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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來張保底粉紅票吧?
“這件衣服兩千多呢!”剛剛鐘媽試衣服的時候,柜臺的服務員就一直涼涼的站在一旁,也不上前搭腔。
等到鐘苒問了,她又來這么一句,那意思全然擺在臉上,就是認為這衣服就算有打折活動,鐘媽她們也不帶買的。
“你這個人怎么說話呢?什么意思!”鐘媽自己也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顧客就是上帝的道理,平時總是笑臉迎人的多,此時被人這樣冷臉相待,鐘媽脾氣能好才怪。
“我們品牌現在的活動是全場六八折,如果有商場的會員卡,還可以享受折上再打九折的活動,你們可以考慮一下”
正好這時,這個柜臺的另外一名服務員聽到了這邊的爭執,可能也是知道自己的同事語氣不好容易得罪人,于是朝鐘媽二人笑著說道。
“誒!你這個小姑娘說話,我就愛聽了!六八折,折上再打九折苒苒,算一下,這件大衣多少錢?”鐘芳菲的脾氣最是經不得激,這不,剛才還因為價格原因踟躕呢,這會兒就有些想通了。
以前是因為還得供女兒上學,自己還要交各種養老保險,以及父母要奉養什么的,生活壓力大,但現在不同了呀,她們家有錢!
說實在的,過年過節嘛,總是得買身新衣服的咯,鐘媽都記不得自己上一次買新衣服是什么時候了,大多時候就是自己店里的布料拿去做,一般有業務來往的裁縫師傅哪個肯收手工費哦,所以那么一算,鐘媽自己就出個布料,還真沒在衣著上花過什么錢。
這一回想起來逛街,鐘媽原本也是打算買身好的,可問題進了商場一看,幾百塊錢的自己是真心瞧不上那布料和做工,自己看上眼的吧,都忒貴。
就比如像現在,身上這件大衣她是真喜歡,可問題是貴,剛剛女兒開口詢問的時候,鐘媽還打算攔著呢,不過被那服務員擺明了看扁以后,鐘媽的腰桿子卻又直了起來,咋地,還不興窮人試試衣服啦?
更何況,她現在也不窮。
“我怎么說話了?就算知道這衣服多少錢,你還能掏錢買呀!你想知道,我直接告訴你得了,這件大衣打完折一千四百零七!零頭我給你抹了,算你一千四,你買嗎?”
那服務員也不知道是更年期還是吃槍藥了,竟同鐘媽爭鋒相對起來,瞧她那鼻孔朝天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欠她幾百萬似的呢。
“你”鐘苒可見不得老媽受委屈,就算自己也知道老媽節儉,但也不是她一個柜臺服務員能夠任意嘲諷的,眉頭一皺就要上前。
鐘媽卻在這個時候攔住了閨女,臉上還帶上了笑容,鐘苒估摸著那應該是怒極反笑了,只聽她道:“你說得還真沒錯,別說一千四了,就算四百塊錢,我也不會跟你這兒買”
說到這兒,那服務員臉上的氣焰更甚了,可不等她將嘴邊的話說出口,就見鐘媽又朝自己的同事說話了。
“那邊的小姑娘,你開票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這件也開了吧,記你的名字啊!我可不想自己花這些錢,還得給這種人拿提成。”說完,鐘媽瞥了那勢利眼的服務員一眼。
雖說這些商場的服務員都只是人家品牌雇的,但賣了東西,還不是有她們的提成,哪怕不是自己的生意,你這服務態度也得好點兒吧,鐘媽就是氣不順了,故意惡心著人呢。
再看那勢利眼的服務員,這會兒已經氣得臉色發青了,她是真沒想到鐘媽會買那件衣服,更不知道鐘媽這樣一看就是樸素中年婦女的人竟然還知道她們行內的提成一說。
要知道,通常商場的這些服務員底薪都是很低的,每個月工資靠的大多是提成,像鐘媽買的那件大衣,雖說打了折扣,但一千多塊錢的衣服也能有幾十塊的提成呢!
