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行駛了半個月,馬車終于抵達宿州。()
抵達宿州之后蘭陵秋、夏蓮與阿依和墨硯就要分開了,因為云州在宿州的西方,帝都則位于宿州的東方,宿州是一個交叉點,自此雙方將不再同路。
在他們抵達宿州時剛好是天黑時分城門即將關閉的那一刻,兩輛馬車險險地進了城,首先自然是要尋找能夠落腳的客棧,等到次日天亮后再啟程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入城之后兩輛馬車便在寬闊的街道上并駕齊驅,宿州城不愧是大齊國第三大自治州,主干路平坦整潔,寬闊敞亮,足可以并排通過四輛馬車。即使已經入了夜,整座城池依舊燈火通明,人口十幾萬的城市,夜里的萬家燈火堪比帝都明亮燦爛,連漆黑的天幕上那些恍若夜明珠的星子也隨之黯淡了不少光芒。
馬車行駛到宿州城內的蓬萊客棧,墨硯、夏蓮、蘭陵秋同時下了車,阿依隨后跳下來,早有伙計過來安置馬車,四個人進入裝潢華麗的客棧內,掌柜的熱情地迎上來,先拱拱手笑道:
“幾位客官里邊請!幾位客官,不巧得很,今兒小店里來了不少靜安會的人住宿,雖說明日大部分人就會退房離開,不過今晚的房間幾乎全滿了,只剩下兩間,幾位客官你們看,這……”他說著,在一行四個人身上掃了一眼,有些為難。
還不等其他人回話。夏蓮率先挽住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試圖與自己保持距離的阿依,笑得**燦爛:
“不要緊不要緊。四個人兩間房也算剛剛好,墨公子與蘭師兄都是男子,自然一間房,我與依妹妹都是女子,住在一間房里還可以親近地說說話,剛好剛好,反正只有一個晚上。就這么住著吧,不打緊!”
阿依聞言。一張小臉刷地慘白,她有些不愿意。
夏蓮挽著她的胳膊,極敏銳地覺察到她身上那一絲不易被覺察的不愿意,心里有些惱。她到底在躲著她什么,她明明對她如此親切友好,夏蓮扁了扁嘴。
墨硯淡淡地掃了夏蓮一眼,對于她的提議不置可否,轉過頭望向掌柜的,平聲問:
“這宿州城里的其他客棧呢,可還有房間?”
“不瞞客官說,靜安會的人太多了,還有不少是因為云州的災情疫情。從那邊過來避難的,因而這宿州城里的客棧房間幾乎已經全滿了,咱們這蓬萊客棧里剩下的兩間那還是因為剛巧幾位客官來之前有兩位客官突然退房了。否則連這兩間都沒有了。”
墨硯點了點頭,回過頭,淡淡地、習以為常地對阿依說:
“既如此,也沒辦法,今晚你來和我將就一宿吧。”
阿依被夏蓮圈著胳膊,小臉刷白。聞言,金光燦爛地猛點頭。像小雞啄米似的。
夏蓮的臉刷地綠了,握緊阿依的胳膊,哭笑不得地提醒道:
“依妹妹,這怎么行,雖然說你和墨公子很熟識,但是你畢竟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在馬車上那是因為沒有辦法事從權宜,可是現在又不是沒辦法,你總要為自己的名節著想吧,一個姑娘家怎么能跟一個男人共處一室還要過夜!”她用十分不可思議的語氣驚奇地說。
墨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心中有些不悅,這個女人還真是多嘴多舌又愛管閑事,啰哩啰嗦煩死人了!
阿依小心翼翼地從夏蓮手里抽回自己的胳膊,努力讓自己的眼睛去看夏蓮,訕訕地道:
“蓮姐姐,我好歹也是個丫鬟,這些都不要緊的,墨大人夜里需要人服侍,因為先生把我交給墨大人,所以在回到帝都之前,我的身份都是墨大人的專屬丫鬟,身為一個丫鬟,主子在哪兒我自然就要在哪。”
她說得義正言辭,墨硯望著她一本經十分敬業的表情,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她到底什么時候把他當過主子了,這世上有哪個丫鬟敢跟自己的主子瞪眼頂嘴,又懶又饞,高興了嘰嘰喳喳,不高興了半句話也不肯說,現在竟然把自己說得好像多么敬業一樣!
白天時明明連泡個茶都不甘不愿的,雖然那是因為他讓她沖泡了二十遍把她給惹毛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丫頭敢跟他放肆,對著夏蓮卻像老鼠見了貓,一臉慫樣,這讓他很不爽,小老鼠害怕的人明明應該是他,夏蓮那個女人到底算哪根蔥啊!
