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懶姑娘!就不能挪下屁股嗎?飯后百步走方能活到九十九。”越祈含笑的調侃從前方傳來。
羅伊人理了理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秀發,順勢擦去眼角的淚漬,抬頭朝他咧嘴一笑:“從科學的角度講,飯后馬上運動是不對的,像我這樣,坐上半小時再散步才是最正確的養生習慣。”
“貧嘴!”越祈笑罵了一句,也挨著她在秋千架上坐了下來。
秋千架雖然是越龍手工做的,但很結實。兩根拳頭粗的麻繩,穿過高大的椰子樹,底部扣上一條能容納兩人的寬木板,就成了最原始的秋千。
坐在上面,雙手捧一個鑿了個孔、插著吸管的椰子,是她來到南沙洲后,最悠閑的消遣。
越祈坐下后,伸手從外套兜里摸出一個蓮霧,讓她慢慢嚼著,自己則點燃了一支相對比較安全的無聲吐珠煙火,斜向海面上空,隨著輕輕搖晃的秋千,有一搭沒一搭地放著。
羅伊人把吸到一半的椰子放在膝蓋上,捧著蓮霧啃起來。
說起來,南沙洲一帶的水果可真豐富。香蕉、菠蘿、芒果、荔枝這些,在內陸市場也能買到,椰子、木瓜、火龍果、紅毛丹、楊桃這些,估計就只有海城那種地級市的大城市才能看得到了。而像蓮霧、雞蛋果、桃金娘、人心果、包子瓜、油甘子這類水果,別說地級市了,哪怕是首都京都,也未必能買到。而在這里,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在這么多熱帶水果中,她最鐘愛的就是蓮霧了。來到這里后,看到后世售價昂貴的蓮霧,在這里居然只賣一兩塊,最便宜的甚至只要三五毛一斤。她整個人就像打了雞血似的,一天不吃十顆八顆,就覺得渾身不得勁。
“呀!”
“怎么了?”聽到她的低呼,越祈低下頭來,這一看,禁不住失笑:“多大的人了,吃個蓮霧都會掉?”
羅伊人郁悶的不行,這要是掉家里的地板,她肯定撿起來往水龍頭下一沖,沖干凈了繼續啃,可眼下掉落的地方是沙灘,水倒是有,就在幾步外,可那是咸得要命的海水……得!算是浪費了這么大一顆頂級蓮霧。
“給!”
愣神間,羅伊人眼前又冒出一顆頂級蓮霧。
目光移向越祈,后者正抬起腳,輕描淡寫地將沙灘上那顆印有她牙齒印的蓮霧踢入大海。
“越祈哥……”
“嗯?”
“你的衣兜很大嗎?”
怎么能塞得下這么大兩顆蓮霧?而且還不顯山露水。
正月初六這天,齊晏他們來了。
齊晏父母沒來,估計還是怕親戚在背后非議他們,只來了齊晏和他姐姐。另外就是曾在去年國慶結伴去海城吃大閘蟹時就有過一面之緣的趙良木、梁子玉和邢玨三人了。
唯一沒見過的就是齊晏的姐姐齊子暄。
不過不知是齊子暄的本性如此,還是因為她高中畢業就前往美國留學,大學畢業至今,也一直待在美國工作的緣故,待人接物上比國內同齡的女孩子來得熱情、開朗得多,彼此做了介紹之后,很快就和唯二的女性——羅伊人和羅母聊到了一塊。
齊晏無奈地朝幾個男同胞攤攤手:“沒辦法,我姐非要來見一見‘花草食妝館’的幕后老板兼研發人,還說想和她談個合作……”
越祈沒什么表情地睇了他一眼,“什么合作?”
