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其他小說作者:李飄紅樓書名:__
“這藥原本是我先前為成國公府的太夫人和大太太配制時配多了余下的,姑娘若是不嫌棄,這兩粒養容丸我就送給姑娘了。無彈窗若是姑娘用著好,就打發人過來訂,我配好之后再給姑娘送去;若姑娘吃著覺得不喜歡,就權當我沒說,這兩粒就當是送給姑娘吃著玩了。所有藥材都是藥性溫和的,對姑娘的身體只會有益無害,姑娘可放心服用。”阿依語氣溫順地說。
“你可真是個實誠的。”公孫敏一聽能白拿,免費的誰不喜歡,笑得見牙不見眼,頓了頓,又假裝推脫,“可是白拿你兩顆藥,這又怎么好意思!”
“姑娘若是吃著好,以后常常打發人來訂就好了。若是姑娘能把這藥推薦給姑娘的友人,為了答謝姑娘,我還會給姑娘更優待的價格。”
“才說你實誠,你還真會做生意。”公孫敏抿嘴一笑,將手里的匣子合上,心情愉悅地說,“好吧,我就先回去試試,若是吃著好我就打發小廝過來找你,我們家姐妹多,到時候你接的單子怕是不止一兩份。”
“多謝敏姑娘。”阿依忙站起身屈了屈膝。
“我姓公孫,排行第二,你別叫我敏姑娘,聽著古怪。”公孫敏皺眉說。
“是,公孫二姑娘。”阿依連忙改口。
公孫敏滿意地點點頭,將手里的匣子遞給丫頭,站起來轉身就要回去。
一直杵在一邊當背景干瞪眼的公孫柔這時被氣得臉都黃了,上前一步扯住公孫敏的衣袖,提醒地輕喚了聲:
“姐姐!”
公孫敏微怔,歪著頭想了半天,自言自語地說:“總覺得好像忘了件事,到底是什么事來著?”
公孫柔越加惱火,看了看她又不善地看了看滿眼迷惑的阿依,用力扯著姐姐的袖子,咬著嘴唇低聲道:
“硯表哥!”
“啊!”公孫敏恍然大悟。重新回過身,脾氣眼神和語氣卻比剛進來時溫和了許多許多,看著阿依說,“對了。我問你!”
“是。”阿依眨眨眼,不解地望著她。
她的恭順讓公孫敏半點想要去欺壓的**都提不起來,對著這樣一個呆頭呆腦的人一點欺負的樂趣也沒有,還真激不起她的施虐興趣,于是十分好脾氣地問:
“聽說前些日子你和刑部的墨大人一起去看戲游覽東大街,并且還共乘一馬出城去了?”
阿依一愣,想了想,恍然大悟,誠實地說:
“姑娘是想問為什么吧,詳細的過程我不能和姑娘說。其實事情的真相我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只是知道墨大人因為公務上的案子,需要一個女子配合公務,于是就算是雇傭了我吧。關于案子的細節因為是刑部的案子,墨大人說我不保密他就會把我關進大牢。所以我沒法對姑娘說,不過用我的地方已經結束了。”
公孫敏很相信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扭頭對公孫柔道,“事情就是這樣,果然是你想多了,硯表哥只是在為刑部破案而已。”
公孫柔被她氣得語塞,這種老掉牙的說辭也能讓人相信嗎?偏偏還真就有人相信了,而那個人是本來跟她是一伙的今天是來陪她打探情況的親姐姐!
“姐姐!”她咬著嘴唇。貓叫似的喚了聲。
阿依感覺到她有點生氣,不過生氣時居然還沒有貓叫得響亮,這一點讓人匪夷所思。
公孫敏正想開口說回家去吧,就在這時,一個惶恐慌亂到了極致,尖銳沙啞得已經完全走音的嘶喊聲從外邊由遠及近地響起。那里面蘊含著的恐懼讓不明真相的人只是用耳朵聽便會頭皮發麻,心尖發顫。
“解頤姑娘!解頤姑娘!”如意臉色慘白地沖進來,凌亂的頭發有許多縷被大量的汗水濕透貼在前額,她的嘴唇惶恐地哆嗦著,前胸劇烈起伏。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就像是剛跑了許多路似的,她淚水滂沱,跌跌撞撞地沖過來,也不知是體能到了極限雙足酸軟,還是被壓抑住的驚恐在見到阿依的一刻全部解放出來,她撲過來猛地跪倒在阿依面前,死死地扯住她的衣袖,放聲大哭道,“解頤姑娘,你快去救救奶奶吧,奶奶她吐了好多血!奶奶她吐了好多血!”她一邊說一邊無助地嚎啕大哭,凄厲凄慘,令人不忍聽聞。
阿依的心臟重重一沉,一股寒風刮來仿佛刺進骨髓,她的身體竟然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大腦一片空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腳已經先動了,快步沖到外間大堂,一把拎起座位上的藥箱向門外狂奔而去。然而外面并沒有常寧伯府的馬車,她慌張地東張西望了一陣,問隨后飛奔而來滿臉是淚的如意:
“你們家的馬車呢?”
