國第一美人”之稱的愛雅公主?
阿依瞠目結舌。
然而吃驚的人不僅僅是她,還有看清了她容貌的愛雅公主。
愛雅公主的眸光落在阿依的臉上,心臟驟然緊縮,眼眸劇烈地一顫,呼吸急促地起伏了一下。似震驚,似恍惚,似不可置信。
阿依在這一瞬感覺到了愛雅公主劇烈的情緒波動。然而下一息,愛雅公主卻平靜了下來,仿佛剛剛阿依敏銳的感知只是一場錯覺。
楊讓很快便帶著阿依告退,繼續向內宮深處的靈犀殿去,臨離開前愛雅公主還熱情滿滿地邀請他有工夫就去她宮里坐坐。轉載請注明出處。楊讓的回答則模棱兩可。
阿依實在搞不明白楊讓和這愛雅公主到底有什么關系,卻又不敢在心里胡亂揣測。跟著楊讓徑直向靈犀殿走去。
愛雅公主立在長巷里,怔怔地望著那兩個人遠去。宮燈的光芒越行越遠,深如井的眸子里掠過一道異樣的暗芒,她對身旁的宮女梨紗淡淡吩咐了句:
“剛剛的那個姑娘究竟是誰,去打聽一下。”
梨紗愣了愣。一頭霧水地應下。
愛雅公主望著阿依已經遠去了的那一抹小小的身影,良久,豐滿的嘴唇抿了抿,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吶!
靈犀殿位于宮城東側的最里端,離太極宮、蓬萊殿等位于宮城中軸線上的宮殿非常遠。()李飄紅樓可以說是皇宮內苑里最為偏遠的那一帶,當今圣上景凜的母妃過去就曾經居住在這里。
景凜的母妃麗妃娘娘自入宮時起就一直不太受**,卻因為當時麗妃娘娘的娘家勢力龐大,先皇不得不因為要籠絡其娘家而去臨幸麗妃娘娘。
麗妃娘娘則是好運氣。每半年一次的臨幸竟然讓她誕下了一個皇子一個公主,也因此坐上了四妃之首的位置,只可惜娘家倒臺之后一下子從天堂跌落至地獄。連帶著一雙子女即使沒有被打入冷宮,實際上卻一直生活在比冷宮還要森冷薄情的內宮里。
阿依在奢華優雅卻透露著絲絲森冷涼薄的靈犀殿外站住腳,抬起頭,望著金絲楠木匾額上那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這一處宮殿必然是過后翻修過的,已經看不出之前被作為冷宮時的原貌,如今的靈犀殿仿佛想要極力抹去曾經的印記一般。變得紙醉金迷,奢侈豪華。一個小小的后宮內殿。其奢靡華貴的程度竟然堪比用作舉辦各種典禮宴會裝潢最為豪華的建章宮。
阿依立在大殿外,袖子下的粉拳緊了緊,風吹來,蝕骨的寒涼刺入骨髓,冰冷已經將她的整個人吞噬,無論怎樣深呼吸都無法平息下她混亂的心跳。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陰森森地黑下來了,這么晚的夜里她心里急切地想要回去,卻不得不**站在這皇宮內苑里,等待著與只見過兩面的皇帝虛與委蛇,說不定今天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么?
