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飄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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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個時辰,胭脂鋪、綢緞莊、首飾店、點心鋪、玉器店全都逛遍了,整個東大街的所有店鋪今天必會賺他個盆滿缽滿,因為來了一個冤大頭,雇傭了三個挑夫竟然還不夠用,阿依看墨硯的目光已經不是在看有錢人而是在看神經病了。
正午時,坐在一品齋典雅寧靜的包廂里,面對一桌子墨硯點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阿依卻無心飲食,呆呆地望著已經舉筷用餐的墨硯,呆呆地望著。
“干嗎用這種眼神看我?”墨硯被她瞧得不自在,抬起眼,淡漠地掃了她一下。
“大人,我替你把把脈吧。”阿依鄭重地說。
墨硯一愣,以為她又想耍小花招,唇角翹了翹,慢吞吞地將手腕伸給她。阿依表情凝重,伸出細長的指尖在他的脈搏上細細地診了片刻,滿腹狐疑地自語:
“奇怪,沒有發熱,腦袋也沒有生病,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墨硯霎時臉黑如炭:“你什么意思?”
“大人今天買了好多東西。”
“那又怎樣?”
“都沒有講價,相同的買了許多根本用不完,而且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所以呢?”
“像個冤大頭。”阿依小聲總結。
墨硯火冒三丈:“那些東西都是買給你的,你竟然還敢這么大膽說這種話!”
“可是……所以說,我又不是特別想要,再說先生也說了姑娘家不能隨便收陌生男人的東西,我卻胭脂水粉金銀首飾不收也要收,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我又沒做什么,大人你為什么要買那么多東西給我,還都是貴重的,不是還有那句俗話說嗎,無事獻殷勤,非……”
她在他越來越可怕的目光里聲音逐漸減弱,最后很識趣地截住話頭,戰戰兢兢的小耗子般吞了吞口水,終于聰明起來,站起身,鄭重其事地沖著他福了一福,很懂得感恩地道,“多謝大人今天帶我出來看戲吃飯,還給我買了那么多好東西!”
算她識相!
墨硯大喇喇地哼了一聲。
午飯過后,阿依再次被包裹成粽子,側坐在白馬上,被顛啊顛顛啊顛一路出了城,讓她差點把剛才吃進去的東西全吐出來。
待出了城更不得了,墨硯顯然一點不在乎她是第一次騎馬,竟然長鞭一甩,縱馬在茂密的樹林里狂奔,兩旁的樹影刷刷地向后倒退,讓阿依一陣眼花繚亂,拉著他的斗篷感受著前方如刀的風直刺而來,差點割掉她露在外面的鼻尖,馬背顛得她的屁股很疼,她并不懂得什么美公子相伴,策馬嘯西風這種極致的浪漫,于是當白馬在一處異常寬闊的空地上剛剎住腳時,她頭昏腦漲地自己從馬背上溜下去,扶著一棵大樹華麗麗地吐了!
墨硯的眉角狠狠一抽,躍下馬,等她吐完了,才上前遞給她一只水囊。
阿依接過去漱了漱口,心里頭又是狼狽又是惱火,覺得這一切都怪他先前喂了她許多點心還讓她吃了那么多肉,接著又不顧她的意愿強行帶她騎馬,還騎得那么快!
她越想越生氣,憤憤地瞪大一雙圓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無聲地譴責他。
墨硯被她這么盯著也很無語,不過沒考慮她是初次騎馬讓她吐成這樣,他的確理虧,想了想,提議:
“反正閑來無事,不如我教你騎馬吧。”
阿依直勾勾地看著他看著他,看了他半天,忽然很有節奏感地把腦袋一扭,別過頭去不肯理他。
這是拒絕的意思,她拒絕的方式還真是簡單明了有個性,墨硯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凜冽的風呼嘯著掠過不遠處的密林,已經落光了葉子的枯枝相互摩擦,發出凄涼的沙沙聲,深邃的眸光在來時的林子里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他旋即一本正經地說:
“學會騎馬對你有好處,以后出個急診進山采采藥之類的,或是有什么要緊的事,你就不用再四處找馬車了,你若是學會了,我就送你一匹馬。”
他說得很有道理,竟然讓阿依動了心,每天都要蹭濟世伯府的馬車,沒人給她搭順風車時她只好步行的確很不方便,雖然秦泊南不介意她單獨使用伯府的馬車,可她一個丫頭卻不好意思沒有大事卻要總去麻煩車夫大叔,若是會騎馬就方便了。這么想著,大眼睛轉了兩轉,她慢吞吞地回過身,看著他問:
“真的要教我?”
