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是為了懲罰他對她的肖想,并且還得逞了。她打他理所當然,她是師父,雖然他沒有行拜師之禮。
莫菲這一掌盡管沒用內力,但那勁道落在任何人臉上也不好消受。
陳晟睿吃了這響亮一掌,卻一把將莫菲擁入懷中:“我知道你傷心了,我今天就是來陪罪的,我知道你傷心了……”
這番沒頭沒腦的話讓莫菲莫明其妙,竟沒推開陳晟睿。
陳晟睿將莫菲抱著更緊了,繼續說:“是我不好,我娘有些私心不假,但也是我的錯,因為她是我娘,你不要生氣。”
莫菲此時出離了憤怒,只覺陳晟睿已神致不清。陳晟睿又在她耳邊低語:“將來,我永遠不會讓你傷心……若有違此誓,你便一劍將我殺了。”
這句話讓莫菲心中生出絲絲異感,她不適地蹙眉,做莫菲的二百多年,她從不關心修行之外的事情,但不表示她不知道男歡女**,雙修的弟子們,凡間的夫妻們,有恩**無雙,有反目為仇,她常嗤之以鼻。而當下,陳晟睿的聲音與懷抱讓她迷惑,她不曾與哪個有如此親密的肢體上的接觸,更沒有聽過這樣的言語。她不適,可又覺得舒坦得很。
莫菲的沉默讓陳晟睿快樂,他甚至感受到了莫菲身體從僵硬到放松,他心里酥軟又難耐,他的聲音因此而有些變化,他說道:“我那時是愚蠢的,但我后來明白了,如今我無論說出多少感激之詞都是膚淺,如今我只愿與你一生一世。”
莫菲皺著眉,手掌一拍。將喋喋不休地陳晟睿推開,陳晟睿滿臉溫柔之色,又輕輕拉過莫菲的一只手,莫菲的手如若沾了中洲大陸上的仙麻草一般,僵直而不能動。
莫菲的手沒有留指甲,也沒染蔻丹,然而卻相當修長優美。因常期練劍。她的掌中有劍繭,顯得十分刺眼。陳晟睿撫摸著莫菲的劍繭,臉上是說不出的憐惜之色。他又低聲道:“我日夜不休的苦練劍術,希望有一日能護你不受傷害,我知道我連你都打不過,但仍是希望有這樣一天。”
“滾。”莫菲怒喝出聲。
她此時心亂如麻。只恨不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快快消失,好讓她靜一靜。
陳晟睿聲音動聽。他說道:“你一向氣性大,我知道,你若氣不過,再打我幾下。”
“綠菊。送客!”莫菲喊道。
門被推開了,綠菊笑盈盈地說:“陳公子,請。”
陳晟睿走出屋門時。臉上帶著掩蓋不住的歡愉。
他暗道:王姑娘氣性又大,一早就知道。但今日讓我抱了,她其實已經原諒我了,只是她害羞而已。他的胸腔甜蜜濃稠,他的懷中仿佛還有著莫菲的體溫與氣息。王姑娘的氣息與常人不同,是非常透明的氣息,又相當輕盈。他的心又開始砰砰激動。
他頭一次覺得綠菊的笑容不那么刺眼,聲音都順耳了,他對綠菊輕聲說:“綠菊,跟你家姑娘說,十二,我再來。”
莫菲坐在桌前,想著剛才陳晟睿的擁抱,還有陳晟睿撫著她掌中劍繭。屋里的燭光晃晃閃閃,她的心也如燭光一般晃晃閃閃。
“二姑娘,您的茶水要添嗎?”
