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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知縣夫人就派人遞了帖子來,邀崔魚兒,田慧過府賞菊。
秋日,是賞菊的季節。
雖然只是借著這個名頭。
知縣夫人大抵已經三十來歲,一路順風順水,瞧著倒是比實際年齡要少了幾歲。
知縣夫人邀來作陪的,還有陳夫人。
田慧不曾想過自己還能走出家門,參加這種“高檔賞菊宴”。
一大早,就早早地不自覺得醒了,推了推睡得極好地崔魚兒。“魚兒,魚兒……小魚兒……”
“還早著——”崔魚兒一巴掌推開田慧湊近的臉兒,翻個身繼續睡。
“小魚兒,只是我有些怕吶。不行,這事兒是你給惹來的,我不想去了,你自己去,反正我一向名聲兒不太好,隨她去吧——”田慧也學著崔魚兒的樣兒,把棉被往頭上一拉,打算好好地睡去。
崔魚兒本來就是人生地不熟的,趙菜子早就被知縣大人恭敬地請去了好幾回,雖說喝得不多,但是每日必是帶著酒氣回來的。
崔魚兒疑神疑鬼了好幾日,就差趴在趙菜子的身上,聞聞有沒有脂粉味兒。
“嘖嘖嘖,這還不是啥,就已經管得如此之多,前途堪憂吶!趙兄弟這事兒,我得好好考慮考慮……”崔魚兒二話不說地先瞪了幾眼趙菜子,然后就直接去尋楊立冬了。
楊立冬很是為趙菜子感到擔憂,前途啥的,晦暗不明。
崔魚兒可不吃楊立冬這套,“你盡管去跟那菜子頭去說,我正好夜里都是跟慧姐一道兒住著的,我這人一向管不好自己的嘴。”
“夠了。沒去,就去知縣大人那兒喝酒了!管好你自己的嘴!”楊立冬可是知道從小就在京城里長大的崔魚兒,可不是那簡單的。
崔魚兒笑得得意。“我就知道將慧姐交給冬子哥,是最好的選擇了!”
這還差不多。楊立冬瞥了眼崔魚兒,似是想到了什么,才開口道:“聽說知縣夫人給你們遞了帖子,你曉得慧娘不曾參加過這種宴席,若是有啥不當的,你多提點提點她。”
“這有何難,我帶出去的,放心就是了!”崔魚兒保證道。從小就跟著她娘她嫂子游走在京城里的各種宴會,游刃有余。
楊立冬有些為難地望著崔魚兒,“慧娘怕是會不肯去——”
“怎么可能,那可是你們南下鎮的知縣夫人——慧姐真會拒了?”崔魚兒頓時來了精神,好似從不認識這樣子的田慧,就是瞧著有些懶洋洋的。
現在都已經是秋季了,田慧好似還在慢節奏地過著春季,還有春困!
“我也是聽我娘說的,我哪知道那么多,你也知道。我回來并不多。”楊立冬也有些頭疼,往后一家主母若是一年到頭地都在犯懶,唉。那可如何是好?
聽到田慧不似作假,正打算埋頭大睡,崔魚兒立馬醒了,她想起了楊立冬說的話。
這是打算臨陣脫逃了?
“你該不是怕吧?”崔魚兒將田慧頭上的被子揪了下來,有些懷疑地望著她。
“怕啥?知縣夫人?沒啥好怕的啊,已經見過一回了。”田慧也有些懷疑崔魚兒這是沒睡醒吧?
崔魚兒撓了撓已經一團糟的頭發,“那是為啥咧,就是不想去?往后這些你還是都要去的啊,難不成每回知縣夫人相邀。你都打算拒了去?
不說旁的,就是冬子哥的關系。你家女眷現在也就你一人能出去,難不成你都不去?”
“要不。我就搬了出去?”田慧一想,果然麻煩,秦氏根本就不愿跟那些夫人寒暄互捧,根本就不帶這項技能的。
崔魚兒趕緊當沒聽見過這句話,若是讓楊立冬聽見了,怕是要把自己的事兒給攪黃了才能泄氣。
“慧姐,你多想想秦嬸,老人家該如何想呢!”
田慧無奈,這樣不行,那也不行。“算了,就這一回吧,以后再說吧。”
崔魚兒生怕事有變故,也不敢賴在床上,讓田慧想多然后反悔,“慧姐,咱起吧!”
等到了縣衙后院,知縣夫人早就迎了出來,請二人往院子里去。
陳夫人站在田慧的身旁,“慧娘,咱有好些日子沒見了,若不是剛剛聽了知縣夫人說了,也不曉得你搬到鎮上來了。這事兒可是你的不是了,難不成還怕我上門來蹭飯不是?”