墨硯點點頭。
“大人你該不會是想讓我騎上馬,讓你的馬帶著我狂奔,最后讓我撞到樹上去吧?”阿依忽然很懷疑他動機地問。
“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墨硯臉黑如鍋底。
阿依想了想,答應下來,墨硯打了個響哨,正在不遠處悠閑吃草的白馬嘶鳴一聲,歡快地奔過來。
阿依心想反正他也不讓她回去,既然他要教,她就好好學,于是勇敢地走過去,拉起白馬的韁繩想自行上馬,哪知手剛一搭上韁繩,之前積攢了一肚子怨氣的白馬大概終于逮住機會了,張開大嘴啊嗚而來,把阿依嚇得一縮手,刺溜躲在墨硯身后。
對于她那堪比老鼠一般躲避危險的超強反應能力,墨硯真心佩服,拉住韁繩率先上馬,然后俯下身,伸手往她腰上一摟,將她抱起來跨坐在馬背上。大白馬依舊有點不愿意有女人騎著自己,不爽地跺了跺蹄子。
“大人,你要這么教我騎馬?”這和之前有什么區別,阿依微側過臉瞥了他一眼。
“玉獅主人以外的人騎不得,你若是強行上馬,它一定會把你顛下去再用蹄子跺兩腳。”
“難怪人家說馬隨主人的性格,有什么樣的主人就有什么樣的馬。”阿依小聲咕噥。
“你這話什么意思?”墨硯的臉又黑了。
阿依愣了愣,意識到自己竟然將心里話給說出來了,還被他聽見了,連忙解釋:
“我又沒說錯,這馬和大人真的很像,都很白嘛。”
墨硯眉角一抽,屈起指尖在她線條飽滿的后腦勺上狠狠一彈,腳往馬腹上一踢,玉獅就帶著他們向前方馳騁而去,呼呼的風聲里夾雜著阿依捂住后腦勺的痛呼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墨硯甩開韁繩,玉獅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情緒卻似乎有些躁動,步子也不再像先前那樣帶著盡情的節奏感,時不時就會跺兩下蹄子,打幾個響鼻。阿依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有幾縷風將周圍一些很陌生的氣味送過來,傳入她的鼻腔,讓她全身的感應器官都開始叫囂起來。
“大人,好像有人……”阿依小聲說,話還沒有說完,墨硯已經從后面捂住她的嘴,強行將她的小腦袋扳過去,唇角含著笑意,身體前傾,將她嬌小的身子牢牢地抱在懷里。
“別說話。”他在她耳畔輕聲警告,只是話音剛落,十分突兀地,他猛然抱著她從馬背上彈跳而起,與此同時,后方的密林里忽然爆出一片寒光,應和著呼嘯的北風,殺氣騰騰地向他們這邊洶涌而來!
墨硯才抱著阿依離開馬背,冰冷的劍光霎時從他們剛剛坐的地方閃了過去,分厘之差,毫秒之錯,那一刻,只聽噗地一聲輕響,作為大夫的阿依再熟悉不過,她的鼻端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道!
玉獅受驚,一聲驚懼的長鳴,揚起前蹄向遠處飛奔去。
阿依被墨硯緊緊地壓在懷里,幾欲窒息,兩人落到冷硬的地面上,滾了幾滾,耳邊聽到兵刃相接聲,寂靜的樹林仿佛一下子涌出了許多人,連陰云密布的天空也湊起了熱鬧,滿含煞氣地風聲滾滾,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令人觸目驚心。更難受的是墨硯壓根就不打算憐香惜玉,雖然一直將她摟在懷里欲護她周全,可落地時她還是半個身子摔得生疼,而且他重重地壓在她纖細的身子上,她快要被壓死了!
幾個眨眼的瞬間過后,殺氣褪去,金屬碰撞之聲亦逐漸停歇,墨硯從地上站起來,順便提起還趴在地上的阿依的后衣領,將她立起來。
不遠處的空地上躺著三具尸體,血流滿地,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蒙面白衣人被兩個同樣一身白的人制住,并被咔吧地掰斷手腳,無法再掙扎。收回目光,只見墨硯手里不知何時已經握了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劍,上面正有幾滴鮮艷的血珠滑落,而他照樣衣袂飄飄,豐神俊朗,半滴血漬灰塵未沾,光潔得耀眼。
反觀阿依,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本來以為出城前就已經離去的鐘燦大步走來,低聲稟告:
“大人,果然是青蓮教!”
“收押。”墨硯淡淡吩咐。
鐘燦點了點頭,轉身返回去,很快便將現場清理干凈,一陣風過后,連空氣中的血腥味也逐漸消散了,阿依現在總算知道之前在蘇州時半夜偶遇墨硯追殺壞人,破曉后卻連半滴血都沒有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了。
墨硯打了個口哨,先前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的玉獅又從遠處跑了回來,他牽住韁繩,轉過身對她說:
“走吧,我送你回去。”
果然如此!
阿依很聰明地瞬間明白了他今天莫名其妙非要拉她出來的含義,對著他怒目而視。
“干嗎又這樣看著我?”他無語地問。
“大人,你在拿我當誘餌嗎?”阿依火大地質問。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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