莫菲醒過神,看著綠菊,再看到手中緊緊捏著的茶盅。她放下茶盅說:“不必了,我去練功。”
“二姑娘,陳公子說十二再來。”
“他來送黃精,”莫菲說完又覺得此地無銀,便慍色道,“你不來練嗎,想偷懶嗎?”她的聲音有些冷,帶著克制,說不出的生硬與不自然。
綠菊說道:“姑娘先練著,我去讓小亞到廚房交待備上熱水,一會兒好沐浴。”
“冷水就好,今天有點熱,還有,明日請人來在院中打一口井,以后洗澡方便。”
“二姑娘,女子不能洗冷水澡。”
“是,但我可以,我與你們不同。”莫菲說完便閉目運功。
端午前,天氣就已開始變暖,到了端午后兩一,一日日的均是艷陽高照,此時,京城諸臣發現三皇子府上開始有了人時常走動,甚至還包括一些朝中官員,而工部的人因為去年的災區建設事物,與三皇子便也走得近了。一個皇子,府上養些幕僚門客才配得上身份,三皇子現在有了不錯的聲望也有了點皇子的作派了。
三皇子的氣色也隱有好轉,說話時,嗓門也亮了。還時時會去鳳府拜訪,每回從鳳府出來后,他都面色如春。
李郎中被接進京城了。因是鳳府派人去接,因此,他入京后直接入住了鳳府。鳳夫人以上賓相待,安排其住在客院中,有兩個下人伺候著。
李郎中恢復了以往的清瘦,想必陳晟睿離開后,他的三餐不定是難免的,甚至于精神都有些萎靡,只是沒有面色蠟黃。讓了鳳小姐大吃一驚。
鳳夫人對毫無形像的李郎中根本輕蔑不屑。一個郎中,首先得自己鶴發童顏,精神煥發才對啊。這模樣,怕是他自己都虛得不行,說他能治病,還能治三皇子的病,簡直是滑天下大稽!
因為知道李郎中與陳晟睿還有莫菲的淵源,鳳夫人出于禮貌,盡管十分不待見李郎中,但仍是按鳳小姐之言往定國候府及王府遞了話。
陳晟睿與祝寶還有歐陽天、歐陽地四人第二日便登門拜訪,歐陽天對李郎中尤其熱情,似兄弟一般。
自從鳳小姐與三皇子無奈訂親后,鳳夫人每回去定國候府,并沒有看到陳晟睿,她心里是有些不敢見,怕看到會傷心。如今隔了這么久,陳晟睿的模樣讓她大吃一驚,陳晟睿從之前膚白文弱的公子,變成了略帶英氣的陽剛少年。仍是那張謫仙般的臉,但卻真真像個男子漢了。鳳夫人聯想到說話有氣無力,走路直不起腰的三皇子,不由更加黯然心傷。
鳳小姐之前讓她接李郎中來,她原本是因為心疼鳳小姐,只管去滿足鳳小姐,至于李郎中到底有幾把刷子,那是壓根沒指望過,見到李郎中后,更是心灰意冷。
可她卻發現陳晟睿幾人竟相當信賴李郎中,再細聽,得知陳晟睿的身體就是李郎中一手給調好的。她心中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如同茫茫大海中摸到一根稻草。
陳晟睿走了后,她便親自去了李郎中所居住的客院,李郎中不能保證什么,但至少給了她一句話:或可一試。
李郎中其實非常忐忑,去跨橋村的鳳家人說是鳳小姐的意思,希望他來京城診治三皇子時,他沒有馬上應下,愣是思考了許多天。他最喜諸人都治不好的各種疑難病癥,但卻因為三皇子的身份有些猶豫。
自從聽到莫菲說到引導一事后,他開了心竅。引導,便是以外力來引得不能運轉的病人可以真氣運轉,若按此理,其實藥物也同樣可以引導,但那便是通。他在那之后,為了這個搭配功法的方子,絞盡腦汁,廢寢忘食,神精恍惚,親自試方無數回,修改藥方無數回,終于配出一個方子,他多想有人可以驗證他的方子的可行,但這個人不能是皇子啊。
他既受不住誘惑,又擔憂自己因此惹下麻煩,若只是他本人,為得真相,為證良方,縱是身死也不懼,但他還沒成家生子,愧對李家先人啊。
他最后終于咬牙應了來京城,但一路上又有些悔,簡直是愁白了頭發。
鳳夫人的灼熱目光更是讓他憂慮不安,試,此藥狼虎,三皇子若有不適,他難逃其咎,若不試,他枉為郎中。
鳳夫人的期待讓他終于吐了一句:試。
只是在為三皇子用此方前,先多調理一陣子吧,期間,他可有機會見見趙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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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把酒笑輕塵的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