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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菲與興高采烈的黑娃帶著一只兔子四只雞下了山,背簍用了草給蓋住。
自端午過后,這么久了,除了奶奶拒不受節禮,算是向二房撒氣,大伯娘與菊花可是一直沒來找過茬。
莫菲當然耳聞了王家大房在村里平息事件的方法,自然是有些作用的。
她暗暗嗤笑,這才是講章法的嘛。
笑過后,又有些厭惡自己,依著她的性子就直接將大房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蠅蟲一袖子揮出去,何必要絞盡腦汁地與他們這等人斗著嘴皮子心機呢,真是陡添笑話。
莫菲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瘦如雞爪的手,嘆了一口氣。罷了,過去真是一場夢了,事到如今,現在一天兩頓,中午有個黑面餅吃都感覺滿足,還想那些有的沒的做什么。
等著吧,到我找到法子,練到哪怕是練氣一層的水平,若是乖乖的相安無事也罷,若是還賊心不死,看在你們是王家血脈的份上,我就用拳腳打出去吧。皇帝的江山也是打下來的呢,實力為尊,在哪個地方都一樣。
回家時,莫菲帶著黑娃往河邊繞了一下,和趙氏打了個招呼,小聲說了說今天的收獲。
趙氏眼中閃動著光彩:“快回去做飯,今天衣服不多,我早早洗完了就回去。”又低聲耳語:“晚上蒸一塊腌雞肉。”
這陣子以來,趙氏的喜悅讓她的臉都年輕了些,有些好看的感覺了。
莫菲趁機說:“娘,我明天和你一起去鎮上,如何?”
趙氏笑了:“想去鎮上看看,是啊,你也好久沒去鎮上了,那明天就一起去吧,黑娃我讓隔壁的林嫂子幫著看一下。”
黑娃一聽便叫:“我要吃大肉包!娘給我帶大肉包回來!”
趙氏慌張地看了著四下的人,不遠處也有洗衣的婦人媳婦,低聲道:“小聲些。”但卻沒有說會不會買肉包。
莫菲暗自嘆息,家里太窮了,到現在為止,估計連一貫錢也沒存到,不說外公外婆了,光大姐燕子那補貼過來的錢,這二年下來都不少。這些錢,都是得還的。娘這個掌門可不好當啊。
趙氏背著衣裳,莫菲背著獵物。在清晨的路上行走。
莫菲從來不知道,由家里到鎮上的路是這樣難走,還這么遠。可趙氏幾乎天天走著,這對一個普通人來說,是多么艱難的事啊,趙氏一介普通婦人,瘦瘦的,是什么力量讓她這樣天天清晨空著肚子背著深重的衣裳走到鎮上,再背著沉重的衣裳回來,每天如此。
還不舍得吃干糧。
莫菲看著趙氏急走的身姿,因為長期勞作,背有些駝。心里堵的慌。只是她此世修為盡失,身體都不再是自己的了,在這個大周朝,只是普通人的天下,憑著每天幾只小獵物,到猴年馬月才能存到銀兩,而不是銅子兒?
還得想法看看有沒有其它能來錢的事做做才行。有了銀兩,吃得好了,對養生練體才有幫助。凡事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再循序漸進。現在她雖然是一個貧家村姑了,但至少只是一個識得字的村姑,還會打兩只雞的村姑。總能找到法子的。
趙氏喘著氣兒,隔一陣子便問:“累不累,可要休息下?”
她也喘著氣兒,笑著說不累。
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鎮上。
寶塔鎮的名字據說源自鎮門前的一座高塔,但現在已是歪歪倒倒,況且一點也不高。
莫菲看著小歪塔,忍不住噴笑。
這也能稱之為寶塔?以塔為鎮名,必有典故,但當地衙門卻不修不繕,任其頹敗,鎮門也只是一個破舊的石門架,寫著鎮名。寒酸的要命!可見此地官衙是貪的,富人是不仁的。自己的地盤都不知道好好打理收拾。
趙氏帶著莫菲先去幾個主家送衣裳,卻看到永亮在必經之路上守著,見到兩人,喜道:“娘,您來拉?今天喜鵲也來拉?”
趙氏板著臉:“你來做什么,說了讓你不要來了,怎么還跑來守了?”
永亮舔著臉笑道:“娘,我實在是心疼賣雞的差價,我賣的真的比你的價好,這么多天下來,得少多少銅子兒啊,娘,你就讓我來賣吧,這些銅子可是能賣不少糧呢。娘,我只是賣雞,絕沒有其它心思。真的!”
這個愛財的二哥啊!莫菲也笑了:“娘,既然二哥來都來了,那就讓他賣吧,我……我難得來一回鎮上,不如跟著二哥去看看。”
趙氏仍是佯裝生氣,但嘴上卻道:“看在喜鵲的份上,去吧,我收好衣裳去集市找你們。”
“噯,好的娘,來,喜鵲,背簍給二哥背。”永亮伸手幫喜鵲拿下背簍。還扒開看了看,又驚又喜,“今天這么多,還有兔子!喜鵲,你可真是神了,這都怎么打的啊。”
莫菲笑笑。這等技倆,不值一提。
“別光盯著背簍,看著些喜鵲,鎮上人多,切莫走散了,我一會找你們去。”趙氏提醒。
“知道的娘,”永亮應著,扯扯莫菲的衣裳就邁起了快步,“喜鵲,快。”
莫菲忙跟上。
永亮又問:“喜鵲,你說說你是怎么打的啊,天天都有收獲,還都是活的。”
“我就那樣打的,這是老天在幫著咱家。”莫菲笑著。
“是,我看也是老天在幫咱家。”永亮顯然很高興。
寶塔鎮的集市是西街的一塊空地,此時已有了許多小攤販,多是賣雞鴨肉菜的,又亂又氣味難聞。莫菲忍不住掩鼻。
交了兩文錢給一個差役打扮的人后,永亮就拉著喜鵲尋了一處地,放下背簍,然后一手拎一只雞,一手拎一只兔子,高聲吆喝起來:
“來勒,大家來看一看勒,活蹦亂跳的錦毛肥野雞勒,雞肉鮮嫩,尾毛可以做成漂亮的毽子啊!還有肥肥的大灰兔子啊,做一鍋兔肉,全家吃得笑開顏勒。才從山上打來的,各位大叔大嬸,大姐們,快來看看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