“太太娘家的老太太過壽,今日一早全家就出去了,府里沒有多余的馬車給我用,我是跑著來的!”如意放聲大哭道。
阿依心急如焚,大夫若是去病人家出診,通常都是病人家派車來接或是雇車來接,所以百仁堂一般不預備馬車,然而今天如意卻沒帶車來。若不是急診步行無所謂,可吐血不止卻是實打實地急診!
她急得差點也哭出來,就在這時,公孫敏自百仁堂里出來預備要回家,阿依心中大喜,也顧不得什么,上前一把拉住公孫敏的手,焦慮地請求:
“公孫二姑娘,我急著去常寧伯府給錢大奶奶急診,姑娘能不能送我一程?”
“常寧伯府?錢大奶奶?林家的沈雯嗎?”公孫敏一愣。
如意見阿依向公孫敏借車,這才從慌亂中回過神來,猛然意識到時間的重要性,驚出一身冷汗,撲通跪地連連磕頭,泣聲:
“請公孫姑娘送解頤大夫一程吧,我家奶奶吐血得厲害,已經昏過去了,請姑娘開恩!”
這是在大街上,公孫敏嫌棄丟人,又因為對方是成國公府的沈雯,于是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還是命車夫將阿依和如意送去常寧伯府。她和公孫柔沒有上車,想必是等家人回去再叫一輛車來,公孫家的小姐再怎么樣也不可能與一個丫鬟和一個普通的女大夫同車而坐。
公孫府的馬車將阿依和如意送至成國公府的后門,兩人道了謝下了車,常寧伯府守著后門的門房說什么也不肯放阿依進去,直到如意連唬帶嚇又使了一包銀子,門房才勉強放行。
阿依被常寧伯府下人的態度氣得兩眼冒金星,一府大奶奶突然疾病吐血府里的下人不說爭相請大夫,反而無視主子的病情將大夫擋在門外還想著收銀子,這府里從上到下的良心莫非都讓狗給吃了?!
如意一邊捂著嘴哭一邊在前頭帶路,阿依匆匆忙忙地跟著她來到東跨院。東跨院內竟然半個人影也沒有,上次來時看見的那四個姨娘這次一個也沒看見,院中的丫鬟婆子同樣全無蹤影,只有正房屋里隔著簾子傳來瑩姐兒和巧姐兒驚懼又傷心的嚎啕大哭聲,至于沈雯的聲息,半點都沒有聽到。
這院子里詭譎的寂靜平鋪上凄厲的哭聲,讓阿依渾身發涼,心里一急,也不用如意打起簾子,自己沖進屋里,循著聲音火急火燎地來到東屋,幾個丫鬟呆呆傻傻滿眼慌張地立在屋里,她認得這幾個是沈雯重回常寧伯府時林太夫人親自為她挑的丫鬟,之前的陪嫁丫鬟不是死了就是已經背主被收房了,后來被林太夫人知道逼著錢萬才全給打發了。
瑩姐兒拉著巧姐兒站在床下,早就哭成了淚人兒。
朱嬤嬤坐在床上,滿衣服全是血,拉著沈雯蒼白的手,兀自垂淚,聽見動靜抬起頭來,看見阿依氣喘吁吁地趕來了,眼睛霎時明亮起來,就好像在絕望的黑暗中看到了璀璨的光明一般,一張口卻已經涕泗橫流:
“姑娘,大奶奶她……”
阿依快步奔到床前探望沈雯,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她驚呆了,這是她從醫以來第一次對病人的病情感到驚恐,即使面對已經沒了聲息的病患她也沒有像現在這么恐懼過!
血!全部是血!幔帳上、被褥上、衣服上、嘴唇上,數不清的鮮血浸染在上面,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來,這床上幾乎都要被紅得刺目紅得驚心的鮮血染透了,然而這并非是生孩子的現場!
這血是從嘴里吐出來的!
她望著沈雯那張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指尖在發顫。她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咬了咬唇,從懷里取出針囊,先以長針刺穴刺激沈雯蘇醒。沈雯的確很快就蘇醒了,只是那雙晦暗的眼眸才剛剛啟開一條縫,她的身體忽然劇烈地縮緊,緊接著向前弓曲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猛烈痙攣了一下,之后,一大口鮮血再次吐了出來,盡數噴灑在素淡的幔帳上,駭人地鮮艷著!
所有人都被嚇傻了,瑩姐兒和巧姐兒更是被唬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再次哇地嚎哭起來。阿依的心臟驚懼地縮緊,慌忙抱起開始不停地吐血根本止不住的沈雯,厲聲喝道:
“趕緊把孩子帶出去!拿柏葉三錢,炮干姜二錢,艾葉二錢,濃煎取汁端過來!快!”
三更正在寫,十一點左右上傳,作者后臺抽了外加卡文,好悲催,大家原諒我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