她感覺到一陣冷到了血液里的慘然。
握緊拳頭,她在心里深深地嘆了口氣,無言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那一雙漆黑沉冷的杏眸時,有一道暗芒在瞳仁內劃過。她邁開步子,跟著前面的楊讓上了正殿前的臺階,殿門是合閉著的。
楊讓上前推開正殿的門,也沒有進去通報,而是轉過頭對阿依輕聲說:
“解頤姑娘,進去吧,皇上就在里邊。”
天黑以后身為皇帝卻召見一個女子在后宮見面。。這是怎么想都極為不正常的,盡管阿依心里迫切地希望景凜此舉只是為了要與她純聊天,然而又覺得這樣的想法太天真,可能性是極弱的。
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悄無聲息地深吸了一口氣,幽暗的眼眸變了三變,她終于在心里建設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這才語氣沉著地對楊讓輕聲道了句:
“有勞大叔引路。”
眸光望向已經被開啟的正殿大門,頓了頓,緩緩地踏進去。
楊讓隨之關上了殿門,有些惋惜地輕嘆了口氣,搖搖頭。
身后的門板被驀然合閉,阿依的心臟一凜,余光在緊閉的門板上一掃,緊接著又重新落回到正前方。
一股濃郁的厚重的深沉的龍涎香味道撲面而來,這味道是屬于高貴的、森冷的、無情的皇室的味道。轉載請注明出處。盡管那香的味道是溫暖的,阿依卻感受到一陣刺穿骨髓的令人為之心驚膽寒的冷意。
正殿的東邊,一道明**的鮫綃紗簾后面似有人的味道,盡管那里沒有動靜也沒有燈光,是的,這一間大殿內盡管有人的氣息,卻沒有點燃一盞燈,整座宮殿內漆黑一片。
已經黑下來的夜色將這座宮殿封閉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阿依剛一進來時便被這樣的漆黑嚇了一大跳,好在及時平靜下來。
待雙眼視力緩和了之后,她漸漸地能夠模糊地看清楚室內的裝潢,雖然朦朧不清,但她卻能感受到這里面奢華尊貴的氣氛,仿佛是將所有的尊貴驕傲全部堆疊在這間宮殿里,這一間寬闊的大殿內,除了陰森薄涼的奢侈,便是錐心寂寥的空虛。
“進來。”紗簾后面。李飄紅樓一個陰沉低啞帶著數不盡滄桑的嗓音自那里傳來,把阿依嚇了一大跳。
阿依被他突然說話驚了一下,心跳得比剛剛更厲害,手腳發軟。努力定了定神,她握著拳緩緩地向那道明**的紗簾走去。
紗幔后面的呼吸聲隨著她越走越近也變得越來越清晰,她的心跳也隨之越來越快速,越來越緊繃。她在明**散發著高貴香料味道的紗簾前面站住腳步,黑暗中,她隱隱能夠看到紗簾背后一抹人形的輪廓。
她的心臟一沉,頓住腳步有一瞬的猶豫,紗簾后面的景澄亦沒有催促,直到阿依終于穩定住了心神,掀開紗簾,邁入里間。
一張異常寬闊的羅漢榻擺在紗簾對面的墻壁下,上面鋪著柔軟矜貴的狐貍絨短毛長毯,景凜沒有穿冕服,而是改換了一件明**繡黑色纏枝圖騰花紋的常服,足踏明**繡五爪金龍鑲嵌碧翠夜明珠的高底長靴,正一派閑散地歪在一條長長的大紅色金錢蟒花紋云錦軟枕上,在漆黑的夜色里,一雙如鷹隼的眸子漆黑發亮,閃爍著許多意味不明的暗芒。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阿依挑起紗簾走進來,卻不再往前走,而是有些猶豫地立在原地,唇角勾起一抹幽深的笑意:
“過來。”
他的聲音異常溫柔,溫柔得異樣,溫柔得讓阿依只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他的語氣就仿佛兩個人很熟稔似的,阿依此刻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把自己當成誰了,心跳微頓,咬了咬牙,還是順從地走過去,在離軟榻還剩下三步遠的地方跪下去行了一個大禮。。壓低了聲音,生怕會驚擾了這靜寂漆黑的氛圍似的輕聲道:
“民女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句輕柔的細語卻將景凜的情思打斷,唇角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頓了頓,眸光淺淡清冷地望著跪在地上的阿依,似在觀察著她,良久,他淡淡地道了句:
“起來吧。”
“謝皇上。”阿依的心臟繃緊。轉載請注明出處。輕聲回了句,慢慢地站起來。
景凜因為她的恭順又一次沒有做聲,沉默了良久,暗啞著嗓音,低低地向她吩咐道:
“近前來。”
阿依的心里咯噔一聲,聞言,袖子下的拳頭握了握,猶豫了片刻,卻在景凜已經明顯不耐煩起來的氣息下**挪開步子。
咬了咬嘴唇。李飄紅樓她緩緩地走到景凜身前,站在離他只有半步遠的地方。
這半步遠的距離顯然是讓景凜不滿意的,他忽然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將她一拉,阿依一個踉蹌,直沖到景凜面前,好不容易才穩住腳跟沒有摔在他身上,羞惱交加,越發不自在起來,咬著嘴唇,不著痕跡地掙脫開景凜拉住她袖子的手。
她認為的不著痕跡卻被景凜銳利地捕捉個正著,眸光陰森地沉了一沉,他冷冷地開口命令道:
“跪下。”
阿依呆住了。(未完待續)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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