雖然墨硯搞錯了重點,不過這也是他對夏蓮看了就煩的另一個主要原因。
卻聽阿依繼續訕訕地說:“時候也不早了,反正蓮姐姐你與蘭公子是師兄妹,關系親近,今天這又是沒辦法的事,一個房間也沒什么要緊的。蓮姐姐累了一路,早些歇息吧。”頓了頓,又望向蘭陵秋,溫聲說了句,“蘭公子也休息吧。”
“走了。”墨硯見她看著蘭陵秋,竟然還特地跟他說了那么一句,心中不悅,冷冰冰地打斷她的尾音,說,轉身,上樓去。
阿依連忙答應了一聲,一面匆匆忙忙地和夏蓮再次道了晚安,一面轉身慌慌張張地跟上墨硯,徑直去了。
夏蓮的小臉綠得更深,她明明這樣友好親切,她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地要逃掉嘛!
蘭陵秋也不理會夏蓮,徑自跟著伙計上樓去,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磨牙。
黑暗展開了墨色的天幕,掩蓋了世間萬物,無數的星星正發散著亮光,閃著銀色的光輝,織成美麗的圖案。夜晚,輕柔得像湖水,隱約得像煙霧。
阿依將厚厚的棉被平鋪在地板上,跪在柔軟的被褥上,滿意地拍了拍枕頭。盤在一邊立著腦袋的小赤見她終于鋪好了被子,愉快地游過來,舒舒服服地蜷縮在被窩里,將頭伸進柔軟的枕頭下面。
寬敞的臥房一角,厚厚的琉璃屏風后面,嘩啦嘩啦的水聲正在誘人地響起。
屏風后面,墨硯正沐浴在嶄新的浴桶里,瑩潤潔白的肌膚浸泡在溫熱的水汽里,那一身光裸的肌膚明明細膩如玉恍若女子,卻半點不覺得女氣,結實的肌肉線條雄壯完美,一瓢溫熱的水自揚起的頭頂澆下來,浸濕了烏黑如墨的三千青絲,微微凌亂的碎發濕漉漉地貼在輪廓完美的額頭上,晶瑩的水珠緩緩地滾落下來,滾過充滿野性之美的凸起喉結,滾過修長宛如天鵝頸項的脖子,再滾過精壯撩人的胸肌,噼啪,落入清澈的水里。
骨節分明的手在俊美的臉龐上隨意地抹了一把,他微微地舒了一口氣,慵懶閑適卻醉人心弦的秀逸風姿被搖曳的燭火映照,在暗色的琉璃屏風上印下一道誘人的影子。
此等美妙的景致,只要稍稍有一些旖旎的念頭,便會目不轉睛地注視注視再注視,直到鼻血噴涌而出,醉醉地昏倒過去。
偏阿依是個不解風情的姑娘,壓根沒看明白墨大人在屏風后面“搔首弄姿”的是什么意思,見他竟然在浴桶后面洗了快半個時辰還沒有出來,拉著被子和衣坐在地面的棉被上,皺了皺眉,詢問:
“墨大人,你泡得時間太久了吧,洗澡水該涼了,要不要我叫小二進來幫你再添一些熱水?”
她是個盡職盡責的好丫頭,今晚既然過來蹭墨大人的房間,她就要好好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可以偷懶。雖然墨大人很難伺候,但身為一個專業的丫鬟,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他伺候滿意嘍。
“不必了。”墨硯隔著屏風向后瞅了一眼,從牙縫里生硬地擠出一句。
這個不解風情的笨蛋丫頭,難道她沒有看到投映在屏風上面他曼妙的風姿嗎,虧他剛剛還特地調整了室內燈燭的位置,以使光影能夠準確無誤地以最美妙的姿態呈現在琉璃屏風上面。
想他堂堂帝都四大公子之一,品貌俱佳,能以這種方式來吸引她的注意,她明明應該感恩戴德,感謝自己祖墳上冒青煙才能得到他如恩賜一般的青睞,感謝他給予她天上難有地下難尋的好機會,這樣好的機會,是個腦筋正常的姑娘都會說點什么或者做點什么吧,可是為什么她的語調里竟然一點害羞的成分都沒有?
她不正常!
墨硯磨了磨牙。
阿依聽出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啞,皺皺眉,認真地提醒:
“墨大人,你不要泡太久了,還有那么久的路,若是染了風寒可就糟糕了!”
“啰嗦。”墨硯一聽她竟然義正言辭地說這種話,氣不打一處來,頓了頓,啞著嗓子命令,“給我倒杯茶來。”
“噯?”阿依愣了愣。
“倒茶!”墨硯加重嗓音又說了一遍。
阿依呆了呆,應了一句“是”,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溫熱的茶,來到屏風前,隔著屏風將端著茶碗的手伸過去。
墨硯望著近在咫尺的小手,小手里還穩穩地端著茶碗,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她的手臂竟然這么長,隔著一道屏風竟然還能將茶碗端得這么穩。
眉角狠狠一抽,他故意輕咳了兩聲,不悅地道:
“你離那么遠我怎么能夠得著?”
阿依愣了愣,她以為自己已經遞過去了,頓了頓,她小心翼翼地問:
“墨大人,你是要我進去嗎?”(未完待續)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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