田慧任由陳夫人挽著手,笑得得體,“你還能不曉得我的性子,這事兒多半就是早忘了——”
知縣夫人見崔魚兒一直關心地望著田慧,也自然是聽到了田慧倆人說話的聲兒,也順著田慧的話茬笑道:“田夫人這心思都放在了醫術上了,旁的瑣事兒哪記得這許多。”
崔魚兒看了眼田慧,面上不顯。
“說句不怕知縣夫人笑,我這就是給閑的,懶慣了——”
崔魚兒看著田慧笑意吟吟的模樣兒,絲毫不見著有半點兒地不自在。若不是崔魚兒親眼見著田慧早上耍賴不肯起來的情景,崔魚兒定然會覺得田慧這是極享受的。
好不容易賞夠了菊花,談夠了情。
崔魚兒就急著告辭,馬不停蹄地就往回趕,一度化為‘咆哮姐‘,受難人自然是一同坐在馬車上的田慧。
‘你能告訴我這是咋回事兒,你就怎么能醫好這些人!‘
田慧被吼得頭腦嗡嗡,差點兒一頭就栽在馬車上,實在是崔魚兒的吼功非凡,田慧不得不懷疑崔魚兒的吼聲中是帶了數年的內里的。
‘這些人又不是啥十惡不赦的大惡人,難不成是哪個跟你有過節了?‘田慧不解,崔魚兒為何反應如此之大。
之后的時間里,崔魚兒一直在嘮嘮叨叨,得來全不費功夫,如此反復。
“慧姐,你知道嗎?我已經十九了,我娘這是為我操碎了心,生怕我就耽擱在自家,成了老姑娘,這對于崔府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兒幸事,若是我自己的事兒就算了,可是我還有好些侄女。
不知情的會以為,崔府的姑娘這是有了啥毛病。
我娘好不容易求了保國寺的大師給我算了一卦,說是我的親事,還是在往南的地方,這才同意讓我孤身一人來南下鎮,我二哥又去算計了趙菜子,才得以同行。
這一路,我就是想多多少回了,撂倒菜子頭算了……”
崔魚兒只是個姑娘家,說起這些時,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崔魚兒紅了眼眶,只言片語中,田慧就知道崔魚兒的壓力比是不小,也不像她自己表現出來的這般無所謂。
“別擔心,有啥事兒咱商量著辦,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田慧任由崔魚兒緊緊地握著自己的雙手,生怕這人想不開。這為情為家所困了?
“在來之前,我就跟我娘說好了,若是這回回去,還是一無進展,我若是還是這個想法,非君不嫁,我娘就只能對外稱,我在守著望門寡,待得三年后,再議親,讓底下的侄女先把親事給定下來……
我不知道有多少回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著了迷了,趙菜子那人呆愣地可以,饒是這一路下來,只將我當成自家的妹子,我這心都快死的差不多了!”
倆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路無言地回了屋子。
突然!
“慧姐,你說幫我的!你會醫術,你幫我開個方子,讓生米煮成熟飯,看他趙菜子還應不應!”
崔魚兒紅著眼眶,這是豁出去了。
田慧從沒干過這種幫兇,一緊張結巴了。“這樣子成嗎,若是趙菜子不應呢?那吃虧的不是你嘛,不行不行,這事兒太魯莽了。”
“他敢!若是他不肯應了,我就把他給宰了!”
崔魚兒雖說是恢復了原先的氣勢,只是,這氣勢有些殺傷力。
看著田慧緊張地就跟自己要去“煮飯”,崔魚兒樂了,心里也不由地好受了不少。
“慧姐,放心,我這還得顧念著崔府的上上下下呢。我也是嘴皮子上吹吹,把趙菜子給弄暈了醉了,回頭就那么隨意地一躺,若是他不想應,我就回去守寡去!”
“那啥,還能嫁人的。”
“慧姐這是應了?慧姐你開個方子給我,我讓冬子哥給我去抓藥去,最晚后日,就要走了。”時間緊迫,崔魚兒打算當日就行事。
田慧也不知道崔魚兒是怎么勸服楊立冬的,總之,當崔魚兒捧著一碗藥在她面前站定的時候,田慧好些緊張。那種生怕做壞事被人抓住了。
楊立冬和趙菜子是喝得微醉才回來的,這夜已經黑了。
田慧和崔魚兒瞅著時機,觀察著動靜才出動的。
到了趙菜子的房門口,就看見了楊立冬正看著她們倆人。
“你們這是做啥?”
崔魚兒搗了搗田慧,“慧姐,求求你了,送佛送到西吧!成敗就在此了,若是冬子哥老是來礙事兒,這事兒就成不了了!慧姐,我好可憐……”
田慧回頭瞪了眼崔魚兒,“冬子哥,就是我前些日子準備的解酒的藥,這不,特意端來給趙菜子喝的!”
說完,有些咬牙切齒,實在是楊立冬的眼神,明擺著一副,我不相信!
“難不成冬子哥也想喝點兒,那跟我去灶房吧,那兒還有些呢……”田慧打算著先將人引了開再說了。
楊立冬二話不說地抬腿跟上。
“你還真不相信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