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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今年的除夕按照周煥章的意思并沒有辦的很大,畢竟第二天就是登基大典。若是頭一天喝酒喝太多,耽誤了時辰可怎么辦?
當然,這也是沈瓔自己的胡亂猜測的,真實原因恐怕是三十那天還昭成年間,所以周煥章不樂意大辦而已,而且第二天就是登基大典,大臣們來回折騰兩趟也顯得他這個皇帝太不體恤臣子了,那和昭成帝在詔書上寫的就不符合了。
種種原因下來,最后周煥章還是覺得還不如在正月初一的時候大擺筵席,也好過年三十來擺這個,而且,沈瓔后來也說道,“大年三十不就是應該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在家吃團年飯?跑到宮里來過什么節?自己的家人都顧不上了,哪里還顧得了國家?”
雖然說,周煥章知道沈瓔這說的其實是歪理,但是仔細想想,好像也無從反駁,所以一來二去的這除夕的宴會也就跟著取消了。
除夕的晚上也不過就是后妃和皇上還有幾個孩子們吃了個飯,也就是所謂的家宴。
沈瓔向來對各種宴會都沒什么興趣,尤其是菜品上。
不過,今年作為貴妃,她可以坐在皇帝的左手邊了。以前進宮永遠都坐在后排人堆里的她,現在也能是坐在主位上了,簡直不能不感嘆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啊。
沈瓔看著屋子中央的歌舞,想著今兒一早和周煥章的對話。
“既然是家宴,皇上難道不想請端王他們一塊到宮里來?這樣好歹也熱鬧些啊。”同時,還能體現皇上的恩德,多好啊。不過。后半句沈瓔沒說。
周煥章笑著搖搖頭,“沒必要,這點恩情,只怕是除了端王,剩下的那倆誰都不會領。”
“咦?為什么?”沈瓔表示搞不懂。
“你不懂的。”周煥章摩挲著手里的杯子。
今年算是他繼位的頭一年,雖然說年號要等到登基以后才會改過來,但是他早就已經是實際的掌權者了。周煥景一向是篤定自己才是繼承王位的那個,結果卻沒想到昭成帝根本就不是按照這個意思來走的,周煥熙雖然說沒有周煥景那么的確定,但是覺得自己好歹立功。雖然當不了皇上,好歹能封個親王什么的,可誰知道昭成帝到死也沒有給他封到親王。
這倆人面上雖然恭敬,但是內里卻是反的很。最近臨近年關的這倆月,更是以各種借口連早朝都不來上了。他們也是肯定周煥章是絕對不會把他們怎么樣的。若真是一怒之下把人給砍了,只怕是周煥章這還沒有登基,就先落一個一世的罵名。
所以,干脆眼不見心不煩,不來上朝是吧?那就干脆除夕家宴也別來了,在家看好自己的老婆孩子算了。
沈瓔聽了周煥章的分析,最后只得出了一條結論,其實吧。她家爺不過是在耍脾氣而已,當了皇帝那就必須任性!
不過,沈瓔也知道。周煥章這也是剛當上皇上呢,一時間還沒有太反應過來而已。
看看現代社會當個主管經理什么的,手下帶那么幾個蝦兵蟹將不是也得興奮幾天,混亂幾天,然后還得有個磨合期不是?所以,估計周煥章同志現在就正在處于興奮期呢。等過些日子就該是迷茫期了,然后才是磨合。
正出神呢。忽然有人輕輕的拍了拍她,沈瓔回過神來。就看到周煥章正好笑的看著她,“想什么呢?這種場合都能發呆?”