“誰知道。”齊晏聳聳肩,“八成是想說服小伊把‘食妝館’往美國發展吧。”
越祈微微皺了皺眉,還想問什么,被一旁的梁子玉打斷了:“行了,暄暄姐一向是個有主意的,真要把小伊妹妹的‘食妝館’推上國際舞臺,也很不錯啊。”
“沒錯沒錯,你要真不放心,等下找小伊妹妹問個清楚不就好了?我姐又不會欺負她……走走走!下去打會兒排球,過了個年,光吃不動,骨頭都生銹了……”
齊晏甩著臂膀,吆喝幾個死黨去打沙灘排球。
越祈沒什么興趣,無奈拗不過他和梁子玉兩人,只好換了件寬松的t恤,跟著他們去了。
至于趙良木和邢玨,一個沒心沒肺,一個沉默寡言,對此沒有意見。
這五人中,數越祈年紀最小。邢玨比他大一歲,兩人一個高一、一個高二。說起兩人的認識,還真叫“不打不相識”。邢玨是意國某個黑手黨老大的私生子,自小跟著他母親在深城生活,閑來無事,老是跑去當地一家武館踢館,被越祈撞見,兩人酣暢淋漓地打了一架,從此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剩下三人,都是穿同一條開襠褲長大的青梅竹馬,如今在不同的大學念書。
齊晏因為家族企業的原因,專業選的是電子商務。
梁子玉當年以全國文科最高分的喜人成績考入京都大學法律系,雖然還差兩年才畢業,但已被好幾家律所事務所相中了,如今是“金石投資”的御用法律顧問,也是“金石投資”的合伙人之一。
趙良木當年的高考成績也不差,但他不喜歡去外地讀書,故而選了深大的金融系,金融理財方面的天賦尤為驚人,當仁不讓地被選為“金石投資”的副總經理。
“今晚吃燒烤啊,你們秀姨都準備好食材了。”
越龍提著一筐剛問漁民買的新鮮海貨回來,見幾個大男孩往沙灘走,高聲喊道。
“好。”眾人異口同聲。
來了南沙洲,最不能錯過的就是圍坐一起吃燒烤、喝生啤,再剖幾個熱帶水果,仰頭可欣賞明亮的星空,側耳可聆聽海浪拍打礁石的樂曲,說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小伊,這兒媽媽一個人就能搞定,你陪子暄去海邊玩吧。”
羅秀珍擦洗干凈燒烤架回到廚房,見一大一小兩個姑娘正說笑著站在水槽前清洗燒烤要用的蔬菜,忙提議道。畢竟來者是客,況且離飯點還有個把小時呢,她一個人準備足夠來得及。
“是啊,小祈他們去打沙灘排球了,你們也去吧。這兒有我們兩個大人足夠了。”越龍提著海鮮筐走進來,贊同地接道。
羅伊人雖然對沙灘排球這項運動實沒是沒興趣,但想想拉著個客人在廚房忙活總歸不大好,于是和齊子暄一起洗干凈手,退出了廚房。
“媽,越叔叔,那我們下去玩了,有需要我幫忙的話,隨時喊我哦。”
“行,你們放心玩去吧,這兒有我呢,不會有什么事的。”越龍大手一揮,笑逐顏開。接下來,至少有一個小時,是他和心上人的獨處時間了,能不開心嘛!
別墅離沙灘不遠,只有十幾二十米路,但從別墅大門到沙灘,隔了二十幾格臺階,這也是為了避免海水漲潮時,別墅安全受到影響。
下了臺階,羅伊人見齊子暄也對沙灘排球沒興趣,就帶她來到了秋千架旁,兩人肩并肩挨坐在秋千架上,看不遠處的幾個大男生,兩人一組,對打沙灘排球。
偶爾有海風拂來,夾帶著太陽的暖意,舒服地令人直想打瞌睡。
“齊晏還真沒說錯,你年紀雖小,卻很懂事。”還很能干,居然才十二三歲,就撐起了一家潛力不小的店面。
當然,后面這句話,齊子暄并沒說出口,她怕自己這么一說,再談合作的事,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是有目的而來。
“別看那幾個臭小子看著很陽光、很好說話的樣子,其實挑剔的很,說不上話、瞧不上眼的,壓根不會理睬……我家的親戚不算少,像你這般大的弟弟妹妹也有好幾個,可齊晏從不帶他們出來玩,嫌他們不是驕橫跋扈,就是嬌滴滴的需要人伺候,套句他常掛嘴邊的話說,那就是‘代溝嚴重’……”齊子暄略顯夸張地形容著自家的堂弟表妹。
羅伊人彎彎眉眼,沒有接話。心里卻想:過了年,魂靈都二十八了,要還是不懂事,枉她白重生一場。
齊子暄見她如此乖巧,心里再度引發感嘆,要是家里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像她這么恬靜懂事就好咯,哪怕沒那么能干,也足夠讓家里的長輩省心了。
想到羅伊人的能干,她話鋒一轉,順勢點到了主題上:“對了,小伊,聽我家齊晏說,‘花草食妝館’是你家開的?而且那些產品都是你研發出來的?是真的嗎?”
被暖陽微風熏得有些昏昏欲睡的羅伊人,聽齊子暄這么問,不由打了個激靈,腦袋也一下子清明許多。齊子暄她,該不會是在懷疑什么吧?
“別緊張,我可不是來搶你配方的。”齊子暄見她雙目圓睜,十足一副戒備的樣子,忍不住失笑,繼而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年前回國時,為了趕工作進度,連著熬了好幾個通宵,導致內分泌失調,臉上、唇上蛻皮很多,頭發也顯得干燥枯黃,回國后,和我一起開咖啡廳的好友送了我一套‘花草食妝館’的深冬護膚、護發全套,用了不到三天,頭發恢復了往日的柔順,肌膚也滋潤多了,不僅不再蛻皮,而且比作息正常時都來得水潤。當時覺得神奇,還特地找兩個死黨了解了一下這個牌子……”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