“哼!誰還不會開票啊,想開了票就走人是吧!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
這時候,勢利眼的服務員氣焰已經低了不少,但仍是不肯低頭,硬著脖子在那兒說著風涼話。
另一個服務員有些為難,這票開是不開呢?開了票就得罪了同事,不開票就得罪了顧客。
“大姐啊,她今天身上不好,您別跟她計較,都挺不容易的,這衣服我看還是”
“小姑娘你別說了,這人的工號我都記下了,你要是開她那里,我是不會付錢的。”鐘媽掃了那勢利眼的胸牌一眼,道。
“用不著你假好心!這單子也不是我接的,干嘛記在我身上呀!開你的票得了!”人家幫她說話,這勢利眼的服務員還不領情呢。
好脾氣的服務員沒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到底是把票給開了,反正該說的她也都說了,對同事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大姐,給您小票”
“前面直走就是收銀臺,我就在這兒看著你!”勢利眼的服務員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就是跟鐘媽杠上了。
臨近過年,商場的人本來就很多,那服務員的嗓門又大,已經引來了不少側目,而她還猶不自知。
“不用看著我,我就在這兒等著!苒苒,你去付錢。”鐘媽也是動了真火,這件衣服她都已經決定買下了,就不可能做那開了票就走人的事兒。
事實上,在2004年的時候,還真很少有人開票不付錢拿服務員開刷的,也就是后世,商場的服務員忒能推銷,使得一些經濟能力有限的人,做出開了票不付款的行為。
不過,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少數,但作為商場的服務員估計也是遇到過了的,要不然,也不會這么說話。
鐘苒見老媽氣勢十足,絲毫不落下風,心下也便放心了下來,接了小票就走,雖說卡已經上繳了,但她儲物球里可還有不少現金呢,別說買這一件大衣了,就算十件、八件的,也都不在話下。
剛走出幾步,鐘苒又想到了什么,轉頭對那好脾氣的服務員道:“這位大姐,你再幫我媽媽挑兩身合適的,我先去把這件衣服的錢給付了。”
既然是來買衣服的,那總不可能就買一件外套吧,里頭的羊毛衫啥的,最好也一次性買齊了。
鐘苒自己就挺不會配衣服的,前世的時候,總是里里外外挑好了一塊兒買,不像有些會打扮的姑娘,自己隨便搭配一下,就好似多了套新衣服似的,她是搭配無能啊。
換作是之前,鐘媽肯定不愿意浪費錢,不過這會兒嘛,可能是被刺激狠了,待鐘苒說完,她也跟著點頭道:“對,你再給我挑兩身,要不然我這樣干等著也不是回事兒。”
勢利眼的服務員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可人都已經得罪了,她還能有啥法子,心下卻越發地發恨。
原本她的服務態度也挺好的,可今天因為人多,她接連拉了兩個顧客,都是試穿、開票不買單的,于是見著鐘媽的時候,她就給來了個遷怒,沒想到就這么一回,還就撞到正板了!
周圍的圍觀人群一看,貌似吵不起來,那還看什么戲啊,陸陸續續又都走開了。
等到鐘苒交完錢回來的時候,這邊柜臺也沒幾個人了,也就她老媽換了身內搭跟鏡子前顯擺呢。
至于那勢利眼的服務員,這會兒卻是一口一個大姐地服侍著她老媽,貌似她老娘還挺享受的。
摸摸鼻子,鐘苒覺得自己情商依然有待提高啊。
“誒,苒苒,你回來啦?幫我看看這身衣服怎么樣?配那件大衣如何?”大約是人家也道歉了,鐘媽的氣也就順了,要不是經過這一出,鐘媽一時間還真扭轉不了消費觀念呢。
這會兒見了鐘苒,就笑著招呼她給自己評價。
對此,鐘苒還能說什么呢,觀察著母親的臉色,揣摩著她的心意。
女以悅己者容,鐘媽穿什么樣的衣服,只要她喜歡就好。
就這樣,鐘媽愣是在這個專柜里里外外買下了好幾身新衣,直把人家專柜大半的衣衫都穿上身試穿過了,才算過癮。
不過,買的時候是痛快了,但真的等回去路上清醒過來,鐘媽又開始后悔,抱怨鐘苒沒攔著自己。
對此,鐘苒又能說什么呢。
往年的大年夜,鐘苒一家通常是回老家去二姑那兒蹭飯的,今年二姑都沒回承州,鐘苒一家就有點為難了。
倒不是說除了二姑家就沒地方吃年夜飯了,而是出來得久了,老家都有些不像家了呢。
記憶中,也正是從這一年開始,鐘苒家的大年夜開始一家三口單獨過的,但這一年,鐘苒又出了妖蛾子,她非要把外公接來一道過年,鐘爸、鐘媽倒也多想就同意了。
只不過鐘外公又不是沒兒子,哪有去女婿家過年的道理,所以鐘苒一家回去接他的時候,老人是死活都不愿意。
“苒苒,外公知道你孝順,可這大過年的,外公去你家不合適”鐘外公的身子骨一直都算健壯,更別說這段時間吃了鐘苒給的藥丸了。
哪怕是他有一天真不行了,都不會愿意麻煩兒女,更別說現在鐘外公的身體還壯實得很,為了不給女兒添麻煩,不給兒子增加輿論上的負擔,鐘外公這幾年一直都是一個人過年。
“有什么不合適的!我媽不是您女兒啊,我爸不是您半個兒子啊!我就在這兒等著,要是舅舅今年來接您去過年,那就算了,他要是不來,您就得跟我們走!”
鐘苒一急,這話就有些不經大腦了,她明知道舅舅是外公心里的一根刺,還非得戳上一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