“哦,沒有,”沈瓔撥弄了一下頭發,“不過是想了些以前的事兒,所以就走神了。”
“哦,這樣。”周煥章了然的點點頭,“這是紅薯山藥銀耳湯,做的不錯的,應該是你喜歡的。”一邊說著話,一邊就讓李福安把那碗湯羹端到了沈瓔跟前,沈瓔依言嘗了一口,點點頭,“不錯,口味清甜的很,好喝。”
“就知道你會喜歡。”周煥章見沈瓔喜歡,心里也就滿意了,轉過身去繼續看歌舞。
顧錦薇坐在周煥章右手邊,面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皇上和貴妃的情分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恩愛,果然是羨煞旁人。”
周煥章皺了皺眉頭,正打算說什么,就被沈瓔笑著說道,“多謝皇后娘娘的贊譽,臣妾和皇上的感情一樣都很好,皇后娘娘費心了。”
顧錦薇頓時被沈瓔給噎住了,她根本沒想到沈瓔會這么厚臉皮的直接接話,這種話放在一般的女子身上,只要是有點羞恥心的,都會瞬間覺得尷尬。
但是,沈瓔很明顯超出了她的預期范圍之外。
最后還是周煥章拍了拍沈瓔,“好了,知道你懷孕氣性不對,少說兩句。大過年的。”
“嗯,臣妾錯了。”沈瓔從善如流的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還請皇后娘娘不要見怪,臣妾最近脾氣情緒都有些不太穩定,所以有得罪皇后娘娘的地方,還請皇后娘娘大人大量,多多包涵了。”
“……嗯,沒事兒的,你先坐下吧。這月份大了,也是不方便。”既然有人給了臺階下,顧錦薇自然是不可能不往下走的,還在站在上面那只能是自己不給自己臉面了。
其實,自己有時候也想的挺開的,顧錦薇有些自嘲的想著。
一時間整個宴會上又恢復了一派和諧的氣氛。
周承煦和周蕊目睹了這一幕,倆人對視,都在對方眼里看到彼此都看不懂的一些情緒。或許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搞清楚這是什么情緒,但是這種感覺就是不太好。
周承煦放在桌子下方的手,緊緊地握成了一個拳頭。
周承澤在旁邊把這些都看在眼里,他也是一言不發,這個場合不是他講話的時候。
當然,也有一些不識趣的,比如劉氏。
一曲歌舞結束,劉氏站起來端起酒杯,“今兒是除夕,臣妾敬皇上一杯。”
“嗯,”周煥章不置可否的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劉氏微笑著把酒也干了,說道,“今兒除夕之夜,皇上若是允許的話,臣妾可為皇上彈奏一去助興。”
周煥章不置可否,顧錦薇倒是發話了,“既然這樣,那也是不錯,那劉婕妤請吧。”
“是。”劉氏盈盈下拜,走到了屋子的中間。
沈瓔發現她站的位置是稍微考前的一個位置,面對著皇上,但是又有一點四十五度的斜側角,正好和沈瓔可以對著,沈瓔朝著皇上的那邊歪了歪,周煥章扶著她,“怎么?是困了?”
“沒有,”沈瓔笑笑,“我就想看看在皇上的這個角度看劉婕妤是不是格外的好看。”
劉氏的小心機被沈瓔就這么大喇喇的給戳破了,看著劉氏那慘白的小臉兒,沈瓔估摸著劉氏此時此刻的玻璃心早就碎成了渣渣。而,被沈瓔這么一說,周煥章就了然了,周煥章了然的看了沈瓔一眼,估摸著這女人是吃醋了吧。
頓時也有些想法,他也是嚴肅正經的將劉氏給打量了一遍,然后點點頭說道,“這個側臉確實是很美,你說的沒錯。”
“對啊,臣妾就說嘛,”沈瓔也好像和周煥章一起加入了討論,“這女人的半側的臉是最美的,只不過臣妾現在懷著孕,臉也變胖了,這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張盤子。”
“噗……”周煥章實在是忍不住了,“哪里有人這么詆毀自己的,別鬧啊。”
“哪有,我是認真嚴肅的!”
石氏看著屋子中央臉色慘白的劉氏,心中冷笑,沒有那個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兒。沈瓔本來以前在府里的時候,甚至于后來成了側妃就在京城就以囂張,能言善辯出名了。
當然,這個能言善辯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引經據典,有理有據讓人佩服到啞口無言。沈瓔通常都是張嘴就是各種歪理,那話毒的恨不得可以讓你直接去上吊了。所以,這種時候就被去自己上趕著去給沈瓔找消遣了。
但是,劉氏這個話都說出來了,自然是不能再退回去的。
劉氏還是按照之前的想法坐下來,剛一抬頭就對上了沈瓔的目光,沈瓔揚了揚下巴對她露出一個自認為友好的笑容,劉氏心里的一個哆嗦,便立刻就低下頭去。
開始專心致志的彈琴。沈瓔看著面前彈琴的劉氏,因為是正對著沈瓔,沈瓔也看到了劉氏眼底的有些發青,雖然說也是盡量用厚厚的妝容去做掩飾了,但是也擋不住她眼中的憔悴。
只怕是這幾天的規矩學的挺受罪的。
其實,這次算是沈瓔自從進宮以來第一次見到劉氏,上次因為遲到的關系,劉氏也不得向小沈瓔請安,直接就被擋回去了。
當時,沈瓔就知道這個劉氏只怕是比方氏還不老實,從她的這些心機就可以看得出來,雖然說都很拙劣,但是若是真的換一個男人,只怕也是很有效的策略。
畢竟,沈瓔不得不承認,劉氏的容貌在這幾個后妃中算是上乘,漂亮的人對自己都會莫名其妙的多出幾分盲目的自信來,更何況這個劉氏還是有點腦子的。
不過,很不幸,她遇上的對手不太對。
沈瓔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該給劉氏掬一把同情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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